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转眼就入了盛夏。关东的夏天,温度差也别特别的大;太阳出来时,升到当午,阳光也是火辣辣的,晒的人油煎火燎;到了太阳落山时,天气又开始转凉,晚风一吹,凉飕飕的,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一些昆虫也活耀起来,在旷野间,飞来飘去;各种植物吐着嫩叶,绿莹莹的,中间生长着各种杂花绽放着五颜六色的色彩,显得五彩缤纷的样子。漫山满域的松树,生长着针似的绿叶,远远看去,一片绿洲。
在关东的夏季,最让人讨厌的昆虫,就是小咬,这是一种体积很小的飞虫,飞起来,没有什么声音,不是蚊子那样飞来飞去的像汽车鸣笛。它的家族还特别的大,在它们飞来飞去的时候,如果不注意看一眼,根本看不见它在飞行。假如落到人身上,当你觉察到如同被针扎了下一样疼痛时,它已经咬过你一口飞走了。至于其他昆虫,都没有它那么厉害。
建筑队自给副场长家建成新房后,又给储木场建成了厂房,接着又给建成了几家新房,有金家的,有郝家的,有李家的,有岳家的,还有张家的。不过,大家在关东干建筑活,也有在关东干活的套路,那就是完成房子的主体后,就停下来,再去下一家房子的主体。只因关东的天气暖的晚,却冷的早,能在外面垒砖砌墙的天气,也不过四五个月的时间。入了农历的七月,天气就慢慢的变冷,进了农历的八月,那就一片冰天雪地了。别说砌墙,就是有人在外面待着,那也会冻的撑不下去的。他们把这些房子的主体建成了,接着木工师傅安装上门窗扇,再镶上玻璃,这样房内就可以保暖了。等入了七月后,建筑队不能再垒房子的主体了,就开始干室内的活,如砌夹山火墙,垒火炕,摸墙,摸地坪等等。等这些活结束了,他们整年的活,也该结束了。
这天大家给张家建成新房后,已是太阳落山的时刻。这时也是到了该下班的时间了,大家收拾好工具,也就往回走。等大家一路回到了住房里,梁婶也做好了晚饭。大家洗了把手脸,就要开始吃饭。
就在这时,老板又来到了住房里,他一路骂骂唧唧:“他妈的,这个姓朱的真不是一个好东西······”听起来,他这是和别人对话,其实是自言自语。
老宋在一旁听到他的话,前后看了眼,见没有人与他讲话,以为他这是中邪了呢!就疑惑的问了句:“老板,你这是在给谁说话呢?”老板被老宋这么一问,这才回过神来。他看了眼老宋,就气呼呼的说:“我骂那个姓朱的王八羔子。”他这话还是让人听不明白。大家听了他的话,都惊讶的看着他。
老宋又问了句:“你说的是哪个姓朱的王八羔子?”老板又回答了一句:“就是那个要建新房的人。”接着就把事情的原委说给老宋等人听:
原来这个姓朱的人,他家住在横道镇的后山边上,最近他家要建新房子,就想找个建筑队。就在十多天前,不知他在谁嘴里打听到了老板这个建筑队,后来就找到了老板。他见到老板后,就把自己的来意说给老板听。老板听了,很高兴,就笑着说:“行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建新房?”姓朱的人说:“越快越好。”老板说:“照。我这就跟着你过去看看地方,咱们讲一下价格,过几天,就可以给你家施工了。”
接下来,姓朱的人就把老板带到了他要建房的地方。老板把地方看过,觉得还可以,施工挺方便,后来老板就把建房工序给他说了,又给他开了个价。姓朱的人答应的很爽快,也没有给老板砍价,就说:“行。”老板见他答应了,也是很开心,就说:“那就这么定了。你就赶快备料罢,再过十天的时间,我们就来给你建房。”接着又给开了料单,然后递到姓朱的人手里,就动身往回走。
姓朱的人从老板手里接过料单,这时见老板要走,没有来得及把料单装进口袋里,就手拿着料单送了老板一程。然后与老板分手,就各自分手。
就在今天下午,老板看着姓张的新房就要建成,他打算明天去给姓朱的人家施工,就想提前去通知他一声。于是,他向老宋打了声招呼,就奔姓朱的人家走去。
老板一路到了姓朱的人家建房的地方,搭眼一看,那是傻眼了,他家已有建筑队在给他建房了。这时老板心里不是个滋味,他走到近前一看,见干活的人,就是他以前跟着干活的那起建筑队的人。老板与他们很熟识,上前找了个人一打听,说这是他们老板前两天接到的活,今天大家就过来开始干活了。
老板不服气,就动身找到了那个姓朱的人。他正在家里给建筑队的人烧开水,老板见到他一问,要找他评理,他不阴不阳的说:“话是这么说,可我不能见利不取。人家建比你们便宜了一百块钱呢!”其实这个姓朱的人很狡猾,起初他找过几个建筑队的工头,都给他开了建房价格,都不如意。就在前天,他又找到了老板跟着干过的那个建筑队工头,这个建筑队正要好缺活干了,工头来到这地方一看,条件很好,就向姓朱的人开了个价格要比老板开的价格便宜了一百元的价格,所以这个姓朱的人就选定了他们。这事确定下来,工头说是你明天进料子,隔一天就来给你们家干活,然后回去了。所以,姓朱的人昨天进了材料,他们今天一早就来干活了。
老板说:“咱们可是说好了的。”姓朱的人争辩说:“说好了,又顶屁事?我不能给钱过不去!”老板被他这话给噎的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他看着这个姓朱的人有点理不透,又与他论不出理来,也就一甩袖子,动身往回走了。
老板一路想着此事,心里很气,走路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等他来到办公区时,看着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也就直接来到了住房。
大家听了老板的话,都感到非常的气愤,都说这个姓朱的人不是个东西。老宋说:“这个人做事,没有人能赞成。像这样的人,很难在世上混事!”老板说:“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对明天干活的安排,也就泡汤了。”
大家听了这话,心里全明白了。刚才老板骂骂咧咧的那么气,就是因为老板已经计划好了,明天要大家有活干。这样一来,大家明天就要停工了,他当然心里很急晁。
这时老宋就说:“这家不能干了,咱们就改为别人家。”老板叹了口气说:“给哪家干呀?招声没有给人家打,料子就没有备,能干个‘鸟’呀!”老宋听到老板的话音,觉得也是无奈,就说:“那就让大家歇一天呗!”
老板说:“也只有这样了。明天大家就停工,在家里歇一天。”接着又说:“我马上就到薛家去,说好了,他家建新房,价格也谈妥了。我让他明天抓紧时间进料,后天咱们就去给他家施工。”
这时大家都气愤愤的,对姓朱的人有很大的烦感。有的人说:“咱们去找那个姓朱的人去!他说话不算数。不想让咱们干的话,该给咱们提前打个招声,他是把咱们坑了。”有的人说:“这个姓朱的人,咱们是该找他去,咱们向他索要误工费。”又有的人说:“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去把他打一顿,看他以后做事,还没有规矩不!”
老板摆摆手说:“你们说的话,都是些没有用途的话。咱们能这样做吗?这事就当它过去了,算了,大家就不要再提他了。”说完这话,转身就向房外走。
梁婶见老板转身走了,就在后面问了句:“现在就走,你不吃晚饭啦?”老板说:“不吃了。我要到薛家去,去晚了,薛家就闭门了。”说话间,也没有留步。
老板走后,梁婶向大家说了声:“大家就开始吃饭罢。”梁婶这话说过,大家就开始端碗吃饭。吃过饭,大家把空碗留给梁婶洗,就回头走进来内房间,又上了炕,接着闲聊了一阵子,也就躺下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