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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生死

粗犷汉子将法器召回体内,体内的灵气也停止了运转,一双嗜血的眼睛盯着金老。掂了掂手中的长刀,猛地一挥便将金老的左腿砍了下来,断肢之痛让金老忍不住一声惨呼。

但折磨才刚刚开始,刀光一闪金老的右手也被砍飞,最后滚落在地,断手上沾满了血也沾满了灰,而极度虚弱的金老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了,嘴唇打颤地闷哼一声,铁青的脸上汗水淋漓。沉浸在残忍折磨的快感中的粗犷汉子,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条几乎不可见的细线绕过他的脖子。

“我杀了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生!”

竟然是已经命悬一线的王石,只见他用风羿送给他的水晶丝勒住粗犷汉子的脖子,身体紧贴着粗犷汉子的后背,使出了他全部的力气,双手和肩膀甚至都被水晶丝勒出了血,手指几乎要勒断了也不松手。

粗犷汉子猝不及防之下,脖子已经被勒伤,不过他及时运功护住脖子,才使得自己没有进一步受伤,再慢一点可能人头就要搬家了。

粗犷汉子倒也没想到王石临死之前还能奋起反击,也没想到勒住自己脖子的细线会那么结实,要知道修炼后的肉体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凡铁伤到的。

暂时抑止住脖子的伤害,粗犷汉子手腕一转,长刀反握向后一捅,直接扎入王石的侧腰。再受重创的王石咳出一大口鲜血,其中还夹杂着破损的内脏碎末,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没能让已经疯狂的王石松开手。喉咙爆发出震耳的怒吼,力量再次提升,王石竟然把粗犷汉子双脚都背离了地面。

粗犷汉子怒了,一个将死之人的垂死挣扎让他暴怒了,他喜欢的是那些无力反抗之人被自己虐杀和求饶的画面,他享受践踏那些普通人的过程,他觉得那时自己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可以满足他那变态的心理需求。

粗犷汉子疯狂了,手中的不停地捅在身后王石的腰间,而王石的腰已经被捅烂了,血肉模糊得好像要断成上下两截,可王石依旧没有松手。

终于,在捅了十数刀之后,粗犷汉子大吼一声,一道火光从他的腹部窜出,法器再次祭出,双刃巨斧快速飞旋,在空中环绕一圈最后掠过粗犷汉子的身后。

血光四溅,一颗头颅飞起,划出一道抛物线后滚落在地,怒目圆睁,最后一刻的眼神里是不甘、仇恨和悲哀,王石最终得到了一个身首异处的结局。

奇怪的是,斩杀了王石的粗犷汉子,在砍掉王石的脑袋之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最后竟然直挺挺倒在地上,而在他的后脑之上插着一把渐渐暗淡的金剑。

原来就在王石勒住粗犷汉子,让其暴怒的时候,被砍去一手一脚的金老,以破碎心魂为代价,暗中催动法器金剑趁粗犷汉子不备时偷袭,终于给予了致命的一击,而心魂已碎的金老也与其同归于尽了。

好像一切都停止了,也包括生命在内。早上还是充满生机与美好的村子,现在却成了夕阳下的曝尸地,整整二十几口人,全都已经变成冰冷的尸体。就在这死寂持续不知多久之后,突然响起一阵哭声,是一个孩子的哭声。

躲在草垛中的风羿,本来因为恐惧对外面的动静完全没有反应,但经过一段寂静之后,终于稍微缓和了一点,而突然出现的哭声,他也清晰的听到了。

还有人活着!

风羿意识到村里还有人活着,但风羿却不敢出去,他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又过了一会儿之后,除了孩子的哭声之外,风羿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动静,经过反复思想斗争的风羿,最后终于决定出去看看。

轻轻的拨开草垛,风羿又静止了一会儿,在确定真的没有其他动静之后,风羿慢慢的爬了出来。空气中的血腥味让风羿感觉到恶心和晕眩,手脚发软让他尝试了几次才成功站起来。

努力平复情绪的风羿确认哭声是从不远处的水缸里发出来的之后,颤颤兢兢的开始移动过去,眼睛死死地盯着水缸,视线不敢有丝毫乱移,村民们的尸体他实在没有勇气去看。

到了水缸边,风羿小心翼翼的揭开盖子,发现躲在水缸里的原来是小金。

在那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开始屠杀村民的时候,金老将孙子藏进水缸里,告诉小金不要发出声音,然后盖好盖子就跟那两人交起手来。直到外面没有声音了之后,寂静的环境下小金终于压制不住恐惧,哭了起来。

小金在看到风羿之后,哭得更加厉害,风羿用自己恢复的一点力气,把小金抱了起来,准备带着小金离开。风羿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办,也不知道要去哪或者能去哪,他只知道他要先离开村子,离开这个环境。

风羿抱着小金转身刚要走,突然身体一震静止不动,就连呼吸也都一起停住了。就在风羿几步之外,一个黑瘦汉子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看着风羿就好像在看着死物一般,右手刀尖还滴着血。

黑瘦汉子在被金老重伤之后并没有丧命,而是昏死了过去,就在风羿找到小金的时候,他也醒了过来。黑瘦汉子的修为不如金老,刚刚踏入凝气前期,金老这一剑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但他也属于强弩之末了,不过对付风羿这个没有修炼的人,正应那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小子,你命可真大啊!”黑瘦汉子先开了口,提着刀开始走近风羿。

风羿看到黑瘦汉子靠近,心里一惊就往回退,可是却脚下一软摔倒在地。黑瘦汉子还在一步步靠近,风羿手脚并用的往回倒退,退了几步才发现还有因为自己摔倒,而被抛在地上的小金。

“小金!快跑!”风羿大急,慌忙喊道。可是已经晚了一步,黑瘦的汉子已经到了小金身边,伸手抓住趴在地上的小金的后背直接拎了起来。

“呜……放开我!风羿哥救我!”小金挣扎着,不断的向风羿呼救。

黑瘦汉子没有打算放走任何一个人,根本就不会留活口,但他看到风羿眼中的胆怯,却对风羿说:“想活命可以,但你们之中只能活一个,是这小孩死还是拿你的命换他,自己选吧。”

风羿听到黑瘦汉子的话,又看了看被抓住的小金,他告诉自己应该去救小金,无论如何自己应该保护好小金。

可是,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说保住自己的命吧,自己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自己怕死也不想死,这时候还逞什么英雄,不要管别人了赶紧跑吧,小金的死说不定还能给自己争取点时间。

这个声音一直在风羿脑子里转,让他迟迟下不了决定,抬头时正好和小金视线相对,小金好像看懂了风羿眼神中的犹豫和退缩,瞳孔顿时放大,眼睛也立刻被惊愕、恐惧和绝望所占据。风羿扭过头,他不敢去看小金的眼神,深深罪恶感让他不敢去面对。

黑瘦汉子好像对风羿的反应很满意,笑问道:“想好了没有?到底是他死还是你替他死?”

“我……”最后的一点人性和良知,抵抗着对于死亡的恐惧,风羿左右挣扎着。

“你选不了,那就我帮你选好了!”黑瘦汉子说罢,右手的刀已举过头顶,毫不犹豫的劈下。

“不要!”刀劈下来的一刻,风羿猛地跳了起来,朝着黑瘦汉子和小金冲了过去,眼看还有一步之遥,一股温热的鲜血溅在风羿的脸上。血是热的,可是对风羿来说却是冰冷,冰冷到感觉整个人都要冻结了。

风羿的瞳孔在不停的颤动,而他的脑海中在不停重现着这段时间的画面,从遭遇宇盗到穿越至此,自己所经历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最后风羿脑中的画面是栖云村每个人真挚的笑脸,那么的亲切与善良。可是突然这些笑容都开始扭曲了,变得恐惧、痛苦和绝望,最终全都变成血肉和死尸。

回到现实中来,风羿虽然最后奋力去解救小金,但还是晚了一步,在他眼前飘洒的鲜血彻底击垮了他的神经。风羿疯狂的嘶吼,甚至都已经近乎失声。

而他的右手一翻,手中出现一个漆黑的金属魔方,不仅如此,黑色金属魔方还在迅速的拆分、组装、变化,最后变成一把黑色铁锤砸在了黑瘦汉子的脸上,黑瘦汉子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普通人突然手上会出现一把锤子。

风羿出其不意的将黑瘦汉子砸到在地,自己也顺势骑在黑瘦汉子身上,手中的铁锤雨点般砸下去,伴随着的是疯狂的嘶吼,血肉脑浆四处喷溅。

被砸的人已经面目全非,死得不能再死了,可是风羿还是状若癫狂般的一锤接着一锤,直到最后他连抬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才停下来。

血肉已经溅满风羿的全身,如同血人一般,双眼之中没有一丝生气,直勾勾的盯着面前一滩稀烂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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