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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战败

“报……”传令兵的声音老远就传入齐州府衙,扰得周培安不得宁静。

“报,王爷,东岭粮草被烧。”

“报,王爷,齐州粮仓被烧。”

“报,王爷,大齐来犯……”

一个上午,不断有军情传来,周培安忙的焦头烂额,连佳荣的院子都不曾跨入过。

外面忙得不停,局势紧张了起来,连佳荣也遣了人去问外面的情形。

得知是大齐的兵马已经在城门下叫嚣了,佳荣既激动,又不安。连照顾孩子都没什么心情了。

听得远处传来的号角声,佳荣心里越发的不能宁静了。这是南梁的军号,应该是周培安出兵了吧!说不清是不是在为他担心,佳荣看看孩子熟睡的脸,心中有些想法慢慢在滋生。

赵琰接受到方安的信号之后,立马就发动了进攻。将士们都是大齐的好儿郎,为了一血前耻,个个都勇猛地表现着自己,誓要为那些战死的兄弟报仇。

势如破竹的进攻,犹如死士一般的疯狂,一路大齐的前进还算顺畅,很快就到了齐州府城门下。

“杀,杀,杀!”士气一路高涨,在城门下,望着城墙上挂着的免战牌,大齐士兵叫嚣着。

打马走到列阵前,望着南梁的免战牌,赵琰目光微眯,周培安这是想死耗下去吗?粮草已经断了,就算齐州府留了存粮,怕是也无法维持多久了吧!

第一日的交战,以南梁的免战结束,大齐在城门下苦守了一日也不见南梁的回应。紧闭的城门背后,不知道在谋算着什么大计,大齐军中不免有些军心动荡。

夜晚,大齐安营扎寨在齐州府外十里地的地方。

小东跟几个将领巡查完营地之后回到赵琰跟前:“王爷,如果南梁一直不出出战怎么办?这样耗下去我们可等不起。”

“南梁也等不起,现在等待的是时机而已。如果方安能成功的话,三日内,南梁的军队必然迎战。”赵琰和方安早已经是商量好了若是南梁不应战的第二套方案,就看今夜方安的表现了。

夜已深,但是今夜注定大部分人都要失眠了。

后半夜,南梁城中大火,火光滔天,烧起来的正是南梁大军齐州府的粮仓。

周培安虽然料到了齐州府粮仓也危险,还加派了人手,但是架不住方安武功过人。让调虎离山,多次骚扰粮仓,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随后方安一个人潜入粮仓,用了一桶桐油引燃了粮仓,顺带丢了一些迷香在火中。

南梁的人倒是及时赶来救火了,但是烧着的迷香四溢,救火的人全军覆没。

第二天一大早,方安已经命人给赵琰送信,一切就位,只等南梁人出城迎敌。

赵琰并不着急,连着两日都叫人前去叫阵,只是他在没有出过面。等到了第三日,赵琰亲自披挂上阵,领着一群嗓门大的老兵油子上齐州城门下骂骂咧咧半天,惹的城墙上好一些急躁的人红了眼。

最后,果然有人上当了,他们不知道赵琰等的就是他们开门迎敌。

一小将拍马上前应战,赵琰派来小东穿着小兵的衣服前去对付,没几招就将那小将挑落马背,狼狈逃窜。只是落到了小东的手里,哪还有生还的机会,最后也落得个马革裹尸的下场。

南梁人看着自己这一方失利,又有人沉不住气出战,大开城门迎敌。

两方正要交手,城门上却响起了周培安的声音:“收兵!”

南梁的人正在气头上,先前的那小将被小东斩落马下,连头颅都扔给了狗吃。面对同袍弟兄落得如此下场,南梁的人怎能不激动?

这样的情况下,谁还能意识到这本就是大齐的诡计呢?

周培安的命令难以让已经急眼的南梁将士收兵,为了避免更大的麻烦,周培安不得不亲自出城门去。

等的就是这一刻,当周培安纵马出来的时候,赵琰的人已经准备好了一场大战。

两军对垒,勇者胜。双方分列两边。

“杀!”令旗一扬,两军对冲厮杀,一个来回之后回到原位。战场中央,皆是倒下的勇士。

“杀!”又是一轮厮杀,周培安几乎想闭上眼睛了,可是如今他已经是没有退路了。

令旗高高扬起,只要它再一次挥动,就是新的一轮厮杀。周培安看得出自己这一方的劣势,只在等待一个时机下令,能将南梁的损失降到最低。

令旗高高扬在半空中,在微风下飘动着,带着呼呼的声音。好像是女人的哭泣声,正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哥!”一声女子惊呼声慢慢传来,周培安的身子几乎僵硬,他不敢回头,害怕这声音就是属于那个本应该在做月子的人。

只是他终究还是失望了!

佳荣的出现让两军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阻拦,她就已经冲到战场中央了。

白衣白马,长发飘飘。未作打扮的姿容,在横尸遍野的战场上,竟是无比的凄凉。

佳荣转身看了一眼周培安,多少话语都被吞回腹中。狠心一扬鞭,拧头就朝着大齐的阵营奔去。

心痛如刀割,抓住了马背上的箭袋,搭弓上箭,瞄准了佳荣的后背。

只是他还来不及行动,利箭穿破空气的刺耳声从身后传来,往佳荣的方向而去。心间一痛,明明佳荣已经到了赵琰跟前,却身子一歪,从马背上落了下来。

“佳荣!”唇齿间的呢喃尚未发出,大齐已经下令打了过来。失魂落魄,乱了心神,南梁的迎战不堪一击。

城破是在午后传来的消息,但是赵琰他们并没有抓到周培安,只俘虏了一些虾兵蟹将。第二日,又是连续的攻击,终于拿下了齐州府。

这个时候,赵琰已经不再军中了,他早带着佳荣连夜赶回大齐大营了,那里有金小鱼,只有他或许还能救下佳荣了。

那一箭射在佳荣的后背上,虽然并不是致命的位置,但是因为佳荣产后虚弱,失血过多之后她昏迷了过去,还发起了高烧。军医皆束手无策,无法为佳荣退烧。

思虑再三之后,赵琰还是决定先回去。

捷报传来的时候,佳荣已经脱离了危险。赵琰拜托方安守着,自己去求见了赵珩。

“皇兄,齐州府拿下了!”恭敬地跪在天子脚下,赵琰将头磕在地上。

赵珩冷眼看着立下战功的弟弟,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看着他怎么都不顺眼。

“你表现不错,过去的事儿就既往不咎了。”拿着沈太后的旨意,其实他根本不会对赵琰做什么。但是要是真的就这么放过赵琰他又不安心。原本以为半个月赵琰拿不下齐州府,偏偏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弟弟。

“皇兄!臣弟有一事相求!”

赵珩蹲下,直视上赵琰的眼睛:“你可要想清楚再说,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原本想让天子放过方宁,可是赵琰不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立场上去说。虽然他已经和方宁在老伯和婆婆的见证下拜堂成亲了,但是方宁却也是过了明路的贵妃娘娘。

“小妹醒了,想见见方宁。”

听了这话,赵珩猛然起身,转身想找东西发泄,却又顾忌着身份强忍下。

“皇兄,佳荣她为了大齐受了那么多委屈,你就让她见一见方宁吧!”心里想着即使无法让天子放过方宁,这样能给见一见也是好的。

所以佳荣才一脱离危险,他便求了她希望她能配合。佳荣并不清楚两位皇兄和方宁之间的恩怨,只当是七皇兄赵琰护妻心切,便答应了,所以才有了赵琰这一求。

“佳荣她知道吗?”赵珩问的是什么意思,赵琰很明白,只能摇了摇头。

关于方宁的一切,他还来不及跟妹妹详说,只是希望能够通过妹妹见一见方宁。

“你先回去吧!待会儿朕让人阿金送人过去。”

赵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下一口气的,他对于自己还能在赵琰面前气定神闲的说话很是满意。不就是想见一见方宁吗?当然可以,只是该见的不该见的天子分得很清楚。

既然派了阿金护送方宁过去,那赵琰也就别想和方宁搭上话。

天子捏着手中的杯子,划破的手指中央沁出一丝血迹。

“皇上,你的手。”小欧子吓得捂住了嘴巴,赶紧上前给天子处理伤势。

看着小欧子沉默着个自己处理伤口,赵珩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觉得朕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小欧子不敢搭话,聪明的都知道现在虽然天子因为一个女人有些厌弃贤王爷,但是毕竟手足情深,说不定哪天就和好了。如今在天子面前要是胡言乱语,不是寻着挨骂吗?

“奴才只知道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在奴才心里,皇上都是对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并不作任何的个人见解,但是又不能敷衍的太厉害,还是拍马屁吧!

“你这个滑头!”天子笑了出来,对着小欧子指了指食指。等到小欧子收拾好了又道:“你先下去吧!”

笑容在小欧子退出去后骤然收起,阴沉的脸上乌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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