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双方飞落了不少人头。人头高高地飞起来,颈部还拖上了一条红红的血雾尾巴。“双方”不欢而散。我看得一点也没有劲道。但黄龙道人却从这场战斗中看出了很多令人惊讶的信息。就连朝廷派没派奸细安插在官军中,他都有所证实。就连官军的粮食多不多,吃的哪些主食,他们学的是那一路的拳脚,他都能从刀光剑影中一目了然。而我仅仅只看到热闹的场面和不间断地飞落的人头。
天渐渐暗了下去。我们不再谈论那场刀光剑影。我们回到了自己的八卦中来了。
黄龙道人派去的探子回来报,说对面山岗上的“两军相战”不为别的,正是为一张八卦地形图。这时,七星仙人似有所思,心想他们所抢,是不是在抢他曾经被人偷走的一幅尚未画完的那幅八卦图呢?
七星仙人很快回过神来,在灰蒙蒙的天色下,拿八卦的互卦道理强调了茅花寨绝对的重要性。他说,没有茅花寨的掌控,就不会有武陵源的全局胜利。朱虎只所以不放弃对茅花寨的争夺,关键就在于这个生门的战略地位。吴鹏只所以能固守这个茅花寨,也在于这个生门的易守难攻。
七星仙人说他小时候经常去茅花寨,寨子上同样是一个完整的八卦图,守在上面的人只要懂得运用生死相克与暗道机关的结合,纵有千军万马也是一时难以攻克的。朱虎一个外地人,纵有三头六臂,如果破不了寨子上的八卦阵,这一辈子也就莫想吃掉这块肥肉了。
黄龙道人听了七星仙人的话,陷入了沉思。我越来越如坠五里云雾。
夜里扎营在一个原始的山洞里,烧了红薯,吃了炒米。我们继续听七星仙人的易经。洞外的一场动静很大,我以为又是谁在跟踪我们。等守洞人来报,原是山中一群豹子发情了。
这样的日子,我们又过了几天,就折身返回了黄龙洞。我们沿着来路返回,这是黄龙道人刻意安排的。返回时,我意想不到地更加认清了先前很多模糊的树木、石头,还有沟沟叉叉的样子。北一侠一路也不闲着,在很多岩石上刻下了她自己才能认识的一些符号。我看在眼里,想这北一侠还真是一个心机很重的人,既聪明又精于算计。这一点的暗示,正在引导我想今后如何与她相处,刚一默神,我们的头顶上就掉下来了一只乌鸦。
北一侠捡起来一看,这乌鸦的胸部正中了猎人火铳的铁沙子。乌鸦的嘴似乎被血渍浸红了。它掉下来了,但没有死。它是飞得太远了,飞不动了,太累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这山中突然掉乌鸦之事不知是祸?是福?一路的疲惫与紧张也就放松下来了。
一个多月察看八卦地图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黄龙道人很珍惜地把八卦地图藏进了他的手袖里。七星仙人又云游去了。我对七星仙人不愿坐镇黄龙洞与黄龙道人共谋大事很不理解。我也不好去随便问别人。我是一个自己没有绝对隐私,也不善去打听别人隐私的人。虽然别人的隐私对我也很有吸引力。
我回到了向家大院。也许是我的母亲罗氏对我的前妻何氏彻底失望了,所以母亲才摧促我快点结婚。母亲说她想抱孙子都快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