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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处世,不能太绝,何必非要取人性命才肯罢休。”刘安世身后那隐在杀气中的神秘客道。
虽然刘安世背对着神秘客,但对面的师兄弟三人却是看了个真切,清冷的月光正好洒在神秘客身上,竟然这般魁梧,三人瞧得张口结舌。
神秘客披着一件连帽披风,将脸面遮在黑影中,魁梧的身材足高出刘安世两个脑袋。
犹如魔鬼一般的身影直震慑的三人浑身发抖,皆钉在当场,连逃跑的勇气也没有。而刘安世更是呼吸困难,浑身抖若筛糠,竟然能散发出如此可怖的杀意。
神秘客见四人被自己吓得不敢动弹,便向不远处昏迷在地上的唐云走去,神秘客步履沉重缓慢,每走一步身体都会发出“吱吱”的声响,像骨头摩擦的声音,而踩在脚下的竹屑更是被踩得爆裂。
难道真是魔鬼?人的身体怎么能发出如此瘆人的声响呢,四人浑身僵硬,眼睛呆望着神秘客留下的深陷在泥地中的鞋印,大气也不敢出。
“本来是准备杀了你们的,但这里并不是杀人的好地方,所以能便滚吧。”神秘客将唐云抱在怀中,探了探唐云的鼻息,似乎松了口气般,对吓傻的四人道。
“怎么?难道非要我送你们一程。”神秘客稍稍收敛的杀气又散发了出来。
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四人登时回过神来,爬滚着向后院高墙冲去。
直到四人消失后,神秘客才向竹林深处走去,边走边道:“老常,快看看,唐云气息很弱。”
“小寇,那几个人是什么来路,怎么放他们走了?”竹林深处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原来竹林中还隐有一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过后,一道黑影便从密林深处闪现出来。
来人也是一身连帽披风,罩着头脸看不清相貌,比起神秘客的魁梧只能算作矮小身材,听声音像是个老者。老者忙走到近前,借着月亮的微光,在唐云身上上下摸索起来,过了一会,长出一口气,对神秘客道:“没什么大碍,都是些皮外伤,只是背后的伤口开裂,血流不止,要立刻开刀放出淤血。”
“这就好,倪震亨今晚应该回来了,我们过去。”神秘客音调深沉,似乎十分生气。
“小寇啊,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待会不可莽撞啊。”老者在唐云脊背处的一道穴位上扎了一针,便随着神秘客向前院走去。
“那为什么是唐云一个人在这里,还被那些地痞殴打,险些被活埋?”神秘客闷哼一声,冷冷道:“如今三侯倒台了,他们倪家就翻脸不认人了。”
神秘老人轻咳一声,道:“不可胡说,倒是那四个小鬼是什么人,为何要殴打唐云?”
“是天命教徒。”
“什么?”神秘老人吃惊不已,忙道:“那你还放他们走,你也糊涂了吗?”
“是外门弟子,不打紧,应该是结的私怨。不然整个天命教都行动起来了,怎么会派那几个小鬼。”
“你确定?”
“鬼神不惧的神医最近怎么总是疑神疑鬼的,那四个小鬼腰间都挂有太极铜鉴,是黑白两色的。”
“不管这些了,反正马上就出城了,无所谓了,倒是你的双腿怎么样?”神秘老人担心的问道。
如今每走一步,神秘客身上都会发出“吱吱”的声响,令人心中生悸。
“没大碍了,祝大师说要等一段时间的磨合后,就不疼了。”神秘客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迈出沉重的脚步。
这二人究竟是谁呢?若此时唐云清醒过来定会激动地大哭起来。
没错,那神秘客正是为救唐云而下落不明的寇宗,而那老者不是济世堂的常定军又是谁?
先说寇宗,唐侯之变那夜,为了救唐云,寇宗不得不硬战天命教八大高手之一的道隐,虽然最后将道隐重创,但寇宗也是身中数箭,尤其的是横贯膝盖的那两箭更是废了寇宗一双腿。
当时寇宗带着一身伤痛,昏昏迷迷的消失在小巷中,所幸被赶来接应的陶安救走,为了躲避追兵,二人连日来一直躲在民房中,没有现身。
而常定军自那夜过后,因为受到曹梦忠的委托便关闭了济世堂,寻了处僻静的山涧,研制起香木的解药。等研制出来后,常定军便向进城寻唐云,毕竟唐云受伤不轻,常定军一直惦记在心中。
而这一切都是三日之前的事了。
“如今害的你也上了通缉榜,你以后有何打算?”寇宗抱着昏睡的唐云,问道。常定军为了研制香木,关闭了济世堂,令禁军卫产生怀疑,这才被画上了通缉榜。
“等治好了唐云,我就去蓟北,那里应该会需要我吧。”常定军淡然道:“作为一名医生,便要周游天下,济世万民。小小的济世堂何足道哉。”
“这学医的和从军的就是不一样,光这份胸襟就比咱宽广。”寇宗打趣道。
“祝大师说,出城后去东北的孤首山,大家都在那里了,一切小心啊。”
“这次多亏了祝大师,不然三侯就真的完了。”寇宗没有再说下去,默默地跟在常定军身后向前走去。
这二人走的很快,像似对这倪府极为熟悉,不一会便从偏院拐了出来,这倪府宅院也算广阔,少说也是五进大院,这一路上关键的路口也都有笼灯照着,但却不见一人。
寇宗三人快步来到大前院,只见各处屋檐笼灯高挂,将偌大的庭院照的犹如白昼,直到这里才稀稀落落的站了十七八个家丁。
守夜的家丁略一分神,便从偏院走出两道黑影,一名身材魁梧的黑影怀中却还抱着一个。
年轻的家丁猛的一惊,便呼喊起来,只见众家丁抄起放在墙根的齐眉棍,向寇宗二人围了过来,其中还有两人飞快的向堂中跑去,似乎是去通知老爷了。
寇宗不言不语,继续朝堂口走去,对渐渐围过来的众家丁连瞧都不瞧,常定军也是低头垂目,跟在寇宗身侧。
带头的那个年轻家丁见着罩着头脸,显得神秘莫测,一时也不敢冲将上去,但隐隐感受到的杀气却是家丁乱了方寸,提声喝道:“快停下,再往前闯,便要吃棒子了。”
见这神秘人根本不理会自己,年轻的家丁忽的恼羞成怒,吆喝一声,众人抡起棒子便冲了上去。
“都给我住手,是自己人,倪丁,去把散在府外的人收回来,早早灭了灯,大伙去休息吧。”关键时候,堂口忽的冲出三人,宅院的主人及时制止了这场不必要的武斗,也是必输无赢的武斗。
“好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大伙去睡吧。”身后的管家走到众家丁身前,挥手示意。
“云,怎么会这样?是谁伤了他?”倪西从父亲身后冲了出来,见唐云竟然变成这般,顿时哭了出来。
带头的家丁愣了愣,急忙收了齐眉棍,点了几个人便匆匆从侧门闪出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