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惊呼一声,皆向两边掠开,堂堂天命教成名人物却也不敢撼其锋芒,可见此战,心神已被震刀所夺,未战先败矣。
陈伯横刀斩去,见二人左右掠开,留出空挡,当下提起唐云向后门冲去。
人的速度再快,却也比不过箭。
就在陈伯挥刀断锁之际,左侧杏林深处呼啸作响,“嗖嗖嗖”,映着火光,三道银芒瞬息便至,是箭,三支长短不一,快慢不同的箭。
“这便是道隐的‘无声’?”陈伯略一分神,风压刺面而至,不及多想,左手将唐云护在身后,右手提刀在胸。这般诡异快箭,却叫人如何格挡,唯有将周身要害护住,以求自保。
“铛铛”电光交错间,两支短箭已被陈伯身前震刀磕开,却不料最后一支长箭飞到近前竟陡的撩起,“噗”一声刺进了陈伯左臂,如肉极深,只留雕羽箭尾“嗡嗡”作响,陈伯一个趔趄向后门撞去,要不是唐云在后急忙扶住,只怕便要翻倒在地。
好一支强劲的箭!
陈伯中箭了,唐云一愣之际,左手已沾满黏稠的鲜血,一股血腥扑鼻而来,闻之欲呕。
“糟糕”整条左臂已完全失去了活动能力,钻心的疼痛令陈伯黝黑而苍老的面容,蒙上了一层紫黑和疲惫。箭矢的风压透肩而过,鲜血流失的更快了。
突然陈伯纵天狂笑,口中一道血雾喷出,释然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无声’。”
只见陈伯将刀插在脚下,右手护住前胸,一声断喝,便拔出了一支三寸小箭,一道血箭从胸口直射而出,陈伯身子晃了晃,铁齿紧咬,硬生生地挺立在众人面前。
像是应答陈伯的话般,杏林深处一声轻叹飘出,却是不见有人出现。
道初三人见陈伯身中两箭,以成败局,便小心翼翼化作半圆围了过来。
陈伯见三人这般动作,轻蔑一笑,回头对已然吓得呆傻的唐云轻声道:“云儿,老夫是看着你长大的,早已当你是半个儿子,就算不为天下人,便为了你爹,为了老夫,你也要坚强的活下去,知道吗?”
唐云怔怔地看着已变的血红的左手,泪混着雨水悄然落下。
“震刀营的老弟兄们,我陈百川想你们了,哈哈哈——”这便是军人,忠心不二的军人,无畏生死的军人,只见陈伯右手抓住唐云后襟,穿步回旋半圈,一声虎喝,将唐云扔出门外,一系列动作瞬息完成,等众人回过神来之时,陈伯早已提刀在手,守住在后门之前,不动如山!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震动不已,受此重伤,竟还有这般气力,震刀营竟强至如斯。今夜之战,没有人会忘记的,因为他们遇到了自己必须仰视的强者!
四人默默地对持着,无一人动。
“他死了,我去追唐云,你们善后吧。”良久,杏林深处传来略带哀伤的声音。
三道闻言,面色从凝重变得茫然最后带着敬重的眼神向陈伯走来。
陈伯便这样站着死了,真正的儿郎,便死也要顶天立地,陈伯做到了。花白的长发依旧飞舞不休,充满杀气的双眼怒视着前方,左手指地,右手横刀,苍老的面容带有一分戾气又带一分儒雅,曾经刀削斧劈般刚毅的轮廓依稀可见。
是夜,暮春之雨淋漓。
是夜,激战之中狂歌不不休。
长刀所向,斩尽天下不平。
残阳如血,血途一路萧杀!
旌旗猎猎,战鼓传吾军志。
黄沙漫漫,脚踩白骨万千!
血染战袍,吾以敌血荐天。
马革裹尸,英雄冢下长眠!”
剑戟森森,百战而炼忠魂。
战车滚滚,一举成就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