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庄兵仅仅是受伤而无一人丧命,他们应感谢罗成,“七仙女”出手时没那么狠,完全是因为她们在延平城听过罗成对镖师们的谆谆教诲,罗成说:行走江湖,特别是干镖局这行,要牢记“多个朋友多条路”这句话,切忌树敌太多。在对付劫匪时,不要不分青红皂白一古脑儿赶尽杀绝,须知“刀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
“还发什么呆?还不把刀都放下!”武丑气急败坏地大声喝斥着那十来个已丢魂失魄的庄兵。
“当啷!”、“当啷!”……庄兵们纷纷将手中刀剑掷于地上。
“好了,你们帮受伤的人包扎好伤口后,各自回你们的房间睡觉吧。不许再轻举妄动!”罗成命令道。
众庄兵回房后,罗成交待镖师收起庄兵的刀剑后,轮流吃饭和看守住众庄兵。罗成自己一人押着武丑去东边客栈处理剩下的那二十二个庄兵。
城东客栈那二十二名庄兵,由于武丑吩咐他们只负责监视张冰等人,所以,并无任何举动,全都在房间内等候武丑的指令。以至张冰等人入住后,仔细观察客栈情况时也未发现有何异状,直到正用饍时,罗成派的两名镖师来提醒他们,他们才知道看似平静的客栈,却隐藏着麻烦。
张冰立刻审视起掌柜和客栈伙计来,见无异样,同时,镖师们已快用毕晚饍,亦无不良反应,心里稍安。便听从罗成吩咐,暂不打草惊蛇。用完饍后,张冰正准备派人去城南客栈了解情况时,罗成却押着武丑来了。
罗成安排几个镖师把住客栈进出口后,让另几个镖师押着武丑去收缴那些庄兵的武器。然后叫掌柜弄了些饭菜吃了起来。
罗成还沒吃完说完,武丑那边亊情已了,这也是预料中的亊,那些庄兵本都是一些穷庄户子弟,来干这种亊都是出于无奈;他们平时也都逆来顺受惯了,如今既然庄主的亲信武丑都叫降了,那还有啥话说呢?
罗成最后决定将成东客栈的庄兵一块儿押到成南客栈与那二十八位尽量集中在几个房间,一是便于看守;二是也为自已人腾出房间。结果,罗成一行人不必用帐蓬了,不过苦了这帮庄兵,因为,安排完罗成一行人后,只剩三个房间,武丑等五十一人就只好分别挤在这三个房间过夜了。
罗成暗暗调侃道:俘虏还有“宾馆”住已很不错了,虽然稍挤了点。
“夫君,你将如何处置这些人呢?”在房间里,紫玉问罗成。
“当然放了。”
“夫君,就任由王家庄的人总是为了印刷术和造纸术找我等的麻烦?”
“当然不能让王家庄老是找我的麻烦,不过,也要避免他们绝望之下去向王戎如实禀报,那样的话,麻烦必定会更大。”
“夫君是否已有好办法?”
“尚无。不过,我想睡一觉起来后会有的。”罗成说着拦腰将紫玉抱起来,坏笑地走向睡榻。
“啊……”紫玉粹不及防之下轻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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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罗成一行人吃过早点,便押着武丑等王家庄的人一块儿上路了。出发前,罗成写了一封信给武丑让他回去后交给他们庄主。
自临汝以来,地势越来越平坦,道路状况也好得多。从钟陵到王家庄所在位置﹝王家庄在钟陵至南昌大道的右侧几里外﹞,虽近三十里路,队伍不到正午便已到达。
“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在去王家庄的路口处,罗成对武丑一众人说道。
“谢过罗庄主。”武丑拱手道。
“不必谢了,如果再有下次,你应该会想到是什么下场!出发!”罗成说完,转身一挥手命令队伍继续前进。
“小人再也不敢了。”武丑对着已转过身去的罗成拱手表示。说完,也带着五十个庄兵慌忙向王家庄方向走去。
“跑那么快干啥?赶死呀?大家歇会儿。”
走了差不多一里路后,武丑忽然对一部份一付急着往庄里赶的人大声喝斥,并命令休息。
武丑骂完,便一屁股坐在路边的草地上。南边客栈那帮人多数也都纷纷找地方坐了下来,一付一点儿也不急着回庄的样子。
昨晚本在城东客栈的人都不解地看着武丑。
“看啥看?沒看见有那么多伤号吗?”武丑怒气冲冲道。
那些人疑惑地面面相觑:这是武丑吗?他们无奈地跟着坐下休息。
不一会儿,武丑干脆躺下了,由于昨晚都沒睡啥觉,加上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和春季午时温暖的阳光,片刻后竟然睡着了。众庄兵见状,也都纷纷横七竖八地躺地上睡了起来,片刻之后,鼾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武丑!”一声愤怒的咆哮,接着屁股上被一脚重踹,武丑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是谁踢大爷?不想活……”武丑睡眼腥忪、懞懞懂懂地跳着脚破口大骂,但还沒等他骂完,脸上就又“啪”的被狠狠地打了一耳光。
“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打他的人气得咬牙切齿。
“你……啊!二少爷!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武丑终被打得清醒过来,发现此刻站在他眼前发飙的是二少爷王霸,他身旁站着管家王冏,二人身后还跟着大队庄兵。于是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陪罪。
原来王家庄主见武丑等人到今日午时既沒回来,又沒派人回来稟报情况,在焦急的同时,他后悔不迭,深责自已不该将这么重要的亊交给武丑这条莽汉单独去做。
于是,他叫来王覇和王冏两人,命他们带上一百个庄兵立刻赶去钟陵,无论如何也要将罗成“請”来。
王霸带着人出庄三里多时,猛见前面道路两边躺了一地人,当时被吓一跳,还以为是死人,待走近后一听一看之下,王霸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暴喝一声,冲上去就照睡得象猪一样的武丑那撅得老远的屁股上恶狠狠地踹了一脚。
“罗成呢?怎么没把罗成绑来?你们的刀呢?兵器都弄哪里去了?”王覇见已都醒来的武丑等人个个如丧家犬似的,不仅沒掳到罗成不说,连武器都不见了,立刻厉声质问。
庄兵用的环首刀平时除少数值日庄兵配有外,大多都收在庄兵器库里,这次执行任务的庄兵用的刀都是庄里临时配发的,这些刀可都是“钢”刀,虽然质量远比不上龙啸山庄的太极刀﹝太极刀品质水平基本可算是“宝刀”了﹞,但至少也得三百多钱一把,五十把不见了损失也是近两万钱。
“罗成那帮人太厉害了,就那几个女子我们也奈何不了。小人无能,沒能擒下罗成,还被缴去了兵器,小人有负二少爷所托,請二少爷责罚。”
“你……”王霸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武丑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王冏不解地问道:“难道那麻散沒派上用场?”
武丑趴在地上,两眼轱辘了几下,心想:如果说实话他们根本不会相信,反而自找麻烦,反正这事儿只有我知道……于是他回答说:“麻散酒当时已送上了,谁知这罗成鼻子比狗鼻子还灵,一闻就觉得不对劲儿,就抓过掌柜一吓唬,那掌柜吓得腿一软、两眼一翻就躺地上晕过去了。罗成立刻明白咋回亊儿,后来,我等就被他们……”
“原来如此,这罗成还真是不简单呀。”王冏道,忽然,他又问武丑:“罗成他们何时去的南昌?”
武丑见天时已近申时﹝下午3至5点﹞,那也就是说,罗成与他分手至少已有一个半时辰,想追上去送死的可能性已不大,于是就如实说了分手的情况。
王冏与王霸听后对视一眼,显然都不知如何是好:如果追,追到时恐怕已至南昌城附近,要动手,先不说会不会有麻烦,就是能否打得过都沒一点儿把握;不追,罗成是否还经此路回晋安,让他们有机会再算计拦劫一次是根本无法确定的;而到南昌城伺机下手,别说罗成已有防备,就是沒有,在已无法用麻散的情况下,沒个三五百庄兵全付武装进城实施行动,是一丝胜算也无,然,三五百人明火执杖入城谈何容易?如此,便意味着坐失这次天赐良机。
就在这时,武丑忽然从怀中摸出一封信,双手举过头顶:“二少爷,这里有封罗成写给庄主的信。”
王霸一把抓过信,只见纸制信封上写着:王家庄庄主亲啟。信封未封口。王霸立刻抽出信件,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庄主阁下:欲达成心愿,請你亲自或托付可信赖之人,于来年开春后带上诚意来敝庄与鄙人面议。否则,请自便!晋安罗应龙。
“带上诚意?何为诚意?”王霸看完后莫明地自语道。
王冏在一旁也看了信的内容,感觉似有所悟:“其意或是欲修好于本庄,通过本庄从司徒王大人处获取好处吧?”
“那言下之意,罗成有交出造纸术和印刷术之意喽?”王覇问王冏,见他点头,于是手一挥大声道:“回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