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佟霜又劝叶禄安去王茜群哪里。
叶禄安不懂:“她这样害我,难道我还要去求她救我?”
佟霜满脸无奈,道:“你若不去探她口风,只怕找不出个头绪;再来,叶老夫人有心革你的职,你再不对王夫人好些,怕是更加孤立无援。”叶禄安也觉有道理,又坐了一会子,去了。
玉兰领着叶禄安进屋,奉了茶后退下。王茜群坐在镜子前,看着叶禄安伴着灯读一本书,心下凄然道:“你若不想来,何苦委屈自个儿?”
叶禄安也忍不住,冷哼道:“委屈?我不委屈,若没王家帮衬我,我还有被大娘利用的价值吗?”
王茜群面上已是不快,道:“既然如此,你又给我脸色看做甚?”
叶禄安一拜,冷笑道:“我知错了,还请这位奶奶恕罪。”王茜群捂住脸,跌坐在靠椅上,哭道:“你无视冷淡我便罢了,做甚说出这些锥心的话来!我好歹是你明媒正娶进来的,你这番话真真是……”
叶禄安一看,心下已有不忍,只道:“既然你也知你是我的妻子,怎么又和着娘家来害我?”
王茜群拭泪道:“白眉赤眼儿的,你这么说就是冤枉我了,我一不知茶园的出了什么事;二也不知为何娘会收了单据。”
叶禄安也不再好说什么,温言劝解两句算是让王茜群止住泪了,又道:“我信你,你去歇着吧,我再去大娘那里看看。”
王茜群心下想到,如今自己和禄安一同去,又让娘起疑又让老夫人觉得自个儿矫情,也就不好再留,道:“去了把话说软些,老夫人看在林娘和公公的份上也会好说话些。”
谁知王夫人此刻也在东院呢,芮喜把叶禄安带到后院,听得大厅有人谈话,却是悉悉索索,听不清楚。
芮喜却像是知道他会来,道:“夫人说让三少爷在这里等等。”
叶禄安更是纳闷,却又问不出什么,只得坐了,看着院外的烛火打瞌睡。
这厢王夫人笑道:“我已通知姐姐了,过几天便来接手茶园。”
王夫人点点头,微微眯着眼,王夫人看一眼沐芝,沐芝上前笑道:“老夫人想必是困倦了,还请老夫人早些歇息吧。”王夫人一拜,告辞去了。
叶老夫人这时睁开眼,问道:“禄安可还在?”叶禄安立刻从后院进来,道:“深夜惊扰大娘,禄安知错。”
叶老夫人喝口茶提神,又让芮喜抹了薄荷油轻轻的给她揉着太阳穴,一股子薄荷味醒脑得很,闭眼道:“你没错,就算你不来,我也会差人去叫你;你来,不过是想问,为何这茶园我突然就收回来了不是?”
叶禄安小心接话道:“禄安大胆请问。”
叶老夫人笑道:“我白天说得,要你多陪佟氏自然不是真的缘由,但我不打算告诉你实情,我这样告诉你就是想让你知道,千万不能存着私心去打听什么。”
叶禄安心下不平,道:“那大娘是要禄安当一个闲人养着吗?”
许是“闲人”惹的叶老夫人不快,沉了脸色道:“我哪里敢?昔年,林妹妹对我是极好的,再者你还要给禄欢做个表率,怎能做个混吃等死的闲人。”
叶禄安不解,叶老夫人又道:“茶园管的再好,也就这么个样子;再来我也管不了太多,码头的几艘货船我也实在没那个力气打理看管。”
叶禄安听得其中意思,可不是,茶园就那么些地方,收益差价不大,混不出个什么名堂;若是管了货船,市场倒是大得很,见识也增广不少……立刻道:“若大娘放心,禄安可以去当个下手,帮衬着些。”
叶老夫人看了他一眼,道:“你是叶家三少爷,当下手不仅失了身份也辱没了人才,等我把那边沟通好后,你便是这些货船的船长。”
叶禄安喜得说不出话,只狠狠地点头,芮喜见此,无意道:“王夫人是三少爷的后母,很该为三少爷打算,怎知转手茶园的事竟是她第一个提出的。”
叶禄安听此,问道:“此话可当真?”芮喜见叶老夫人并未阻止,又道:“可不是,我昨夜就在这里听得真真儿的。”
叶老夫人这才呵道:“好了,不许没完没了的。”说罢,又看向叶禄安道:“不是大娘念法多,只是这过继的终比不过自家的,她都肯为了王家牺牲你的前途,可见一斑。”
叶禄安已是气得发抖,道:“我平日里与她装母慈子孝也是尽心的,不想她仍会如此对我;大娘可能要笑话禄安,其实,禄安一直想着,若是当年娘临死前,把禄安过继给大娘该是多好。”
叶老夫人笑道:“什么过继不过继,你们都是我的孩子。”
如此让叶禄安退下了,进屋休息不提。
临睡前,叶老夫人冷笑道:“林氏啊林氏,你看,你的儿子并不满意你给他铺得路啊。”
这边,叶禄生不顾沈芸劝解,拖着叶禄欢和张琴溪看戏去了。
沈芸一肚子气,回屋坐了,只觉得心烦胸闷,香华道:“天气回温,感觉闷也是有的。”
说罢推开窗,突然一件物什掉在眼前,香华捡起一看竟是一角粗布衣料,越看越眼熟,突然大叫道:“鬼啊!”
沈芸一听,骂道:“乱叫什么,吃错药了!”
香华颤颤巍巍地退过去,指着那衣料道:“芸娘看,那是不是妙人生前穿过的……”
沈芸立刻捂了她的嘴,道:“胡说八道!那人死去多时了,早不来晚不来,怎么现在才出来吓人?”
香华却是吓得不轻,沈芸也被她弄得疑神疑鬼,道:“把灯多点几盏着吧。”
香华应了,走到一边刚要上火,忽然听得有水滴声,一抬头竟是窗边传来的,正要去关上,借着月色一瞥,竟是鲜红一大片!香华吓得腿一软便倒下了,乱叫道:“有鬼有鬼,妙人回来了……”
沈芸一看那滩红也是心慌,又见那片红中还有一个物件,便取了杆子,一挑,竟是一方手绢,素白的绢子染着像血一样的东西,现在还一滴滴往下掉。
香华一看,果然是妙人的那方西洋手绢,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远处,一个身影悄悄跑远了。
ps:应该都知道是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