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秋雨静静的站在原地,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心道,原来自己的内气在那个时候还在,只是在昏迷的这段时间内消失的。
便继续等待着老者的下文。
老者长出了一口气,继续道:“后来,我告诉洪九虎,如果在大雪消融的时候你还没有清醒的话,就将你埋了。谁知,你真是命不该绝啊,竟然醒了过来。”
说到这里,老者却不开口了,低头看着药罐。
这一下可把古秋雨急坏了,如鲠在喉般的难受,焦急的道:“老先生,您还没说我为何会内气全失呢。”
老者白了一眼古秋雨,不悦的道,“你怎么这么傻啊?我之前都说的明明白白了,你还不知道?你当时身体虽死,但内气仍在,这两个月里,你不吃东西只喝些水能活下来,全都是靠着内气的滋养,两个月下来,就是那通天教的教主也受不了,更别提你这个毛头小子了。”
“原来是这样!”
古秋雨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总感觉身体有些奇怪,原来是自己的内气滋养了身体两个多月。
他突然来到了老者身边,满脸希望的看着老者,问道,“请问老先生,我的内气如何才能恢复过来。”
老者摇了摇头,“不知道,这种事情并没有先例,我也不知道你的内气何时能够恢复,但就此来看,你气海中的根源已经枯死,筋脉也会因没有内气流动而慢慢封闭,也许这辈子都恢复不过来了。”
“也许这辈子都恢复不过来了……”
最后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打在古秋雨的心上,令他面色长白,心如死灰。
“你的身体我看过了,很有意思,几处重要的筋脉和心脏都被人改过,那人是一位高人,其手法与一邪教十分相似。而且,之所以你的会身体死去,以我猜测是因为你之前受过的伤还没有痊愈,以至于老伤新伤一起爆发,残留的瘀血冲击到了气海。”
老者也看出了古秋雨心中的绝望,继续道,“其实你不必就此灰心,单凭你那被改过的筋脉与心脏来看,就很有可能重新聚集内气,而且,你的气海也会他人不同,恢复的希望很大。”
听到老者后半段话,古秋雨才渐渐的恢复过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我这把老骨头还能骗你个黄毛小子不成?”
古秋雨这才恢复了过来,对着老者施了一礼,恭敬的道:“晚辈在此谢过,敢问老先生大名。”
心智恢复过来的古秋雨,此时也开始思索老者的身份。
刚刚的谈话中,老者先后说出了通天教,摩桓达佐,这两个少有人知的门派,而且就连自己的内气与外人不同他知道。
由此,古秋雨断定,这老者的身份绝对不会简单。
此时,那一壶煎着的药发出了阵阵热气,老者打开药壶,深深的吸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只小葫芦,小心翼翼的将药液倒了进去。
做完这些,老者才看着古秋雨缓缓的道:“你叫我药老就行了。还有,你小子有话就直说,别藏着掖着的,那点小心思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本想套话的古秋雨被老者说的面色尴尬,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连通天教和摩桓达佐这些江湖秘辛都能说的出来?”
老者放下药壶,从怀中掏出一只烟袋,吧唧吧唧的抽了起来。
古秋雨道:“是。晚辈心中是有所疑虑。”
药老笑道,“那好,我问你,你真名是什么?师从何派?又如何受的伤,又如何来到了这里?”
“晚辈之前说过了,晚辈名叫御……”
“撒谎!”
古秋雨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药老打断了,药老拿烟袋敲了敲古秋雨的脑袋,怒道:“看你年纪轻轻,说起谎来竟面色不改。你可能不知,整个天下之内,姓御的家族只有一家,而且是生活在华州的一个古老家族,此族很少与外界来往,更别提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寒州了!”
古秋雨道:“前辈这话就不对了,四州之内人口无数,姓御的人也不止这一家吧?”
面色虽然平静,但对老者的身份更加敬重起来。
药老突然哈哈一笑,突然向古秋雨问道:“你可知我多大岁数了?”
古秋雨不知药老为何会问这个问题,只能摇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今年应该是一百五十一岁了。这一百多年来,我走遍了天下的各个角落,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对那御姓族人印象极为深刻。之后的许多年来,再也没有碰见姓御的人了。”
药老语不惊死人不休,当时就吓得古秋雨连连后退几步,如同怪物一般的看着药老。
“奇怪么?是啊,谁都会奇怪,我这个老妖精怎么活了这么久,前两年,我那生活在炎州的孙子老死了,自此我在这天下没有任何亲人了。”
药老的面色突然落寞了下来,可见人活的太久也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见药老如此,古秋雨也沉默了下来,二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药老率先开口:“每个人都会有些秘密,但靠谎言是维持不住的。我并不是你心中想像的那种世外高人,我只是来自寒州不起眼的国家,一个活得久的老妖精罢了,在那个武道盛行的年代,我只能站在一个角落,抬头仰望着当时那些叱姹江湖的高人。可笑的是,现如今,那些比我厉害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反倒是我这个小人物还活着……”
药老说着往事,双眼也开始迷茫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一些什么。
古秋雨见此情形,没有打扰下去,转身离开了这里。
古秋雨前脚刚走,药老的一双眼睛就恢复了过来,嘴中念叨着:“御剑锋?何人可以御剑锋?青玄?可是又不太像,奇怪,奇怪……”
从药老处离开的古秋雨,漫无目的的在村庄内走着。
此时的他心中百感交集,一是害怕内气就此消失,自己彻底成为一个废人,永远也报不了自己的仇。他现在心中已经不仅有着古家的仇,还有其他因为他而死的人,张长生、古家他不熟悉的人、天鹰卫的人等。
还担心孟惊楚,柳依月与古家活下来的众人,不知道他们之后去了哪里,有没有被青玄发现。
还有吕庸,不知他有没有被那神秘老者追到,那块玉佩还在不在他手上,还有何花、林烽火。
还有那为自己落下眼泪的刑天殿的女子……
“哎,想也是白想,现在最关键的是让自己的内气恢复,其余的之后再说。”
古秋雨揉了揉发晕的脑袋,向着洪九虎的住处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古秋雨吃过饭之后就往药老的住处跑,听着药老讲一些陈年往事,厚颜无耻的向药老要一些珍贵的药材,以加快恢复虚弱的身体。
几天下来,古秋雨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皮肤上也散发着光泽,这都是靠着药老的药材,才能使得自己恢复的这么快。
只不过,身体是恢复健康了,可那气海却如沉寂的黑夜一般,毫无动静,无论古秋雨怎样运功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天傍晚,古秋雨离开药老的住处向回走去,还没进洪九虎的家,就听院内传来吵闹之声。
古秋雨加快了步伐,来到洪九虎小院的外面,只见小院内站着一名青年,这青年脑袋后面梳着一条小辫,背上背着一根仿佛长棍一般的武器,不过此时被一块破布包住,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东西。
洪九虎正站在青年的面前,一脸不善的看着青年,手中拿着一柄钢叉。
这时,那青年突然说话了:“我说大哥,自从上次喝过你的酒之后,小弟是彻夜难眠啊,今日没想到又遇见了大哥,不知大哥能否赏点酒喝?”
这青年说话的样子很是随意,脸上一直挂着痞气,古秋雨在他身后虽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能感觉到青年那种吊儿浪当的体态。
洪九虎听闻青年的话,不禁火冒三丈,举手指着青年道:“小子,上一次咱俩的事还没完呢,这一次我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张瑛站在一旁,吓了一跳,不知这二人之前发生了什么,但见洪九虎此时大反常态,便来到他的身边问道:“九虎这是怎么回事?何必对一个青年这般模样?”
洪九虎瞪了张瑛一眼,怒道:“你是不知道,上一次我去镇里买了一些酒,结果没喝两口就被这小子抢跑了,还打烂了我一只铁锹!”
“那你也不用这样啊?不就是一壶酒么?”
张瑛白了一眼洪九虎,心中恨不得青年将家中的酒全部拿走才好。
“是,只是一壶酒而已,我也没必要发火。但这青年当日明明说好,再次相见定当十倍奉还,可今日却又来此讨酒喝!我洪九虎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言而无信之人!今日我就要教育教育他什么叫做信用。”
洪九虎说完,一把推开张瑛,二话不说,一钢叉就刺向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