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峥岩沉默地听完了整个故事,林芳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希望你能听清楚,她今后不孕的可能性是95%以上。当时医生还说是保守估计,说白了,就是基本上没可能再当妈妈了。
这也是她为什么在知道你就是胡岩之后,一定要避开你的原因。
胡岩是她的初恋,楚峥岩是她的热恋。
她太爱你了。
也许不能做妈妈这个伤口,她可以坦然地告诉别的男人,但是她不敢告诉你。
红到深处便成灰。
她爱你爱得越深,就越卑微,不能容忍自己有一丝的缺点,害怕自己配不上你。
所以,即使现在选择了停下脚步,我们都能理解。
你不是一个人,你背后还有那么大一个家族。
何况,我听表哥说,你和你弟弟关系不算好,公司里关于楚氏的继承权一直也有两派力量在博弈是长子继承还是嫡子继承。
如果你娶一个没有办法生育的女人,必然会在公司里掀起轩然大波,不啻于将继承权拱手相让。”
林芳菲的神情有些黯然,“诚然,我比谁都希望一品能获得幸福。可是我的理性让我不再相信童话里王子公主的美丽结局。
王子和公主在一起时,不是结局,而是混乱人生的刚刚开始。
而你和一品如果在一起,能开心几天?这开心的几天值得用之后痛苦的一生来换取吗?”
楚峥岩一直没有说话。
等到林芳菲把所有想说的,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之后,楚峥岩突然伸手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我想说的,是谢谢你,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谢。谢谢你在我所不知道的那些痛苦的日子里,给了一品最大的温暖。
说实话,到现在我都无法想象,她是怎么熬过那段黑暗残忍的岁月,你可以说是她那段岁月里唯一的阳光。谢谢你在我愚蠢的、负气远走他方的时候,在我靠酒精和打架麻醉自己的时候,陪在她的身旁。”
楚峥岩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为自己之前那段无知的错怪。
“但是现在我回来了,我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你可以稍微不用那么操心了,一品,从此以后,是我的责任。”
“不!我不是因为愧疚而想要对她负责,”楚峥岩见林芳菲想要说些什么,打断了她的担心,“我爱她,爱她了那么多年。
曾经,在我误会她的时候,我以为我不再爱她了,我以为我自己已经全都忘记了。但是,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从来没有放下过对她的感情。
我所谓的忘记,不过是把我的爱层层地折叠起来,折叠地很小很小,小到我自己都以为忘记。但是,它们只是深深地埋藏在我心的深处,等到时候,打开她它来,依旧是跟以前一样浓烈炙热的爱。
最开始,是我不想打开。到后来,是一品不让我打开。如今,一切障碍都消失了,是我们重新面对彼此的时候了。”
“不!你们的障碍没有消失,可以说,前面还有满满的障碍啊!”林芳菲急急地说。
“我跟一品之间唯一的障碍,就在于对我们彼此心意的确定。”楚峥岩微微笑道,“至于其他,不过是浮云而已。
关于继承权,我从来就没有想要去争取过,峥雄想要,就给他好了。没有楚氏,我照样有自己的事业,不会让一品饿着的。
我会让她知道,她要共度一生的,从来都只是我一个人,而不是我背后的,那个庞大的、错综复杂的家族。
至于没有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我曾经还杞人忧天地担心过,因为太过爱她,如果以后有了孩子,没有多余的心来疼爱孩子该怎么办?现在看来,刚刚好,我这一生,用来好好疼爱她一人就足够了。”
“可是,一品会觉得缺憾,她会觉得是自己的原因让你不能享受天伦之乐。”林芳菲言若有憾,“何况,她是那么地喜欢小孩子……”
楚峥雄最近几天的日子简直过得太舒心了。都不太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那样开心过了。
胡秀云那个老太婆自从被她儿子气得心脏病发之后,虽然救回来了,但是在也没有以前颐指气使当楚夫人的风范了,每天哼哼唧唧的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老头子也是在硬撑着。那天上班,听说楚峥岩又无故旷工,然后现在,都好几天见不到他的人,也不知道到哪里鬼混去了,老头子脸色简直黑得跟锅底似的。
昨天晚上跟老头子一起回家,他听说楚峥岩还没有回家,气得已经交代管家,以后这家伙要是回来的话,坚决不让他进家门。
看来,只要楚峥岩坚持要跟汤一品在一起的话,离被赶出家门那日就已经不远了。
事情进行地如此顺利,让楚峥雄出了长久以来的一口恶气,实在是太大快人心了。
虽然楚峥雄知道,现在自己最好就是按兵不动,每天跟在老头子身边当乖儿子,自然就能跟楚峥岩比个高低上下了。但是,他实在是太开心,这样的日子不出去喝点酒开心一下,简直就是锦衣夜行,对不起自己了。
所以,等老头子他们十点多钟睡觉以后,楚峥雄才叫司机开车,把他接出大宅。
照例来到他相熟的私人会所,在里头找了几个小姐陪着喝酒happy,一直鬼混到半夜两点多钟,他才摇摇晃晃地从会所里出来。
站在门口等司机,结果等了两三分钟都还没有来,楚峥雄骂骂咧咧的,正准备打电话把司机臭骂一顿时,突然听到背后不远处有人叫“楚峥雄。”
“谁?”他刚一回头,就被人在肩上猛击一下,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淋醒他。”一个生音不耐烦地说。
“好嘞。”话音刚落,一盆冰冷的水兜头兜脑地朝楚峥雄泼了过去,他猛的打了一个激灵,人清醒了过来,连之前八分的醉意也一并清醒了。
被水泼醒后的楚峥雄立刻眼睛骨碌碌的四下瞄了一眼,自己躺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但并没有被缚住手脚,看来不是绑架,那就好。
他慢慢地抬起头,房间里站着三个彪形大汉,一看就绝非善类。最远处的阴影里还坐着一个人,看不清楚面目,但他应该才是这些人的头儿。
识时务者为俊杰,楚峥雄此时此地,自然不会跟他们硬来,抹了一下脸上的水,陪着笑脸道:“不知道是在下不小心得罪了那位大哥,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这样吧,这些钱拿去给兄弟们抽烟,然后我在摆下酒席向大哥赔罪,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好不好。”
说着,楚峥雄将钱夹里厚厚一沓人民币递了过来。
“谁要你的臭钱!”站在最起前面的壮汉一脚将他手上的钱踢飞,又冲过来,照着他的肚子狠狠地胡乱踢了几脚。
一向娇生惯养的楚峥雄何曾受过这个,几脚踢得他感觉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了。他捂着肚子,杯拱得像个虾公一般,一边躲,一边求饶道:“各位大哥,小弟看着各位面生,不记得在哪里得罪过大哥了,冤有头债有主,大哥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找错人了?”坐在黑影里的人慢慢走了出来,一把揪住楚峥雄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先是飞起狠狠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楚峥雄只觉得面门又酸又痛又涩,温热的液体从鼻子里慢慢流了出来。
接着,一记左勾拳,一记右勾拳,拳拳到肉,直打得楚峥雄皮开肉绽,脸上头上像开了酱油铺子一般。他先是杀猪般的嚎叫,到最后,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缩在地上直哼哼。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谁。”
楚峥雄缩在地上,半睁开已经被打肿的双眼看了一眼,原来打自己的人正是近来新闻的男主角沈过。之前派人调查汤一品跟沈过的关系时,见过这个人照片。
“怎么样?看你表情,老子今天没有找错人吧。”沈过暴揍了他一顿后,心里的火还是没有消。
除了愤怒,最近几天的新闻更是让他心惊肉跳。
先是汤一品被强/奸的新闻让他愤怒不已。
他不怕自己因为此事而坐牢,如果坐牢可以平复自己对她的伤害,他早就毫不犹豫地去公安局自首去了。可是,就像汤一品说的,他不能去。他自首、坐牢都没有关系,可是事情暴露出来,只会让汤一品的名誉受到损害,但如今,却有人将他最想要掩埋的事情在网上爆料,汤一品最担心的事情,以一种最恶劣的方式暴露出来,他已经愤怒地快要爆炸了。
没想到,第二天,事情竟然又有了新的发展。
网上又爆出连沈过都不知道的新闻,汤一品竟然怀孕了,竟然又因为做堕胎手术时大出血,从此不能生育了。
他不敢相信,不肯相信,可是爆料人连当时的诊断的存根都放到了网上,让他不得不相信。
沈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愤怒。懊悔。惊惶失措。甚至恨不得以死谢罪。
自己当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一切的汤一品竟然还肯原谅自己?
沈过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人放在火堆上炙烤一般,如果不做点什么,自己真的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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