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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除夕夜前1

冬风飒动,白雪皑皑。

白岈回过头去,见绾晴、采金、荷素练相伴而来,惊诧道:“你们怎么来了?”

采金道:“给谁建的坟?”

绾晴得知实情后,送了一盒月饼给荷素练。荷素练从她口中得知了白岈的事后,也觉得古怪便与绾晴一道来了。

在采金眼中,白岈是个凡事顺其自然,不去力争的家伙,什么深谋远虑,未雨绸缪的他根本没这心思。还以为他是下山来找朱妤,却是来上坟的。今番看见他又建了个空坟,心生怀疑,一副冰冷的模样。

白岈喃喃道:“好地方变成这样,建个坟哀叹一声了。”

采金道:“是不是,困住了一个美女妖精,怎么是‘落影’呢?有什么不好意思,说来听听,不要闷在心里。”

绾晴道:“雪葬吗?要不要我帮你?”

她话音刚落,就听一声莺啼传来:“从今以后,你必须注意形象,不要葬字不离口。”

众人回首望去,见是霞韫染与枇雅娜走来。

绾晴道:“染庄主,怎么有心情散步?”她的话多了起来,显然有几分生气,想要教训白岈,并非怀疑他,而是认为他有事瞒着自己。霞韫染道:“在你眼中,恐怕‘染庄主’就是‘懒庄主’了。你这么顽皮,我实在拿你没辙。”绾晴道:“懒庄主,呃,霞庄主。”

枇雅娜笑道:“以后你们都要长点劲,最近江湖上都流传些你们师父的坏话,说她哪点都好,就是不会教徒弟。”

白岈嗫嚅道:“哪有啊,我们不是挺好的嘛!”

霞韫染忽地凝声道:“白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白岈一怔,沉吟了半响,嗫嚅道:“没有。”

霞韫染沉声道:“亏我把你当干儿子,还想着把绾晴……”她见绾晴秋眸凝视,便戛然而止,又冷声道:“我跟绾晴去狂骨岭扫墓时,发现了一件怪事,那坟墓被破坏过……”

白岈一惊,正要解释,又听阵阵脚步声传来,少时龙玄静、封肖若、司马哲等恒璧湖弟子义愤而来。

龙玄静面色铁青,手里攥着信函,近前严肃道:“这是各大门派掌门的拜帖,除夕夜轩辕台赴会,现在十之八九都在岩雨村、拂衣巷落脚。另外裳谶建议,由昭月村、剑合山、渔樵帮、雨花社,这四大门派各调遣三百弟子于武道峰安营扎寨,以免九幽妖徒入侵,打断了联盟达成之事。这些弟子皆由昭月村雒柯、郏沱,剑合山风氏章、苏芗薰,渔樵帮护法岑虔,以及薛诗茵等人率领。”

霞韫染道:“各大门派唯首是瞻的仅是克制九幽妖徒的神功,谁有这种能力,他们就支持谁。眼下横生事端,恐怕没人会支持我们。现在来说联盟必然是以四大名门为首。”

龙玄静道:“我们也有能力拼一把!”

霞韫染莞尔一笑,炯冷无比,却是盯着白岈在说:“以前呢……我跟访仙谈论过,盟主这个职位就像是兔子的尾巴一样,是长不了的。只能在大事时可以设任,事情解决之后是须要废弃的。曾经我想报仇,也想夺盟主,立旗号,甚至把联盟的名字都想好了,可惜没能如愿。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如愿……就叫它‘神犼’……”

她的话刚说出口,只听一声凄怆的笑声,凭空响起。众人哑然失色,打起精神,却不见其人。面前雪花急速飞旋,刹那间形成了一股小龙卷,隐约看见里面有轮椅旋转,上面男子白袍灰发,神情颓废。待至雪花龙卷停息,男人跃然眼前,使众人大惊失色起来!

白岈浑身一震,其余人也尽皆哑然失色,而那霞韫染更是惊讶半响。她腿脚本来不便,吃这一惊不禁后退了几步,若非荷素练扶她,恐怕会摔倒在地。当年是霞韫染亲手把闻人访仙葬于狂骨岭栖星洞中,今番见他没死怎么能不震惊。

龙玄静惊诧道:“你没死?”

枇雅娜见他头发凄灰,神情惨淡,而面容犹清不失风流,但不知年约几夕。霞韫染悲喜交加,时隔两年已非往日,再也不能向以前那般跑去问寒问暖。只是见他憔悴不堪,身子无力,脸上沧桑惨淡,一丝血气也没有,几丝薄弱的呼吸吹着几根花发微微浮动,不免伤心入骨,泪流满面。

闻人访仙白唇微张,轻笑道:“物非物,人非人,一声哀叹足矣。”龙玄静见两人叙旧也不便插话,但不知他为何会在八汩栊桥,眼神迷茫,猜是大事必然挂念在心。

霞韫染伤心道:“你怎么会……”

闻人访仙苦笑道:“那时我断气是假装的……后来爬出栖星洞后,就四处躲藏,什么渔樵帮麒麟港,什么剑合山,什么奘漠陵,甚至是森罗岛,我都去过。得知黑衣人对白岈不利,所在就蛰伏于此。”霞韫染道:“凶手查到了吗?”闻人访仙沉吟道:“没有。”

众人一怔,想必白岈是得他相助,才免遭横祸,建造了空坟。

绾晴气的脸色苍白,如视仇敌起来。白岈慌了手脚,挠头苦笑道:“他叮嘱的,我没办法。”闻人访仙笑道:“时间紧迫,一时说不清,只能草草了事,也是为了救你才这么说的。后来见‘炽雪剑法’有了传人,本想一死了之,可是当我面对死亡时,却没有勇气,真是悲哀。”

霞韫染悲恸道:“没必要消沉,你就不想报仇吗?你明明没死,却不保护羽滢!要死的话,等你给羽滢报了仇,我会亲手杀了你!”

枇雅娜呵呵苦笑道:“好了,你就别埋怨他了!错过一次,也不想错过第二次吧!”

白岈喃喃道:“你既然出来了,就不要在悲观了,打起精神来,早晚会查个水落石出。”闻人访仙哈哈大笑道:“不错,多亏你的告诉我‘六合魂体’,虽然没能续筋接骨,但却让我借助星穴位,使得内功又精进一层。但是犹豫不决,不知道还如何面对你们。”

采金听得一头雾水,喃喃道:“说来说去,想死不死,相见不见,比女子还扭捏呢!”

闻人访仙也不生气,笑道:“几十年的性子改不了啦。”龙玄静惊疑道:“你查到了些什么?还有把握夺盟主吗?”闻人访仙叹道:“没把握,但我可以让你们有把握夺取盟主。”

龙玄静道:“既然如此,还是先回府,从长计议吧!”

众人默然而应,霞韫染看了白岈一眼,白岈知道是要自己推他回府,但心里在乎绾晴,想解释,想讨好她,耐不过霞韫染的眼色,继而怏怏走去。闻人访仙见他板着脸,轻轻一笑,未等他走近,便用念力操控轮椅行驶而去。众人无不称奇,内功已然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山路崎岖,雪厚三尺,他居然面不改色,如履平地。白岈喜处往外,丢丢的跟在绾晴身后,回小雅书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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