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我都在用心揣摸北一侠的轻功、暗器和梅花心易剑法。过去,我只敬佩她感恩她。如今,我要学习她,那种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是一种与自己生命紧密联系起来的心态,是一种血与肉紧密相连的一种心态。
今晚,北一侠演示完了她的绝技绝活,很温柔地躺进我的怀抱里。我像一块郁闷的铁被她慢慢融化了。我的心浮了起来,像一只被北一侠牵着线的风筝在山谷间游走。我们之间的生命在肌肤相亲与武艺的切磋中,得到了一种超越与升华。
七杀星出来了。我说我要练功了。北一侠点点头。我感觉到自己在一点一点地服从她了。服从了她的良苦用心,服从了她的温柔约束力,服从了她的绝技,服从了她的从长计议。
春天是长气力的时候。我拉开千斤弩,搭上一根小碗粗的木头。只要我一松开手腕粗的坚韧的弓弦,木头呼地就会飞向山的那边去。朝天射,木头就会飞向天宫里去,向树林里射,木头就会击断无数挡住去路的树杆。我能穿着百斤鞋上树爬山了,这绝对是个奇迹。我的无影脚也大有长进,像旋风一样向天空旋动时,可以躲过我妻子北氏的飞镖暗器。
白天劳动的时候,北一侠还把我母亲罗氏的一些心思翻出来讲,讲得我也成了女人似的。她说金花妹妹是个好女孩,一定要帮她找一个好郎君。金花妹妹手下还有那么多姐妹,一定要为她们牵好线搭好桥。
我说,黄龙洞不是有“洞规”,不准那个的嘛。
她说,这“洞规”有个年龄限制。年轻人,不能乱。大龄青年,体能心智各方面都有了自制力,还是允许的。
说着说着,北一侠又说到了北一林和银妹的事情上来了。
我叹息一声。说,不知北一林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过上正常人的精神生活。
北一侠说,等今年白果开花的时候,一定要帮银妹完成绣好白果花的愿望。到时,白果鸟也许会帮助北一林恢复到以前的精神状态。
我说,我在梦中也在向白果鸟祈求,祈求白果鸟彻底根治好北一林的爱情盅毒。
北一林老是犯虚幻症。北一侠的心病也就永远好不了。我的心结也越结越复杂。都是玉佩惹的祸。都是白果花惹的祸。我的心底时常浮出抱怨情绪。
我虽然恨北一林弄丢了我的玉佩,也对我不恭敬。可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我也就关心起北一林的生活了。嘘寒问暖,切磋武艺,互道平安,我如此关心北一林,北一侠感到很欣慰。看得出她刚强的内里还是包裹着一腔儿女情长。她敞开心扉说了她曾担心的事就是怕我和她的弟弟处不好关系。我说,我们是一家人了,他毕竟是小老弟,我还能和他计较什么吗?
这个春天,我常常忧闷。一忧闷,北一侠就给我演示她的轻功、暗器和梅花心易剑。演示完后,我们照样家长里短地闲聊。过着忙里偷闲的生活。
这天晚饭后,我和北一侠又在为张罗兄弟姐妹们的婚姻大事而闲聊时,黄龙洞的飞马匆匆来报,说“腰间红痣”与何梦私奔了。
北一侠没有惊慌。她自言自语,他们终于有勇气走在了一起。这也许是一件好事啊。战争是残酷的,不知扭曲了多少人的灵魂。
没想到一个“侠女”对世间情,还能有如此深透的理解。北一侠手一挥,表示知道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寻问“飞马”具体的情况。“飞马”对我和北一侠拱手退去。很急的样子。一路马蹄得得远去,瞬间融进了一片烂醉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