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若灷朗声道:“易剑神通。”他言辞切切,让众人信服不已,并无疑心之处。
云仲阳哼声道:“这种法术,听都没听过,你不要凭空捏造!你见过‘易经剑’什么样吗,知道怎么用?”
丁若灷冷笑道:“罗盘……它不是宝剑,是罗盘,因刻剑纹釜图而得名,又称‘易经剑盘’,有开天辟地的威力。不然你怎么发现飞龙仙界这块苍穹之上的宝地呢?”
云仲阳骇然失色,追问道:“谁告诉你的!”
丁若灷道:“师父曾经跟我夫人提及过……”一旁的上官娅也走入场中,沉吟道:“当时我年轻不懂事,瞒着师父偷学神功,趁师父闭关时,潜入密室,偷偷的记录了当时‘易经剑’指针所指的纹路。事后怕挨骂,担心被逐出师门,所以才下山,去了泓潆岛定居。”
云仲阳凝眸道:“这么说弟妹参透了其中奥义?”
上官娅道:“没有……易剑神通,是移形换位、斗转乾坤之数,以我的功力并不能施展,我想只能借助‘易经剑’才能施展吧。它的移换之术快的惊人,以致人走留影,影若真人。无论是乌魈,还是墨媂,受死的都只是他们留下的身影而已,其实真身早就被人移换他处了。”
云仲阳蹙眉道:“那你之前怎么不指出来?”
上官娅道:“当时我只觉得怪异,还没有识破,后来见墨媂、乌魈还活着后,我便细加钻研我所抄录的‘易经剑纹’了。”说着掏出一纸白书,展示于众人观看。在场的大部分看不懂,只有谷梁薇、端木式昭发现剑纹中所暗藏的精妙之处,一时忘了辨别真假,各个熟悉于心,默念参透了起来。
云仲阳道:“没错,这的确是‘易经剑’上的一段纹路。只有你们两人看过吗,还有没有第三人看过?你又如何证明当时墨媂、乌魈是被‘易剑神通’给救走了呢?”
上官娅叹道:“第一个怀疑乌魈、墨媂他们没死的人是闻人访仙,他曾经告诉我,说两次处决的时候有残影余像,不排除我们被迷惑的可能。”
谷梁薇诧异道:“闻人访仙?他也知道易经剑的事?”
上官娅道:“神仙岛弟子都知道易经剑,不过十之八九都没见过易经剑。大家应该见识过,或是听说过闻人访仙的‘杀气久滞’现象吧。即便他离开了,而他的杀气却久久不散,就像是怨灵一样缠绕着四周,这就是‘魔然访式’令人惊恐的一个所在。”
端木式昭道:“你的意思是,他的武功源自易经剑?”
上官娅道:“‘贪婪的仙奴,灵魂被剑征服。’这是师父对儿时闻人访仙的评定。后来果不其然,他偷学禁术室诸多神功,被赶出神仙岛,流浪在试剑的征途中,打下了‘在魔道中畅游’的威望。时到如今,闻人访仙才告诉我,神仙道两大法宝,分是‘易经剑’与《六道秘籍》。”
众人多是困惑不解,唯有梦释天的传人明白了上官娅的话中含义。
其实拜入神仙道时,无论是祖师梦释天,还是其他掌座,都会让新来的弟子看一件宝贝,而掌座就从他们看宝贝的眼神中去思量这个人性子。而闻人访仙,如今已经不记得祖师长什么样子了,但是脑海中依然浮动着模糊不清的罗盘影子。
知道丁若灷、上官娅都是神仙岛弟子后,他曾多次询问,以便解答儿时的影子。虽然“魔然访式”并不是源自易经剑,但是脑中挥之不去的影子,还是在冥冥之中对他产生了影响,使得的杀气也如影子般留在他脚步所踏过的地方。
云仲阳沉吟道:“闻人访仙当时看的宝贝居然是易经剑?那么他当时所留意的就是你抄录的这段剑纹?所以他会帮你们对付我,其实目的就是夺取易经剑?”
众人为之一震,脑中仿佛回荡起了闻人访仙的奸笑声……
龙廷宫北侧的阁楼后,潜伏着白岈、羽滢、婼苒三人,借着蛾眉镜的神光隐藏了气息,以致不被人发觉。羽滢听到这些话后是一脸的无奈,苦笑道:“我爹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场中上官娅说道:“他是否贪婪不重要,可以确定的是,他想夺取这件法器来帮白岈解除‘姻缘合璧’,还他一个人情。”
谷梁薇道:“我们不想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想知道他有没有学会‘易剑神通’,乌魈、墨媂是不是借助此法逃之夭夭的!”上官娅叹息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众人忽地凶狠的怒视着云仲阳。
云仲阳百口莫辩,一时沉默不语,丁若灷怒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难道说闻人访仙诬赖你?要不要把他请来,你们当面对质!”云仲阳斜瞪了一眼,厉声道:“弟妹抄录的‘易经剑纹’恐怕也有人看过吧,说不定易经学会了,不需要借助易经剑就能施展。”
丁若灷暴怒道:“你还敢狡辩!”上官娅生怕两人动手,急忙制止道:“也有这个可能,因为我被困墨仙湖赎罪庄园,身上的‘易经剑纹’可能落入过某人手中。你想证明你的清白的话,就证明与此事无关吧!”
云仲阳道:“我曾经派雁儿去墨仙湖找过你,因为我当时怀疑黑洛复活,以为你遭到她的毒手,这一点可以问雁儿。他彻查之后,回来告诉我,黑洛还被封印,赎罪庄园的诅咒是人无意中破坏了黑色彼岸而引发的。事后,我因为对黑洛的恐惧,而把墨仙湖全全交予墨媂负责。”
丁若灷道:“你与墨媂串通好,雁儿怎么能查出眉目?雁儿小时被黑衣人重创,一直卧病在床,要不是得师姐指点,恐怕还是个废人。这一切都是你的毒计!”
云仲阳见他信不过自己,看到他这副被人蛊惑后的模样后,当下忍不住脱口而出道:“打伤雁儿的人用的是‘神游拿云剑’,我并不会这门功夫!”
丁若雁眸子一瞪,怒骂道:“这是丁若家秘术,早已失传,丁若家人都学不会,外人怎么可能习成,你分明是无的放矢!”
云仲阳道:“难道你不记得了吗?是你拿来让我研读,好帮你突破其中玄关。当时我因为痴迷‘辟掿一邪’没什么心思,但又不忍拒绝你。细想之后,决定让欧阳涯帮你,也好趁此化解你们两家的恩怨,可谁知道后来……”
众人哑然失色,上官娅追问道:“你给欧阳涯看过?”秋眸怒视,恨得咬牙切齿,雪白的纤手死死的攥了起来,并散发着冉冉的冷气。
云仲阳叹道:“没错。”
上官娅愤怒道:“那你为什么不替雁儿报仇!”
云仲阳道:“虽然敌人用的是‘神游拿云剑’,但我跟他交过手,确信并非欧阳涯。担心你们两家水火不容,所以才隐瞒不说。当时你们两家的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欧阳若死,罪及丁若’的言论就是最好的证见!”
丁若灷咬牙切齿道:“满口胡言,那你把凶手找出来!你为什么没有怀疑过墨媂,对她为什么这般信任,她可是随乌魈谋反过!”这是他们对云仲阳憎恨的主要原因,是云仲阳威望一落千丈的所在,除了与墨媂勾结外,他们找不出其他的理由。如果因为因为对“辟掿一邪”痴迷,不得不依赖墨媂的话,他们认为这是一种无稽之谈。
云仲阳道:“我异想天开的认为墨媂会改过自新,会成为师姐的传人,可是事情远非我所想……当然也不排除,墨媂在我心中是对付黑洛的最佳人选。我期待着她将墨仙湖净化的那天……也许你们不知道,乌魈谋反时,墨媂虽然参与,但是也因为她的一点恻隐之心才使我及时粉碎了乌魈的进攻。不然这场战争必定是旷日持久的。”
上官娅疑道:“恻隐之心?”
云仲阳沉吟道:“墨媂曾问乌魈,为什么要造反。乌魈的回答是:‘是非善恶不重要了,作为一具行尸而效命,尊顺着神明的指示。’墨媂听到后,心有震怒,回道:‘就不能有一点的自我喜好,都要随之被命运葬送吗,如果是这样,那就统统淹没在黑暗的血海里!’……”
上官娅道:“之后呢?”
云仲阳道:“墨媂施展‘魔说撝呵’,乌魈的大军顿时被黑暗笼罩,身负诅咒,就像是一支骷髅军队。我们也因此查知了暴动,有了防备。虽然损失惨痛,但如果被偷袭的话,想要平反,至少需要个三五载。”
丁若灷道:“就算你所言非虚,但墨媂不是恻隐之心,而是恨世不公,一次偏激的宣泄。”
云仲阳苦笑道:“是吗?看来你还很清醒,那所谓的‘神明’是谁呢?当时我以为是黑洛,所以还是把墨仙湖交给墨媂掌管,以此来感化她,让她明白,在这个世上还有人支持她、信任她……可惜我错了,太异想天开,忽略了她身边的妖道,最终还是被她给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