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看到了吗?”云海身处,一位龙冠男子,话中有话的说道。
“嗯……不过我没有看清楚……是谁……”坐在亭中的奈九姮娥秋眸含水,若有伤心,面对高高在上的龙帝虽无惧念,但如今多少有些拘束,毕竟看到了自己的爱徒纳兰烛有不寻常之举。
龙帝·云仲阳叹道:“我也没看到……能瞒过你我的眼睛,想必是个不得了的人物,普天之下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两人旗鼓相当,如果奈九姮娥做鬼,或是云仲阳做鬼,都无法瞒过对方。可是怎么去想,两人都无法想到那人究竟是谁,如果说神光真的是纳兰烛自发,那他会有什么阴谋?以乌魈的为人,不可能会臣服于纳兰烛,两人的关系也不是很好,远没有他与墨媂,纳兰烛与申屠司夜的感情深厚。
奈九姮娥道:“别乱加猜想了,还是缉拿纳兰烛问个明白吧,无论是他,还是另有其人,这次神光的庇护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
云仲阳道:“没错,机会不容错过,但我不明白,无论如何去想纳兰烛都与此事有关。一,另有其人,纳兰烛是他手下说的通;二,纳兰烛是主谋,也勉强说的通;三,另有其人,栽赃纳兰烛,自露马脚,这可就说不通了。”
“他是我徒弟,我不作评论。”
“为了我,师姐应该不避嫌,难道师姐还在怨恨我软禁于你吗?师姐应该明白,我是迫于压力,众口难掩,欧阳涯出面谏言,请我彻查神仙岛一案,为了公道,我无法不答应。”
“我当然明白,你也应该这么做……既然你说了,我就回答你——如果另有其人,他栽赃纳兰烛可能是为了除掉他,也可能是两人的决战时他有下注,有不能输的理由。”
云仲阳一笑,叹道:“师姐很谦逊,最有可能是借刀杀人,借助我的手除掉你的亲信,点点蚕食,为打败我们做准备。谁不知道,我有今天,少不了丁若家族、欧阳家族,更少不了整个大冥宫。‘龙徒’与‘墨军’,这是我们仙界缺一不可的两大战力。”
龙徒,是云仲阳的禁卫兵以及远征军,是前线主要战力,原是丁若雁的父亲丁若灷率领,丁若灷死后由欧阳涯担任,有阳间人也有冥界人。
墨军,是鬼魅杀手以及阴阳师的总称,其中阴阳师的分类繁多,有名的是暗月部,研究禁术;水月部,负责医术;六道部,研究修真;屠月部,负责兵刃等。现由墨媂统领,但不得离开墨仙湖。
龙帝云中人是仙界最高神,一般负责主外,而负责主内的并非是龙帝的夫人,而是冥界女帝奈九姮娥。
奈九姮娥淡淡道:“或许吧。”
“如果另有其人,那仙界危险了,这个人最好不要是‘黑洛’,虽然打赢她创建了仙界,但或多或少有着侥幸,她一旦复活的话,竟会是一场灾难。”
“放心,黑洛被封印在墨仙湖的‘墨九宫’,每日都有人检查封印,至今完好无损,不可能是她。不过,就因为如此就袒护墨媂的话实在有失公允。”
“没办法,她是唯一一个精通《逆·洛书》的人,再者也是你最疼爱的徒弟,视如己出,我怎么忍心怪罪于她?研究禁术不能避嫌,否则将停滞不前,她也有苦衷,被怀疑被憎恨,依旧对我们忠心耿耿,这种人哪里去找?虽说她有前列,背叛我们,但是人谁无过,有时候改过的人更忠心。”
“你是指纳兰烛吗?为何不下令?”
龙帝笑道:“不着急,他跑不了。师姐说纳兰烛与白岈谁力量?”
奈九温温一笑道:“我认输,人都说小的最招人疼,乌魈比纳兰烛年轻,看来我是犯了这毛病,以为纳兰烛也不过白岈。事无定数,不能怨此怨彼,输了就是输了,怪白岈修行不到家。”
“哈哈,那么师姐该告诉神仙岛一事了吧。”
“其实也没什么,是我的私心而已。卅六寨四大寨主看见了什么我不清楚,事后我问他们,他们只是嬉皮笑脸,说什么请我放心,他们什么也没看到。我很纳闷,从他们的眼神中我看到他们怀疑我栽赃绾晴。我这人要面子,最讨厌百口莫辩的事情,故而顺水推舟,教他们武功,借助他们的手帮我出气。”
云仲阳惊愣道:“他们怀疑你?这么说……当日的幕后黑手其实要栽赃嫁祸的人是你?没想到却被剑红伞给打乱,她成了替罪羔羊?”
奈九姮娥一怔,沉吟道:“我不清楚,不过看来她的确是冤枉,曩夕我以为卅六寨寨主故弄虚玄,是油嘴滑舌的墙头草而已,经你提醒,可能他们真的看到了什么,可惜我当时被绾晴给气坏了。但我不明白,既然要栽赃我,即是对我不利,白岈要杀我,此人该帮白岈才是,怎么会帮纳兰烛?”
云仲阳叹道:“师姐说的是,我也迷糊了。唯一能确定是确实有个神秘的妖道,不是纳兰烛,就另有其人。”
“嗯,绾晴冤枉,白岈被逼上了绝路,欧阳涯、闻人访仙要你彻查神仙岛是对的,依我看还是还他们清白吧。”
云仲阳轻轻点头,刚要下令,忽见丁若雁、艾鱼两人不通报,直接莽撞而来,他无奈的叹道:“我就知道你沉不住气,一有蛛丝马迹就冲动,要不是见你无依无靠,我与你爹是生死兄弟,你这没体统的人早就惩治你了。”
艾鱼道:“帝帝,有神光哩,看到了吗,娘娘?”
丁若雁道:“龙帝要整治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我甘愿受罚,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这个妖道我非杀不可。”
奈九姮娥笑道:“好,没人阻止你,不过不要太偏激,山不转水转,总有柳暗花明的一天。你的机会来了,想必会与白岈同心协力这再好不过。”
丁若雁道:“白岈现在不能死,看他事后如何,若他还纠缠师伯,我也不会饶他。”
云仲阳道:“好了,下去吧,缉拿纳兰烛就交给你了,记得我要活口。”丁若雁喜出望外,随之拉着艾鱼的手疾疾而去,连告辞之话一句也没有。
白岈与纳兰烛的比试之后,自然轰动了整个冥界,甚至是仙界,更甚的是连阳间也传开了。不过,墨仙湖畔,有人喜有人发愁。一个黑衣裳的女子咯咯笑道:“三天劳役,任劳任怨,不准反悔。”
申屠司夜无奈道:“知道了,不必说三遍。你看到了,是谁?应该不会是纳兰烛自发的神光吧,他没理由背叛师父,乌魈更没理由臣服于他。”
墨媂冷眼道:“是不是我的话,你会相信?”
申屠司夜连连苦笑道:“怎么可能,师妹的事别人不知难道我还不清楚吗?你背叛也是迫不得已,年轻气盛,现在长大了,老实稳重,是个值得信赖的姑娘了。不过,如果把恣睢的性子改掉那就更好了,师兄一定为你做牛做马。”
墨媂冷冷一笑道:“你这人就是不会说话,所以到现在也讨不到老婆,作为你师妹我也有责任好好改造你,这三天的奴隶就改掉你毛病——下水!”
申屠司夜苦笑道:“怎么说我也是鼎鼎大名的冥界‘大冥司长’,给师兄点面子,不要整的我太惨。”
墨媂丹唇微笑,忽地一脚把他踹进水里,说道:“再加一天,是四天,不许讨价还价,因为我的第一命令你就违逆了。还有日后记得称呼我为主子,知道了吗,小夜?”
申屠司夜懒洋洋的躺在水底也不出声,也不浮出,看似无赖,实在脑中同样思考着问题。
是谁?究竟是谁在捣鬼?不可能是纳兰烛,也理由是墨媂,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皮底下,根本瞒不过我。天下间除了师父,龙帝,我以及墨媂以外,就剩下欧阳涯了,没道理是他,就算我反叛,欧阳涯也不会反叛,难道是黑洛复活?
呃……不对,她被封印了,不是她。
看来真的有个妖道,这下纳兰烛遭殃了,他死不打紧,若是对师父不利那就不妙了。唉,怪就怪乌魈,不是他,我们一条心,敌人哪会有机可乘。
我该努力了,目睹了白岈的武功,我也没把握打赢,没想纳兰烛真的做到了,什么神光不神光,以一敌万也有胜负,生死之战没有公平不公平。怪就怪没有看到阴面里的毒手,修行不够,我也没看到,该努力了!
呼~
睡着了,在水底下睡着了。
墨仙湖泛起一个个水泡,直气的墨媂脸色发青,恨不得把他丢进开水里,可是现在没这个时间跟他怄气,重要的是纳兰烛,难道就这么被抓?没有解释的余地?以师父和龙帝的慧眼应该看得出真假,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杀了纳兰烛,毕竟是冥界护法神之一。
纳兰王朝怎么办?莫名其妙的丢了大王,岂不是被渔美人钻了空隙?白岈会做冥界之王吗?不行,必须有人接管。
她反复斟酌,也没有绝佳的人选,忽地想起了枇雅娜与纳兰烛还有婚约,虽然纳兰烛欺骗了她,但是白岈更深深的伤害了她,以她神犼盟主的经验,打理纳兰王朝也不在话下。
念及此处,急忙下令,吩咐沫兮冷、吴鸢前往洛城王宫,请枇雅娜接管纳兰王朝,毕竟自己不能离开墨仙湖,眼下也只能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