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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 静静的河 02

二十年后……

春节将至,一架从美国纽约飞来的航班降落在了花都国际机场,一个即将年满二十三岁的男孩走下了悬梯,一部车在机场外等候着他,一个壮硕的老伯带着三个儿子正朝他热情招手。车内浓浓的槟郎味,老伯和堂哥们有些不好意思的连声道歉。年轻人对这些并不陌生,这个香蕉男反而痴迷于家乡的风情,金鱼成人了,他又回到了这片家乡故土。

南岗和龙门在这个已经彻底科技化的年代依然复古落伍,除了三座桥,这里没有任何刺眼的新世建筑。南岗的围屋村、龙门的城寨都已被国家列为了国家遗产重点保护,金鱼在叔伯们的陪伴下四处游玩,刚刚大学毕业成为一名摄影师的他用最新款的JY全息成像相机记录着这最朴实的精神气。虽然暴力习性没能完全根除,但花都金氏已经成为了南粤文化最后的传承者,乡民们自发组织的保安队每天都驱赶着一批批的旅行团或考察团,一般的外人依然被拒之门外,可这样做的目的不是要再塑造一个不法的国中之国,而仅仅是为了让这片土地干净一些,这里不会拒绝那些最淳朴的穷苦外来务工者。龙门和南岗的宗祠在十年前合并了,新宗祠盖在了南岗靠河的一侧,它面积不大也就三千多平米。三叔金大力成为了两个宗族在花都的主事人,说是主事,实际就是打扫打扫卫生、召集家人们吃吃喝喝、顺便再搞搞族谱的修复工作。

龙门河,今天河两岸的族人齐聚水域之上,一场由民间主办的龙舟大赛正在进行。春节本不是划龙舟的日子,可这里的暴虐与激情总该有个地方宣泄,全粤十三座大中型城市都派出了代表队参加此次盛会,比赛已经进行两天了,今天是四强争冠的决赛日。在河道的中心,两支分别淘汰了对手的龙舟队伍正在河上最后备战,两岸的观赛群众互相指着对岸破口大骂,但这骂声里却带着许多戏谑的欢笑含义。一阵花鼓重击,《金蛇狂舞》的音乐奏起,两只龙舟在震天的欢呼声中开始了对决,龙门队的船头,金宝带领年轻的孩子们率先发力,众人声高桨快威风凛凛。半个船身的距离后南岗龙舟队紧紧咬住,五十一岁的金豆豆头裹嘻哈头巾用右手疯狂划桨,后排的金大力金玉龙等老家伙们也豁出老命共同助力。

两艘船你争我夺交替领先,岸边的女性拉拉队摇旗呐喊,依然美丽动人的古亚来到了儿子身边,她和丈夫提前回到了国内,古亚似乎一点都不想儿子,她把一堆粉丝装备扔给了金鱼后沿着河岸追向了终点。金鱼跟在大妈们的身后、看着河道里父亲的英姿,终点越来越近,两条龙舟几乎同时冲过了终点。

当晚,金鱼做了一个没有言语的梦,梦里有18和111这两组数字、还有两帮一脸青涩再难重逢的妖魔鬼怪,他们坐在一个舞台上正在拍大合影,一头红发流着口水的南岗小霸王坐在正中,他的身边有很多同伴:杰鱼、陆鸣、钱翰、冲冲、希子、马可……还有,一些仍在唱仍在听的散落之歌。

半个世纪过去了,当初在龙门河里出生的那条红金鱼还没死去,它在龙舟的船桨下拼命的追逐着波浪,终点处有一座高耸的龙门,红金鱼一跃飞了过去,它开始慢慢褪去了鲜艳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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