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秋抬头冲万俟晏微笑,示意她一定没有问题,又不是没有看过血腥的画面,无非就是肢体和红色血浆组合。
万俟帝目送着他们离开,眉头紧皱着没有放开,他的外甥还在牢房里没有救出来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万俟晟出了什么事,他的皇妹真的死也不会把手中的虎符令交给他。
难办。
为什么刺中要害也不死?!
德贵带着万俟晏前去牢房的时候还不忘继续跟他解说道:“世子,因为他们杀不死,所以以防万一我们都把他们关在了牢房里。”
万俟晏听了觉得不对劲,“和牢房里的犯人一同在牢房中?”
“是的,因为牢房很坚固,他们暂时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皇上叫世子来,是因为这件事不宜向外声张,宫里的人处理这件事并不方便,所以才来麻烦世子。”德贵如是说道。
沈银秋觉得不对,请他们来解决就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了?合着万俟晏之前拉的仇恨还不够那些大臣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吗?
不过这些话她又不能跟德贵说出来,说出来还不是让等于说给皇上听了吗。
清晨的皇宫是静谧的,天色还没有大亮,走在途中,不免让人感觉有些阴森。直到走近的时候,逐渐看到了火光,才觉得有了丝人气。
那些御林卫见到德贵都十分的尊敬,为首的侍卫长迎上来跟他行礼,随后看见万俟晏,立刻眼前一亮,再次行礼,声音比见到德贵还提高了一些,等最后看见沈银秋的时候就卡卡壳了,不知道该喊什么。
万俟晏淡声提醒道:“这是我的夫人。”
“卑职参见世子妃!”他再次低头说道。
沈银秋没有什么表示,万俟晏的意思就代表她的意思,他让侍卫长起来,问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因为他们现在就站在监牢的门口,但是除了地上有些血迹外,里面安安静静的。
沈银秋正这样想着,里面就忽然传出撞击的声音,好像是肉体碰撞的沉闷响,还有一些犯人的嚎叫声,并不包含痛苦,而是惊慌来的多一些。
沈银秋还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在外面的侍卫神色就变的十分奇怪,侍卫长道:“世子,狱卒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都发疯了,见着人就咬。”
他身后的侍卫补充道:“不止是咬,他们好像还会吃。太可怕了!不知道怎么了!”
万俟晏鼻子嗅了嗅,血腥味太浓重了,“伤亡有多少?”
“困在里面没有出来的有十二个,在这里的还有九个是受伤的,我们刺中了他们的心脏,但是很奇怪的是他们还能行动自如!”
万俟晏跟唯一跟来的万童道:“照看世子妃。”
“是主子!”万童坚定的站在沈银秋的身边。
沈银秋见他从侍卫长的身上拔出佩剑,问他道:“你要进去吗?”
“嗯,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万俟晏看着她,眼神中隐晦暗指了其他意思。
沈银秋明白了,点头道:“小心一点。”
侍卫长问道:“世子,卑职和你一起进去吧!”
“不用。”万俟晏环顾了四周,看见那些身上带血的人道:“你去把那些受伤的侍卫都集合在一起,找个太医来看吧。任何一个伤口都不能放过,只要受伤了都要站出来。”
“是!”他恭敬道。
沈银秋看了眼他的神情,都不明白万俟晏做了什么,让他这些人这么的崇拜。
万俟晏拿了把佩剑,站在牢房大门口,示意两边的侍卫把门给打开,那股子的味道从里面传出更浓重了,恶心让沈银秋忍不住捂了捂鼻子。
万俟晏就这么走进去让狱卒把牢门给关好。
惊恐声不停的从里面传出来,还掺杂着咒骂声,锁链的碰撞的脆响。
过了一会大概是看见了万俟晏。依稀传来叫救命的声音。
万俟晏见到了让那些侍卫恐惧怪物,果然和他猜测的一眼,他们见到万俟晏出现都纷纷离开牢房,而是无声无息的朝着万俟晏走去。
一个扑上来,万俟晏侧身躲避,反手一剑刺中他的心窝,但这也就只能让对方停顿了一下,然后他们又执着的伸手要抓过来,血盆大口呜哇呜哇的。
万俟晏抽剑快速在他的脖子上一划,脑袋落地,溅了墙上一道血痕。
那句无头的身躯也终于从他面前妥协的倒下,但这情况并不容得他多想其他,更多的怪物朝他扑来,毫无章法的攻击对万俟晏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他跟切水果似的把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解决掉后,无视周围呆在牢房里求救的人,直接朝着牢房深处走出。
那里还有吭哧吭哧的喘息声,是万俟晟呆的牢房。
而万俟晟作为亲眼看着他们发疯的目击者,心情是还没有平静的,他这几天都睡的不好,加上风寒什么的,白天没有那么冷的时候还可以稍微的眯一会儿,但是晚上夜越深他是越睡不着。
也就正好看见站岗的那两个狱卒照例在打瞌睡的时候,其中一个忽然跟抽筋了一样抖动了起来。再他还没有看出什么的时候,猛地扑到了另一个狱卒的脖子上啃咬了起来,睡梦中的狱卒发出尖叫声,没多久脖颈上的筋就被扯了出来,彻底的没气了。
万俟晟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闻声赶来的其他狱卒已经到场,那个咬人的狱卒又朝着其他同伴扑过去。然后场面就越来越混乱了。
再后来喧闹加重,又恢复了平静,就剩下这些满口鲜血,獠牙突出的本来应该死去的人围绕在他的这些牢房外徘徊不散,偶尔还会撞击栏珊,虽然并没有什么用。
万俟晟看着他们,他们也在看着他,说不出是兴奋还是什么,反正他们开始用手抓栏珊,用牙齿咬。
一根手腕粗的木栏珊已经被他们啃的接近一半,幸好他们看起来不怎么的聪明,不会接力啃,而是各自抱着一根。
不过这样下去的情况也十分的不妙。
他正头疼的看着这几个一直眼睛红红盯着他的东西,如果栏木被啃烂了,他们一齐涌进来,那么他还真的有些应付不过来。
然而就在这时,咬着栏木不放的那些东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纷纷停下动作,扭头看向左侧的方向。
那是过来的通道,因为它们在栏珊那的关系,万俟晟并不能走去边上去看是谁。
直到万俟晏走近来,站在火盆下,万俟晟意外道:“怎么是你?!”
万俟晏没有回答他的话,看了眼他,发现他虽然狼狈,但是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他收回目光,那些东西已经朝着他飞扑过来。
万俟晟连一句小心都还梗在喉咙口,万俟晏挥剑三两下就把那些人的人头给斩落在地。咕噜噜的滚了好几圈。有一个正好滚在了万俟晟的牢房门前。
“你……”他从那脑袋上收回目光,抬头就看见万俟晏转身离去的背影,干脆利落,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万俟晟喂了一声,再喂多两声万俟晏已经走远了,就剩下地上的尸体和血淋淋的脑袋。
万俟晏径直的走出牢门,守在外面的人看见他出现,立刻就让守门的侍卫打开牢门。
“世子,您没事吧!”侍卫和德贵都围了上去,都没有了沈银秋的位置,万童为了防止别人碰到沈银秋的双手,拉着她不让她乱动。
万俟晏把剑递回给那个侍卫长,“立马已经清理完,你找几个人把那些尸体都抬出去用火焚烧掉,还有受伤的人员都已经集合在一起了吗?”
“是世子,都已经集合好了!也已经找了太医在诊治。”
万俟晏继续吩咐道:“把他们都给隔离起来,太医也先给暂停诊治。进去过牢房的人员,全部都给检查一遍,任何伤口都不能放过。”
侍卫长和德贵都愣住了,受伤的要隔离?为什么?
万俟晏随意的朝他们看过去,他们立刻没有意见的表示立刻执行。
德贵这才想起来问道:“世子,晟少爷没有事吧?”
“死不了。”万俟晏往前走,围着他的人赶紧让开一条道出来。
他走到沈银秋的面前,两人相视一笑,都是为对方都平安无事而心安。
沈银秋指了指他衣角的血迹道:“是砍掉脑袋杀死的吗?”
她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人群中,还是让周围的人都听了清楚。
万俟晏也不遮掩,颌首道;“嗯。”
侍卫长听见这个仿佛偷学到了什么武功秘籍,有些兴奋的暗记在心,砍掉脑袋!怪不得他们怎么杀都杀不死,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对方的脑袋给砍掉。
万俟晏准备回仁德殿和皇上汇报情况,侍卫长却大着胆子拦住他道:“世子,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都莫名其妙的发疯?”
德贵本来要带着他们回去的,侍卫长竟然站出来问,这也是他一个侍卫长能知道的吗?当下就呵斥道:“侍卫长,恪守本职,不该问的别问!”
他话音刚落,万俟晏摇头道,“不知,别被咬到就好,有什么事稍后再议。”
比起德贵的呵斥,侍卫长明显更吃万俟晏这套,颇为感谢的行礼再行礼,然后目送着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