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北一侠刚刚回到青龙洞。杨雄就骑着他那只半匹马高大的白色灵羊到青龙洞来了。但他到青龙洞前只站了一会儿,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径直到黄龙洞去了。
这天一早,他只是路过青龙洞。我好奇地跟踪了他。我看着他一只手提着一个猪头,闻着他一只手提着一坛盟誓的血酒。想着他单独会见黄龙道人,又会密谈些什么?
杨雄站在黄龙洞洞口。唤哑道童通报黄龙道人。这是弟子们进洞的规矩。
杨雄是少年英雄,练习了一套杨家枪法。剑法出神入化,一人可挡数十人的进攻。是黄龙道人的心腹干将。
……很小的时候,杨雄在金鞭溪一带放羊,就开始承担起一家人生活的重担。有一天,金鞭溪来了一个瞎子老人,正在一个叉路口拿拐仗探方向。
杨雄走过去,问老人要到哪里去?他要去送老人。
老人凝神半晌,吐出一句话,说,你这个伢子这么良心好,送就免了,但要请你帮个忙,如何?
杨雄一口应承,说,老人家只管说,只要能帮上,一定帮。
瞎子老人说,你帮我把眼睛找回来。杨雄大惑不解。老人牵着小杨雄的手给他耳语了一个办法。
杨雄按照老人的办法,把羊赶上了羊寨。黄昏的时候,杨雄清点自已的羊数时,发现多了一只。可不管杨雄怎么辨认也分辨不出哪一只羊是多出来的那一只。杨雄只好把羊赶下山来。瞎子老人还等在金鞭溪的楠木坪。老人见一群羊过来,他把腰间的一根白色的布带解下来,朝那群羊抛过去,一下子就把羊们圈住了。九十九只羊在带子中安安静静地吃着夜草,一只羊嘶心裂肺般地嚎叫。老人捉住这只嚎叫的羊,一把掌拍向羊的肚子。这只羊就屙出了99双黑色的羊屎。
瞎子老人栓住羊头,用一块红布包上99双羊屎,在金鞭溪里漂了三天三夜,红布蔸里就出现了99双金色明亮的眼睛。
老人把杨雄找来,让他去武陵源一带把这些眼睛都送给那些瞎子。
杨雄二话没说,接过红布包裹的99双眼睛就去寻找这些眼睛的主人。
老人骑上自己的白色的羊倏忽不见了。原来这老人是一个神仙,来到武陵源游玩,看这里的风光比天上的仙境都要漂亮,就走进百花丛中睡了一觉。不料,他的座骑逃脱了,在武陵源山中挖吃了很多少男少女的眼睛。老人一觉醒来,人间已是99年,再过一年就是一百年,他的座骑再吃一双眼睛就会成为羊精,到时就会危害更多的老百姓。老人正在心急如焚时,杨雄出现了。老人从杨雄的眉宇间,看着发出的九十九道毫光,就知道这小伙子是他能够托咐的人。
杨雄揣上99双明亮如灯的眼睛。眼睛中隐藏着主人的样子,他一个一个地找。一个一个地对上号。他找到了98个瞎子。98个瞎子都哭得死去活来地感谢他。还有一个瞎子在哪里呢?因为时间长了,眼睛中的样子模糊了,是男是女都认不清了。杨雄心里很痛,要是找不到这个瞎子怎么办呢?杨雄捧起手上的最后一双眼睛,说,瞎子瞎子,你莫急,我找到你,一定给你还一双好眼睛,如果你的眼睛不亮了,我就拿我的眼睛给你换上。
杨雄在没有办法想的时候,一只小羊流着眼泪咩咩叫着,咬起他的裤管,扯着他去了羊寨。他在羊寨上访了几天,在一户大户人家里找到了眼睛的主人,是一位漂亮的小姐。
那位漂亮的小姐放进自己的眼睛,更加漂亮了。可是,因时间长了,她的眼光散了,可惜这么漂亮的眼睛只能配样子。杨雄当场就要给小姐捐赠自己明亮的眼睛。小姐的父母赶紧下跪制止。
小姐见这位哥哥有情有意,就说,如果是眼睛好,她一定嫁给他。现在,她的眼睛不亮了,又怎么才能报答他的恩情呢?
杨雄动了真情,还是要捐赠自己的眼睛。小姐在杨雄举手要剜出自己眼睛的时候,突然变成了一只半匹马那么大的一只羊。说,哥哥,你骑上我,将来可以救更多的人。杨雄惊呆了。小姐父母听了女儿的话,心想这是天意,也就遂了女儿的愿。小姐父母给杨雄赠送了很多金银财宝,杨雄一样没要。给他赠送一栋四合院房子,杨雄也不要。杨雄携着小姐变成的“灵羊”,去武陵源山中放他的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