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追忆往昔,我虽平日里爱读些个风花雪月,却从不涉猎男女你守我攻之事。虽平日里走鸡斗狗没个正形,说到底始终是个女儿家家,委实保守了些,矜持了些。本着有些事儿影响心,有些事儿影响身的原则,故也没太弄出个一二来。此番活阎王进庙不伺候不行,也只能勉励一试了。
“咯”地一声,门被缓缓推开随着窗外的清气混入了酒气。我抬头望了回红盖,生生地叹了口气。紧紧地抓着膝盖上的衣襟,那人周身的气息愈发近,透过细缝望见了来到我身前站定的脚跟,悉悉索索,我估摸着是他抬手摩擦金丝银线所致。
玉如意在我眼前不断被放大,盖头被缓缓挑起,关于今后,我设想过种种,可绝非被白狐果腹。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我闭了闭眼,不做任何念想。在我身前的玉如意顿了顿,他开口道:“良辰美景,要是只顾行洞房花烛之礼不瞧瞧娘子你这貌美绝世,岂不辜负。”转身便要去掌灯.....
我震了一震,一把搂住了眼前这个人且搂得甚紧实。怀里的人儿愣了愣,却也十分温顺,壮着肝肠胆。双手搭上他的肩上将正脸移向我,扯了红盖头,胡乱地亲吻他的脖颈,不知左右,蜻蜓点水,呼吸愈烈,他俯身下来,乌黑的发铺在我的脸上,一阵冰凉,抬手撩开我额前的碎发,吻了下来,行至眼角至脸颊,他的唇渐渐下滑移向我的耳根,含在嘴里反复吮吸,酥酥麻麻传过我的四肢百骸。轻咬一声,饶有欲望的将我望着,白皙的脸染上一层桃色,便知他已起了反应。腾出一只手揽住我的腰身,俯身拉近。稍有点调情的意思在里头。此番的我委实有些后怕,素日里虽爱打听男女欢爱之事。却也不曾眼见,实实也算的上清白干净。如今,此事要躬亲,灵台混沌非常。不多时,我的衣裙便敞开,留着一袭亵衣,他的手算不得温热带着些凉意,履上身来,在我腰间游动。白皙唇齿朝我的嘴唇压来......
"哐"地一声,我别过头去,起身整了整衣物。望着面色桃红的他,摇了摇头:男人委实欲孽的动物,这是一只欲孽的白狐。
折腾了大半宿,不免口干舌燥,提壶呷了口茶就要走。脚却折了回来,灵台暗自思忖,人人都说这凤生姣好容颜,我今倒要核实核实,随手拿起床沿的灯点亮,“哐”地一声,灯从我手心滑落,这...这不是帮我采曼陀罗那小子吗?
大千世界忒小了,我抚了抚眉心,拾掇起灯,映出他的模子,抬手握住他的下颚,凑眼细看。唔,确是这厮。心下不免生出两分悔意。一分是:这凤生齐齐是帮扶过我,我虽不是那些个知恩图报,感激涕零之人。却也没学的那些恩将仇报,倒打一耙的伎俩。也有些个正直成份。今个儿用他给的曼珠沙华,碾成迷药,再用来对付他,委实令人心寒。若我当时告知原委,他定不会给我。保不齐还得挨顿打的说。二分是:这世间遇着一倾心人实属不易,虽说凤生喜爱的是个同袍,可看他这三书六礼满街红灯阵仗,不惧世俗人言,确对卫白真真动了情,需得赞上已赞。平日里我甚恼烦提耙打鸳鸯之人,却不成想自己便是那拿耙的人,且是拿耙打恩人。
恍惚之间,门外有些动静。许是服侍丫鬟归来,不容他想,我侧身推开窗子三下两步溜去。不多时整个洞中便灯火通明,周身传来阵阵声响道:“来人啊,卫娘子跑了,卫娘子跑了。”我不禁“噗呲”一声笑出声来,这一笑变笑出事来。低头瞥了瞥脖间锃亮的剑影,梗了梗脖。忽的回想,我这一生委实憋屈,没尝过海味、未坊间饮酒、也不曾吟过风月颇为无趣。“喂,陆压在哪?”头顶上传来一阵幽幽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我抬起双手小心翼翼的别过身子,眼帘正立着一杏眼唇红,粉腮泛红,身形窈窕极具魅惑之姿的女子,一袭紫衣更衬得她勾魂夺魄。我将她望住,许是不自在。她眉间生出一丝怒意,粉红的脸颊愈加艳丽,轻启朱唇厉声道:“我问你,陆压呢?”她这一问委实难住我了,一来我根本不认什么陆压,鹿马的。二来,她要实在要吃些个鹿呀马呀的,我也没法子给她去弄啊。思及此,我不免有些心焦,抬手挠了挠发。
没聚神,她便将我藏于腰间的灵玉给顺走了,我刚要发作,她便抬手于唇边示意“嘘”我噤声。整然有序的金甲护卫由远及近,要死要死。她倒是不慌,轻轻捏指化诀,隐去身形,连同我。数十名护卫将我两直直望住道:“这处没有,去别处寻寻。”彼时我甚心慌,虽知他们望着我如同望张墙,可当中几名护卫姿色确是不错的,这月黑风高的,春分时节的。四目相对间,属实有点身心荡漾,面泛潮色。故在他们转身离去间,我竟生出一丝惋惜状。顾成仙曾说:“世间不好色有几何,大都是些皮相动物,男女皆好色。” 那时我不懂,如今竟十分苟同。
“啪嗒”一声,我讪讪朝紫衣女子笑道:“诶嘿嘿,这二三月的蚊虫着实有些痒,有些痒。"身后正是整然有序的金甲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