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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背巨猿并没有的大开杀戒,而是用自己的庞然巨躯将崩塌的寨门封堵住。
数十名亲卫跟随着乌力尔像无头苍蝇般东闯西撞但到处都是火障根本冲不出去。
有数十骑耐不住性子竟想从银背巨猿双腿之间的空挡硬冲过去。但结果可想而知,银背巨猿拖着长臂将骑兵连人带马扫到在地,然后抬起巨掌将他们当做苍蝇般接连拍死。
看着地上盛开的血花,赤马军胆战心惊没人再敢擅越雷池一步。身为福将乌力尔的好运气再次降临,身后火海猛地刮出一股焚风,烈焰登时高窜数丈,接着发出“轰崩”声响,火障裂开了一道缺口,应该是屋舍被焚塌了。
乌力尔没想到竟会绝境逢生,将丝袍盖住头脸,猛地一夹马肚,合身冲了出去。
但缺口只持续了一瞬,乌力尔和亲兵冲出去后,火障两侧忽的坍塌将缺口又封堵了,这一剧变直接造成了数十骑被掩埋在火海中。
没有出路了,想不到为别人设计的死地,现在却令自己痛不欲生。
身后两侧皆是熊熊烈焰,五条花街又被封堵,寨门前还有巨猿把守,那芦笙场中的妖女也不知在搞什么鬼?
经过与铁线蛇军,野兽大军的混战,上千赤马军如今只剩下不足五百,数十个十夫长聚集在一起商量起来。
“与其本困死在这里去,还不如我们齐心协力将那大怪物搞死,大不了同归于尽。”
“这个提议不错,反正现在被困在这里只能等死。”
“如果要搞那大怪物,那么就把它引到火海附近,然后我们再以火攻。”
“我看不妥,这一切都是那妖女引来的,就算死,也要将那妖女杀了。”
“对,我们全部冲杀过去,将那妖女杀了。”
众人很快讨论出了结果,简单说就是欺软怕硬的结果,搞不过银背巨猿,就搞黑苗女。
燥热的空气令军马大量脱水,许多军马体力不支昏厥倒地,大火已经快蔓延到芦笙场了,赤马卫兵不得已只有弃了战马,向石鼓冲杀了过去。
血水已经将石鼓表面的纹路尽数覆盖了,毫不起眼的石鼓渐渐散发出一股浓烈的白烟,白烟遇风消散,空气中传出一丝淡淡的清香。
冲在最前面的两人被铁线蛇王用尖刺射倒,后面补上来的又被金蚕用丝网射倒,这一蛇一蚕皆是远攻能手,等到赤马军逼近,脚下已经躺倒了数十人。
杀死阿月,使他们有可能逃出这里的唯一希望,这些赤马军凭着人多势狂冲而来,大多数人迎着火光浑身肌肤赤红,还有少数人浑身焦黑如碳,这可不是被烟火熏燎了,而是柱黑身。
指猴吱吱叫了两声,从阿朵拉肩头窜到阿月肩头,阿朵拉大叫一声,提着弯刀护在石鼓前,石鼓对面是数百凶神恶煞的赤马卫兵。
铁线蛇王和金蚕虽然厉害,但尖刺和蚕丝毕竟有限,射到四五十人后,再也吐射不出来了。
一名卫兵怪叫一声,绕过阿朵拉直直将手中的钩枪向端坐在石鼓上的阿月戳去。
阿朵拉见劈了个空,急忙回头来救,却见指猴早已窜出,钩枪几声脆响断作数截掉落在地上,那名卫兵捂着脸摔倒在地,凄厉哀嚎起来。
阿朵拉跳到近前,利落的给那卫兵补了一刀,便在此时又有两名卫兵扑了过来。
一对一都不甚有把握,现在却要以一敌二,阿朵拉顿时慌了手脚,举着刀不知该劈谁。
这两名卫兵配合默契,一攻一守,将阿朵拉逼退,趁其不备两名卫兵一取首级一取腰腹,想要一举将阿朵拉劈死。
面对如此歹毒的招数,阿朵拉头脑一片空白,竟不知如何躲避,关键时刻却是一支尖刺从阿朵拉脑后窜出,直直钉在一名卫兵的眼睛里,这名卫兵身躯一震,连惨呼都没有发出便硬绷着身子倒地气绝。
那卫兵手中的弯刀顺势一挂,将阿朵拉的胸膛割破了一道浅伤。身体的疼痛令阿朵拉猛地清醒,对了,滑刀法,方啸曾教我滑刀法还不曾使出。
阿朵拉退步弓腰,双臂倒提弯刀向上撩起,铛一声,两刀磕在一起,这卫兵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当下暴怒,凭借着强劲的膂力以压倒性的优势将阿朵拉连人带刀压在身下。
阿朵拉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滑刀法的步骤,试着放松肌肉,然后翻转手腕,弯刀滑出的一瞬间然后发力甩臂。
“呃?”卫兵手中的弯刀无力掉落在地,双手捂着汩汩向外冒血的脖颈,双眼震惊地倒地而死。
仿佛梦幻一般,阿朵拉竟然杀死了那强悍的家伙,待阿朵拉回过神来,芦笙场安静的只剩下哔剥燃烧的火海了。
那数百赤马军犹如挺尸一般倒在地上,无一人幸免。
银背巨猿走到寨民被火海困住的那三条花街上,然后将火障挑开,将寨民救了出来。
在一声震天怒吼声中,银背巨猿离开了山寨,消失在密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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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山寨,废墟
当方啸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金乌方从远山之间露出头脸。
指猴背着大葫芦坐在方啸胸膛上吃着果果。
方啸做起身来,一封信札忽的从衣袖中滑落下来,方啸揉了揉昏沉的脑袋,启信看去。
“吾爱之人方郎亲启:你引走凯龙后,我与阿朵拉潜入山寨,当时山寨以烈焰滔天,铁线蛇军耐不住酷热纷纷逃散,关键时刻却是灵猴派遣野兽大军前来援助。”
“谁知北元军队分兵两路,以火攻之,野兽大军溃散,幸得碧鳞大蟒舍身相救,我才得以靠近石鼓。”
“北元军队势在杀我,关键时刻巨猿现身杀退北元军队,在北元军队疯狂反扑之中,我终于将隐蛊解封,山寨之人尽数昏厥倒地。只有我和阿朵拉因为饮过灵酒所以无事。”
“趁阿朵拉协同灵猴在山寨中调制解药解救寨民之际,我出寨寻你,有铁线蛇王引路,很快我在清河岸边找到昏厥不醒的你,你身上多出外伤,索性没有严重的内伤。”
看到这里,方啸放下信札,看着化为废墟的山寨想起了那晚的事情。
自己引开凯龙,然后两人在清河岸边混战,虽然自己敌不过凯龙,但因为有摄神蛊相助,两人战成了平手。
交手上百回合,直至方啸妖化结束,凯龙也疯狂尽散,两人躺倒在岸边都没了气力。
凯龙因为贪狼的反噬,似乎昏厥了过去。方啸挣扎站了起来,手中抓着一块石头,便向凯龙脑袋砸去,才砸了两下,便听上游踏踏一阵马蹄赶来。
方啸闻声一惊,知道赤马军赶到,急扔掉石头转身便跑,而铁盒也应该就是那个时候遗落下来了吧。所幸那些赤马军并没有向自己追来,而是将驮在马上,消失在密林中。
隐约中方啸似乎还听到其中有两个人的对话。
一人声音低沉,道:“大将军现在贪狼反噬,气脉自闭,若不及时冲开气脉,只怕便会成为一个废人了。”
“滇牧州素有名医,不如我们——”一人声音清亮。
“你说的是王月兰。”声音低沉的人有些惊讶。
“将军,王月兰虽然自幼生长在中原,但他的双亲却是我北元族人,他不会见死不救的。”声音清亮的人有些急切。
“哎,也只有这么办了,大哥决不能有事,若没有大哥大汗定会被火都邪那混蛋控制。”
“赤青二人听令,现命你们二人速将此宝盒送回北元,这是大将军的信物,切忌切忌,一定要亲手将宝盒交给大汗,不可让火都邪的人觉察,我带大将军去滇牧州疗伤,随后便归,教大汗不必为我们担心。”声音低声的那人嘱咐完毕,便分兵两路,消失在密林中。
铁盒如今被快马加鞭送回北元,而凯龙却潜入滇牧州疗伤,方啸呼出口气,继续展开信札看了起来。
“当我背着你回到山寨的时候,寨民已经尽数清醒过来,见大火越烧越烈,老寨主带领着众人离开了山寨,暂且扎营在清河岸边。”
“就让那些邪恶之人随着山寨一起化为废墟吧,方啸吾爱,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已随着族人离开了这里,谢谢你帮我解开阴浮山之谜,如今有这本《蛊典释疑》我自信不出三年便可修得天脉之境,到时若你还记得我,我们说不定会再次相遇的。”
离开了吗?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们会去哪里呢?离开这天龙大峡谷?再往西进吗?方啸摇了摇头,将信札托在手心,忽的一股晨风吹得信札飘扬远去。
自己现在要何去何从呢?如果丽尔没死,说不定现在我们已经到了滇牧州了,就先现在只剩下我一人,我还是要去滇牧州,一年之后当回到丽尔的墓前至少能告诉她滇牧州是什么样子。
更何况自己的仇人如今就在滇牧州,自己又怎能错过良机呢?
至于铁盒,方啸摇了摇头,管他世间的纷争,竟然老头让我活下来,我就要报仇。先杀凯龙,后找五常司那帮混蛋。
去了天龙山寨,方啸又来到了天龙栈道前,还记得当日自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现在想去来一切彷如隔世。
潜入滇牧州的路线方啸还记得,当日阿巴特说攀过栈道西行两日,绕过仙人关后有一处山涧,潜过山涧便可抵达第六处关隘巨石关。
滇牧州在昆吾山脉设置了八关九隘,自第六处巨石关开始山势开始平缓,不复先前那般险峻,只需两三日便可绕过剩下的关隘,然后攀过山崖便可进入滇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