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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这两个败类吗?”刘时举温和一笑,让开了身子,只见两个赤身裸体的大汉夸张的趴到在冰冷的地砖上。
女子稍稍恢复气色的面容瞬间失色,绿袍下曲卷成一团的娇躯剧烈颤动起来。
“姑娘不必害怕,我乃刑部侍郎,今夜前来台狱所为公事,不想却撞见这两个败类行伤风败德之事。”刘时举也算相貌堂堂,气质儒雅之人,说起话来文邹邹的,甚得女子欢心。
这女子瞧见了也是低眉垂眼,一脸羞涩,瞬间便对其产生了好感。
刘时举见女子不再惊怕,这才走到两个淫徒身前,对着二人一通乱踢,不多时两人便口中**,渐渐苏醒过来。
“刘、刘大人?”李二摇头晃脑的撑起身子,刚想站起身来,不料这抬头一瞧,又惊吓的趴在了地上,不敢动弹。
黑子比李二醒来的要早,更没敢动一下。
“你们这两个败类,此事原委,老实道来。”刘时举见着二人还识得自己,便坐在床边,摆起了官威。
二人吓得浑身哆嗦,磕磕巴巴的说也一通,口中一个劲的向刘时举求饶。
刘时举原本以为这女子乃是被这二人掳掠至此,没想到这女子竟是女犯!原来这女子因盗窃罪被抓进了京兆狱,京兆狱中关押女犯的地方一般由官媒婆看守。这帝朝才开元三十载,不想朝纲竟败坏至此,官媒婆收取赏钱,然后私放女犯与典狱卒们恣意取乐,等完事后有将其收押。
其实刘时举知道这什么地方都有潜规则,自古以来就是如此风气,一时却难尽除啊。刘时举知道易云子就藏身在哨塔某处,只等自己去开黑虎门。
刘时举见逮到这两个典狱的把柄,忽的心中一亮,一计生上心头,若此计可成,那么探狱这事自己便可置身事外了。
计上心来的刘时举不动声色,一脸俨然道:“你们知罪吗?“
“我们知罪,知罪。”二人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那你们所犯何罪?”刘时举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
二人听的一愣,互望一眼,却没敢应声。
“怎么不说话了,知罪却不知所犯何罪,那你们还向我求什么绕?”刘时举音调一声,佯装盛怒道。
“我们犯了、犯了奸**犯罪。”
“此罪如何处罚?”刘时举索性绕着二人踱起了步子。而曲卷在床上的女子虽然对趴跪在地上的两个恶汉心有余悸,但双眼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刘时举。
“刑律规定,奸**犯者,处以杖一百、徒三年。”这二人可谓知法犯法的典型,如今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两人也没在奢想,豁出去也就坐个三年牢。
刘时举见这二人神色坦然,心中一阵冷笑,负手立在二人身前,冷声道:“若这女子不是犯人,你们此举又该定为何罪呢?”
果然刘时举此言竟然吓得二人脸色煞白,冷汗涔涔。
“这女子今日才被投进狱中,我刑部还没来得及批审卷头,到目前为止这女子还是良民。”刘时举轻叹一声又坐回床前。
强奸者处以绞刑,这是死罪!这二人没想到刘时举即然如此狠辣,双眼喷射出愤恨的火焰,却又不敢乱动。
刘时举见火候差不多了,忽的朗声道:“今夜本官来台狱乃为公事,尚书命我前来探监,如今被你们这两个败类一耽搁却是过了探监的时辰了。”说道这里刘时举惋惜的叹了口气。
这台狱如今关押的都是侯党官员,这次大肃清牵连极广,帝君这几日又不当朝,所有的刑事都搁置了下来,也因此每日都有各级官员前来探监,刘时举此言倒也没有差池。
但这探监是有规定的,每日只有午时前可以探监半个时辰,如今都已近深夜自然进不去。
但这二人如今保命要紧,也不管什么规定不规定了。只听李二献媚道:“我叔叔是台狱的典狱长,今日叔叔不在,我便是这里当头的,此事我能应允。”
刘时举见这二人上钩,心中窃喜,面上却略显难堪,犹疑道:“这规定就是规定,我不是典狱身份自然不能进去。”
刘时举见这二人神色一暗,才缓缓道:“若你们此时能替我去给姚大人带个话,你们的罪责倒也不是不能消减。”
“什么话大人你说,小的一定带到。”二人心中一阵狂喜,急忙应承道。
“罪案已成,无需喊冤。”
“就这四句话,再没有了?”二人听的一愣,这不是废话吗。
见刘时举点了点头,二人尴尬一笑,连连称喏。
“好了,天色已晚,本官且押此犯归案,念你二人有悔改之心,这次便暂且饶过,望好自为之。”
马车辚辚,不一会儿便消失在阴冷的松柏林中,李二忽的浑身一哆嗦,坐到地上,深深呼出口气。
“这姚大人好像关押在虎穴牢中,这要开黑虎门啊。”黑子忽的想起了什么,小声问道。
“是又如何?这里老子最大,开便开了,只是去传句话,不碍事的。”李二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恶狠狠骂道:“他娘的真倒霉,竟然被刑部侍郎撞见了,真他娘奇了怪了,这大半夜的不去暖娘们被窝,跑到这里触我们霉头,操他娘的,都不是好东西。”
二人掌着灯笼,绕过哨塔,向松柏林深处行去,这里三面都是高峻的峭壁,只留有柏阴山这一处逼仄的肠谷,而台狱的入口便在这肠谷的尽头,那里还留守着一百多号典狱卒。
说道这里,大家可能就奇怪了,这么重要的台狱怎么只有区区数百人防守,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黑虎门。
要进入台狱地下二层,必须要经过黑虎门,这黑虎门乃整块铁石所造,重于万斤,必须借以巨大的水磨才能起吊。此地穷山僻壤,几乎没有大的水源,这水磨却是依靠人力来推动。就算这里没有人防守,也绝对安全,因为没有人能将这万斤巨门打开。
也正基于此,易云子才绑架了刘安世,想借刘时举的侍郎身份进入台狱,不想方到谷口却发生了这档子事,但易云子也不得不佩服刘时举的应变之能。只要能进入虎穴牢,谁带路都一样,易云子便将刘安世的藏身之地告知了刘时举,放其归去了。
易云子隐在树梢,望着地下那一团愈飘愈远的幽暗灯火,悄然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