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美人
说时迟，那时快。谢璧拔剑一挥，剑光如匹练般扫出，便是惨号连连。
定睛看时，只见老鼠已被拦腰斩断；华云羽却已不知去向，但窗棂上却是撒了一溜鲜血。
“铮”地一声，谢璧还剑入鞘，低声道：“想不到这淫贼的轻功倒是了得，他妈的！”
这时，封力早已包扎好伤口，上前一抱拳，道：“老朽在此见到剑神，真是三生有幸啊！”
谢璧拱手道：“不知老先生怎么称呼？”
封力道：“老朽封力。”
谢璧“哦”了一声，抱拳还礼：“原来是名动江湖的先天无极门的掌门人，久仰大名。”
封力道：“岂敢岂敢。不知剑神意欲何往？”
谢璧吁了口气，道：“一个人离家久了，就老想回家看一看，也是恰巧路过此地。早就耳闻这老鼠岭上有个挺有名气的山盗，为祸一方，就顺便进来剿匪。”
封力道：“不愧是侠义中人啊，可敬可佩！”
谢璧淡淡一笑：“封掌门为何也在此地？”
封力笑了笑，道：“我跟剑神的想法是一样的，咱们都是侠义辈的人，佩服佩服！”
谢璧道：“好说。咦，封掌门的胳膊……”
封力忙道：“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
谢璧不禁一怔：“胳膊断了还是皮外伤？”
封力咧了咧嘴，道：“没事，常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区区一条胳膊，我根本不放心上。”
谢璧一竖大拇指，赞道：“这才是真正的强悍，了不起，有前途！”
封力摆摆手：“低调低调，我一向如此。对了，剑神还有什么事吗？”
谢璧道：“没了。”
封力又一抱拳：“即是如此，老朽就先行告辞了。”
谢璧点点头：“慢走，路上小心！”
封力道：“好的，别送了。”
少顷，封力便走出了这间茅屋。
谢璧回过身，看着那桶中的美人。那美人抿嘴一笑：“多谢剑神救命之恩，我一定会报答……”
谢璧忙道：“不用了，举手之劳，何足萦怀。”
那美人又笑了笑，忽然站了起来。那赤 裸 裸的美人胴体，完美地呈现在了谢璧眼前。
谢璧一见之下，登时面红耳赤，急道：“美女，你别这样呀，明知道我是个君子，你为何还要如此？！”说着，转过身去。他抚着胸口，长吁了口气，嘀咕道：“幸亏我反应快，要不然真就看见她屁股上的那颗红痣了，好险啊！”
过了片刻，谢璧又道：“你没事吧？”无人回答，他追问道：“你在干什么？”依然无人回答。他喃喃道：“这么一会工夫了，她定是离开了。”说完，便回过了身。
那美女衣衫半掩，显是正在穿衣，爆出一声尖叫，嗔道：“你干什么啊？！”
虽是一眼，但谢璧心头却是怦怦乱跳，忙不迭地道：“莫怕，我不是流氓！”
那美人娇嗔道：“那你还看？”
谢璧神色一窘，讪讪的笑了笑，缓缓转过身去。
须臾，那美人穿戴整齐走了过来，敛衽一礼，道：“小女子见过剑神先生。”
谢璧摆摆手，淡然一笑：“低调，我的确是名震江湖的剑神，但请你不要叫我……”
那美人忽道：“你是小谢吧？”
谢璧讪讪一笑：“不错，我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小谢先生，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
那美人又道：“你叫谢璧？”
谢璧脸色一霁，道：“明知故问！”
那美人抿嘴一笑：“我叫黄芸，芸是上面有个草字头，下面有个白云飘飘的白云，就像是今夜的……”
谢璧点点头：“我知道。”
黄芸也点点头，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谢璧登时怔住，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小姐，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吗？”
黄芸巧笑道：“当然知道了，你是剑神先生嘛。”
谢璧叹道：“我是剑神，但请你不要叫我先生，我……姑娘，你为何也在这种地方？”
黄芸小嘴一扁：“这地方怎么了，山清水秀，空气质量优，也算是个旅游观光的好去处嘛。”
谢璧不禁一怔：“你真是老鼠的人？”
黄芸忙道：“非也。月黑风高，穷山僻壤，我恰巧路过此地，想进来歇息片刻，洗一洗身上的风尘，这有错吗？”
谢璧道：“没错，洗洗更健康嘛。”
黄芸又道：“我跟老鼠真的不熟，我真的是路过，其实我只是个路人甲。”
谢璧道：“明白。”
黄芸咯咯一笑，道：“深更半夜，四下里黑咕隆咚的，璧哥这是要去哪儿呢？”
谢璧道：“回家。”
黄芸“嗯”了一声，道：“一个人离家久了就特别想家，何况在这个月色朦胧的夜晚，这样的月色，这样的良辰美景，正是有情人撒欢偷情的好时刻啊！”
谢璧眉头一蹙：“这里有这么多尸体，还有鲜红的血液，这也算是美景？”
黄芸小嘴一嘟：“璧哥，你这么说就太不懂情调了！对了，我还没去过你家呢！我猜想璧哥的家定然非常敞亮，因为那是名动江湖的剑神先生的家啊！”
谢璧微微一笑：“是的，三间茅屋，的确很敞亮。”
“茅屋？”黄芸那清丽的眼神中透着极大的惊讶，“你是个大咖呀，难道没有豪宅吗？”
谢璧摇摇头，一脸黯然：“没有，我只是个练武之人，只会路见不平一声吼，赚不了几个钱的。”
黄芸微一沉吟，道：“没事，我相信依璧哥的身手，找个好差事定然不难。要不……你就跟着我干吧！”
“跟你干？”谢璧又摇摇头，“现在经济萧条，干哪一行都不容易的，没有什么好工作——我就是想找个不算太累的工作，这很难吗？我就是想凭着自己辛勤的劳动和汗水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这很奢侈吗？唉，挣钱太难了！”
黄芸点点头，道：“说难不容易，说容易也不难。我哥是个有名的土豪，他手下有很多武师，薪水挺高的……”
谢璧叹一口气：“又要给人打工，悲催啊！”
黄芸道：“你先干着，等有了钱和经验后，可以自己开一家米线馆嘛。现在就是手艺活儿挣钱，干什么的都有可能会倒闭，就是干面食的永不倒闭。我打听过了，云南的过桥米线那可是一绝呀，面条劲道，味道足，老字号，大品牌，知名度高。相信我，没错的，就跟着姐干吧！”
谢璧吁了口气，道：“没想到你也是个商人，我靠！”
黄芸道：“就是商人才会赚钱呀。你看那些开发商、包工头、卖黄金的、卖水泥的、卖衣服的、卖尿盆的、卖 淫的……”
“卖淫？”谢璧闻言仔细打量了黄芸一番，“小姐，这很挣钱吗？”
黄芸道：“挣钱呀，可我不是小姐。不过，我的丫头子一直就这么称呼我，我也的确是个小姐，我是……”
谢璧忽道：“时候不早了，我该离开了。”
黄芸秀眉一蹙：“你要走？”
谢璧道：“是的。”
黄芸又道：“你不会真的要走吧？你真的要走吗？难道你不想留下来？”
谢璧道：“不了，我还有事，改天吧。”
黄芸嘟起小嘴，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轻声道：“这里挺好的，我还以为你要……你要那样呢！”声音忽然小了许多，脸色也红了许多。
谢璧忙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黄芸仍是嘟着小嘴，显是很不甘心，又道：“可是……男女共处一室，女方必有所失啊！”
谢璧道：“别怕，我是个好人。”
黄芸幽幽的道：“做个好人真的很好吗？其实，我觉得英雄就应该配美人，这样才有意思嘛。璧哥，你是个大英雄！”
谢璧微笑道：“没错，我就是——做个好人，需要勇气和定力啊！”
黄芸凑到近前，柔柔的道：“此时此刻，你……你没有勇气？你还需要定力吗？”
谢璧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美人，忽然明白了对方的心意，砸着嘴道：“可是，我们初次见面……”
黄芸截口道：“一回生两回熟嘛。”
谢璧君闻言又仔细打量了黄芸一番，沉吟良久，道：“这样不好吧？”
黄芸娇笑着，语声中流露着浓浓的暗示，她道：“这有什么不好呢？”
谢璧也笑了，咧嘴笑了：“有道理！其实——还是不行，让我老婆知道了咋办？”
黄芸一愣：“你……你有老婆了？”
谢璧依旧笑着：“这叫什么话，我怎么就不能有老婆呢？人家有钱人都有很多老婆的，我没钱，等我有了钱——我还是跟老婆凑合着过吧。”
黄芸突然一跺脚，嗲声道：“璧哥，你咋这样呀，你就不能老实点吗？”
谢璧肃然道：“小姐，我本就是个老实人，我从没谈过恋爱的，我也不知道啥子是爱情。唉，老婆经常说我是个傻子，可我也是——话不多说了，告辞。”说罢，便大踏步走出屋来。熟料，他刚到得外面，黄芸便跟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