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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人生处处有惊吓

“单倍体是不育品种,无籽西瓜就是利用这个原理,正常西瓜是双倍体,体内有两组染色体,共22条染色体,用秋水仙素处理幼苗,二倍体西瓜成为四倍体,正常开花结果后,用四倍体植株做母本,去雄,用二倍体植株做父本,取花粉,就能培养出三倍体种子。三倍体植株在减数分裂过程中不能正常配对,开花时还是要用二倍体授粉,最终培育出无籽西瓜。同样道理的骡子,虽然是马和驴的夸物种杂交,骡子是单倍体,所以也属于不育品种。”

老师在讲台上讲的声音都快嘶哑了,低下还是有一群同学睡着了。团团在座位上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就听饿了,开始幻想起来:“要是现在有西瓜吃该多好,还是无籽的,再配个驴肉火烧。”

团团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大片绿油油的西瓜地,在万里晴空之下,圆圆的西瓜散发出甜甜的清香,旁边有个戴白帽子的厨师,举起一个驴肉火烧……团团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老师,你刚刚说的骡子,是公马和母驴生出来的?还是母马和公驴生出来的?”小冉突然没头没脑的向老师提了这么个问题,把一旁已经走入幻境的团团,生生拉回残忍的现实,可是小冉的这个问题,怎么听起来很有问题?

“公马和母驴生产的骡子,跟公驴和母马生产的骡子,应该属于两种品种吧,回头咱们可以上网查查。”老师大约在备课的时候,并没有准备这个问题,只是随便敷衍几句。

已经有好事者问过了度娘,在那里喊着:“公驴母马产的是马骡,公马母驴产的是驴骡,驴骡比马骡小,生育能力更低。”

团团低声对鹭雁说:“骡子是母系氏族呢!”

那些原来在打盹的同学好像都来了精神,整个教室都跟风讨论起马骡和驴骡的问题。老师懒得跟这帮没正经的学生一般见识,自己夹着书出去了。

同学们更肆无忌惮的议论起来,嘲笑这个老师,据说是名校研究生出身,竟然连马骡和驴骡都分不清楚,脾气还这么大,难怪三十多了还没嫁出去。

鹭雁沉思良久,身为学生,怎能背后如此非议老师,她俨然做出一副尊师重教的样子,替老师辩护起来:“你们干嘛要戏弄老师?再厉害的人也不意味着对每一个问题都有研究,即使是很平常的问题,不知道也很正常嘛!何况今天这个问题,没有百度之前,你们谁知道?”

在背后议论老师时,陈平一向习惯于充当主讲,听到鹭雁的批评,略感到一丝惭愧,故意咳嗽了两声,问:“我们家养了好多骡子哦,要不要去分分哪个是马骡?哪个是驴骡?”

团团推着鹭雁说:“你们真是无聊到爆!吃饭去!我快饿死了!”

李云鹏赶紧拦住了她们,下课铃还没有响起,他不允许任何一个同学早退。可是对于团团来说,翻校墙也不过是抬抬脚的事,更况区区一个又低又瘦的李云鹏?鹭雁本来想礼貌的和李云鹏告别一下,但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团团拽出门去。

一群和团团一样饥肠辘辘的同学,随之也都急急忙忙的冲出教室到食堂吃饭。李云鹏一个也没拦住,反而被一个胖胖的女生撞到了墙上。瞬间,教室里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个人了。陈平走到李云鹏面前,又是一番嘲笑:“你平日里常说什么?女子如水,看咱们班这帮女生,是洪水吧?”

李云鹏拍了拍身上的白灰,无话可说。同班同学,十有八九都是女生,只有那么几个可怜的男生充当苦力。李云鹏怜香惜玉,对女同学多加照顾,可是这些女同学,也真把李云鹏欺负的够呛!

在经过宿管会检查后,小冉最终还是因床单不平整被通报批评了,她所在的寝室榜上有名,所有寝室成员都各扣一分。这个扣分指的是荣誉积分,荣誉积分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评优评先的根据之一,并且在期末会加入个人学业成绩里,由学业积分和荣誉积分相加,给全体同学拍名次。因此,薇薇和小冉又吵了一架。

薇薇和小冉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其中有个缘由,就是薇薇在寝室打电话的频率太高,并且经常打到深夜。

关于薇薇打电话的问题,小冉早就佩服至极,在她能看到薇薇的时间内,薇薇至少一半以上的时间都是在打电话。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薇薇每次打电话的对象都不一样!而且,她每个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今年多大了?”

如果对方是二三十岁的年轻小伙,那接下来薇薇就会打扮的整整齐齐的出去见面;如果对方是个老家伙,大家就会听见一句:“你都一大把年纪了给我打电话干嘛?”

非常可悲的是她们的另外一个室友,海燕,竟然心甘情愿做薇薇的跟班,每次都陪她出去一起见陌生网友,并且经常会在回来之后对团团等描述:“薇薇好有男人缘啊,总有那么多人都喜欢她!”

关于薇薇海选网友去约会的事,以及计算她魅力指数的方法,团团都没兴趣,团团唯一有兴趣的是,他们每次三个人一起是怎么约会的?

薇薇晚上打电话的时候,会把自己蒙在被窝里,尽量声音小一点。但小冉自来神经衰弱,习惯性失眠,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把她从睡梦中惊醒,如果屋里有人说话,她根本就无法入睡。薇薇挂了电话后就能立刻睡着,可是小冉却因为心里生气,久久睡不着觉。

于是,但凡薇薇打电话到深夜,小冉就会失眠到深夜,然后第二天清晨小冉就起不来,进而造成她卫生工作做的不好和迟到,然后就是扣分,然后就是她和薇薇吵架……这简直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每逢周末必贪睡,是团团亘古不变的生活习惯,她最期待的事就是周末来临,最伤感的事就是周末过去的太快。好不容易又熬到一个周末,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在这样适合睡觉的日子打电话。团团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直接把头给蒙住了,心里想着:“不管!继续睡觉!”

鹭雁叫了叫团团,把正在响铃的手机给递了上去,原来团团的手机昨晚掉到下铺鹭雁的床上去了,难怪这铃声是从底下传上来的!

团团接了电话,对方自称是昊辰,要约她出去见面。

团团经常发微博,因此结交了一些互粉的好友,昊辰就是其中一个。他们因为兴趣相投,只要一聊起来几乎就停不下来,有几次甚至是通宵达旦。团团欣赏昊辰的才华,他不仅善于写诗作词,更精于画画,颇懂音律,她曾无数次幻想昊辰的模样。

昊辰终于主动约她见面,她兴奋极了,一点困意也没了。她坐起看看,寝室里只有一个正在看手机的鹭雁,和躺在被窝的小冉。

团团爬下床来跟鹭雁说笑,庆幸自己不是起的最晚的人。鹭雁示意团团小声点,伏在团团耳边,跟她解释,薇薇昨晚几乎整夜都在打电话,小冉早晨已经发了一顿脾气了,现在好不容易才又睡。

小冉其实早就醒了,因为光线太强,把头蒙住了。听到团团和鹭雁的议论,她又想起薇薇那副德行,忍不住掀开被子嚷道:“打到半夜,烦死个人了,还有精力起大早去见面,她不睡也不让别人睡!”

“又去见网友啦?”团团兴奋过了头,她已经做好了晚上向海燕八卦的准备,说不定今天又有好新闻可以听了。

“那还用说?她那么有本事,人都排着队呢。”小冉又蒙上头,继续睡觉。

团团睡着的时候,是不可能被外界所影响的,别说是说话声,就算是打雷、着火,她也难以醒来。她完全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但薇薇去见网友,常有趣闻发生,团团这次也要去见网友了,心里很激动。她思前想后,毕竟是初次见面,还是多带个人比较安全,她忽然明白了薇薇为什么每次都带上海燕。

小冉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起床,团团就带着鹭雁一起出去了。

鹭雁经常跟着团团出门,从不质疑团团要做的事情,她总觉得,只要是团团打算做的事,肯定是有道理的,团团因此也觉得自己很有道理,虽然想不明白是什么道理。

在团团的印象里,西流湖是学校附近唯一值得去游玩的地方,她每次坐公交车时都会从西流湖公园门口路过,却不曾停留,于是约了在西流湖门口见面。

西流湖应该算是一个难得的原生态公园,远望去是一片荒凉,湖水似乎是不会流动的,那岸上的草也从来都是黄的,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满目都是苍茫的雾气。整个公园的地势很低,两旁的土和石头堆积的要高出湖面很多,是与平地相连的土路。

冬天的清晨,更多了一层神秘,寒风吹着路旁两排沧桑的白杨树,白杨树后的小溪流,正是与西流湖同源。团团携带着一种前所未有悸动,走向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地方,好像预知着那里必然会和自己结下不解之缘,在前世今生的轮回里,曾经或将要书写下动人的篇章。

“公园施工,禁止入内。”这样一个牌子挂在西流湖公园的大门上。团团很不高兴,她每次路过,也没见这里施工,这么大老远专程跑来了,竟然还不能进去。

团团心里盘算着,等见到了昊辰,再换个地方也不迟。她向左看看,又向右看看,看到一个白衣男子,头发是刺猬式的,正在那里东张西望,时不时看看手表,像是在等人。这人长得还行,就是胖了点。难道昊辰会是个胖子?团团心里有一点失望。

“请问,是昊辰吗?”团团走到陌生男子的身边打招呼,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昊辰是我妹夫,我想他不是你的菜,你就收手了吧。”

团团听了,心里困惑极了,也觉得尴尬极了:“你什么意思?我和他,就是微博互粉而已,他在哪里?为什么叫你过来?”

“互粉而已?那你想怎么样?见个面,吃个饭?进一步发展发展?”一个陌生男子,一种轻蔑的语气,让人从头到脚都不舒服。

团团不想再和他说什么,转身就往回走,鹭雁搞不明白,紧紧跟在团团身后,再次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忘了告诉你,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是我。”

团团噘着嘴,沉默的走着,渐渐感觉到后面有脚步声在追赶。她停住脚步,回头望去,有一个背着吉他的男生正在向她跑来,他肤色白皙、相貌清秀,就像从画里跳出来的善财童子一样。他跑到团团面前,停住了脚步:“你是团团吧?”

“你是谁?”

“我是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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