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蝎姬拔下了发簪,本来齐整的云髻一下子披散了下来,与她妖艳的风姿在使她更加像是一个魔女。她哼哼笑了一声,用发簪在冰雪的左手面划了一道口子,血如水走,染在发簪之上散发着皑皑青光。她将“不那芳华”丢给了宁泊客,笑道:“我不善用剑,就由你来吧。”
她先是笑着看了眼发簪,继而冷冷疯笑道:“对于我的青春而言,价值不应该就是这一枚发簪。”
众人不理解,但见她发出了狰狞的杀气,以为她魔道血液已经觉醒。然而随着发簪的一抹金辉迸发之后,这金光闪烁的发簪却蜕变成了一件宝贝。
这是一件青色的圆形玲珑宝镜,所散发的仙气让人感觉神圣无比,单看其色泽已经远远凌驾于“川游罗盘”之上。折射的光线洒落在那绝世妖姿的“不那芳华”上面竟然让她不可一世的狐媚妖笑变得有些嗔怒的色泽。
恍恍惚惚,让人觉得连“魔神·乌魈”的地位在她眼前也是低了三等,就别说在场的一众英雄好汉了。当然白岈的刚健气魄并没有因此而减弱。
更奇怪的是所有人在宝镜中的都是人形黑影,而沫兮冷却是一个有着简单人形的黑色影子连倒影也没有。不过这细微的古怪之处并没人发觉。
此境名曰:“蛾眉镜。”背面是河川的纹路,但是用鲜血书写了一句话:“花婼云苒崤亦凤。”然而在镜之后,又有一股散发清香的血迹补了一句:“偏教崤凤变霄凤。”
或许“蛾眉镜”根本不是它的真名字,而是映衬花蝎姬豆蔻年华时的“钟灵毓秀”之美。
花蝎姬玉手轻抬,蛾眉镜冉冉漂浮在空,缭绕着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徐疾不定的旋转了起来,或上或下,或左或右,仿佛得天庇护得地顾恤,一时之间实在不知道蛾眉镜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强大法力。
不过随着蛾眉镜的翩跹而动,镜面所折射的一卷玉盘大小的光影,在地面上、树上、岩石上、人身上等等地方,或高或低,或远或近的不停的移换位置。有时使人觉得刺眼,有时又消失不见,有时又突然出现在面前。
这算是普通现象,镜子的反光都被人所熟悉,但是现在不同,现在是灰蒙蒙的雪天,天空压的很低,光线很弱,而且也看不到太阳。但蛾眉镜却反射出了强烈的光线,比太阳还要白炽热辣。
白岈紧握着神霄剑,冷冷道:“你这是什么宝贝?”
花蝎姬哼哼笑道:“宝贝?这也算是宝贝吗?在我眼里不过一块破铜烂铁而已,若说它的好处嘛,就是宝镜祭起,连乌魈也奈我不得。”
白岈道:“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为什么还要投靠乌魈给他办事?”
花蝎姬道:“我说过了,不存在谁为谁效命,是同道中人而已。”
白岈的眼睛被她周身缭绕的宝镜给吸引了,总觉的古怪,正要拔剑试他一试。就在这时忽见人群分开,毕谚声率领残兵败将惶恐而来。
毕谚声近前气喘吁吁道:“萧佐大人,我们抵挡不住,炼尸兵被奈九姮娥的掌法所击毙,尽皆化为了落地尘埃。”白岈听后松了口气,心想这奈九姮娥果然不同凡响,当有撒豆成兵之术。如此以来,自己的胜算也就大了许多,而且绾晴、萧亦凤也不会有危险,唯一的麻烦就是绾晴极有可能跟奈九姮娥打起来。
花蝎姬冷觑道:“她真有这么厉害?什么掌法?”
毕谚声道:“姑射神掌……炼尸兵体内的符篆皆因此她掌法的挥动而自己飞出了体外,燃烧殆尽了……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连人也没见着,只从天边隐隐约约的看到九彩霓裳的梦幻之景。”
花蝎姬道:“那你怎么知道是‘姑射神掌’?”
毕谚声道:“如梦如幻,千化不息,不是‘姑射神掌’还会是什么?”
花蝎姬道:“沫兮冷你带领弟子去迎战神犼,必要时退入破魂山庄,我在那等你。至于白岈嘛,就交给你了宁泊客,我让乔将岸、毕谚声两人辅战,你有把握吗?”
宁泊客紧束腰带,拔出了“不那芳华”,眼迸银光,朗声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带他们去破魂山庄收集炼狱之气。”
花蝎姬笑了笑,那白岈听说她要去破魂山庄,哪里放的下心,忽地挺剑飞刺,冲向了花蝎姬。然而蛾眉镜反转之下,花蝎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速度快的骇人眼球,仿佛蛾眉镜照在哪里,花蝎姬就能瞬间移动到哪里。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承借破开时间间隙的神力而达到无与伦比的瞬间移动。
蛾眉镜的第一项神通在众目睽睽之下发动,恍惚让所有人确信了神的存在。那“萧萧易索,灵魂当佐;所谓萧佐,彼成与我。”的口号又在九幽妖徒的心底浮起。
宁泊客沉声道:“你觉悟吧,现在‘黑鲨鱼圣教’是不可战胜的。”面对宁泊客的异常的冷静,白岈有些好奇,这个平凡的男人哪里来到这股信心。而见乔将岸、毕谚声却是畏首畏尾,似乎明白了宁泊客的战力由来。
这时宁泊客用宝剑在额头上印堂穴部位划了一道口子,但却没有流出鲜血,而是黑暗的露珠。是在强迫冲毁体内被种下的“黑暗文字”的咒印。这种咒印并不会给人带来强大的力量,只会控制人,甚至强行突破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宁泊客曾是渔桥帮弟子,因为被九幽妖徒生擒而背弃了原有的行侠仗义之心,所以他的心一直迷惑的,也一直在压抑自己所擅长的渔桥帮绝学。但如今他想用一个自由的身子来秉承自己的道义,哪怕是一死,故而冲破了“黑暗文字”的咒印,同时也代表他坠入了魔道,因为不在迷惑,是由于彻底放弃了对渔桥帮的留恋。
这个觉悟,是乔将岸、毕谚声所不敢的,他们虽然对“黑鲨鱼圣教”忠心耿耿,但是他们怕死,而且乔将岸还要牺牲自己来收集炼狱之气,更不能在这里送死。
白岈冷冷道:“你被蛊惑了。”
宁泊客扭动了下脖子,咯吱响声让人毛骨悚然,宛如一只僵尸彻底复活觉醒了。但是他依旧没有狰狞的笑声,也没有冷笑,只是面无表情的阴森和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