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北一侠不谋而合。我们的心中已生出一计。等到朱虎与吴鹏自相残杀后,先吃掉一方,然后再吃掉另一方。
我们从刚进城的西门出来,尾随官军,盯住朱虎。可是上千名的官军和山贼混在一起,钻进茫茫的茅花寨大山中,就像撒落在大山中的几只鸟雀,我们失去了盯梢的目标。我们不敢大胆暴露自己,折腾了半天连一个搂罗都没有盯住。
“温神豹”抢夺何梦成功了。腰间红痣、彪形大汉、鸭嘴瘦高个掩护着只剩一只右眼的“温神豹”和何梦回到了茅花寨。
“温神豹”停下来,还没有喘上一口大气。手下的人来报,说“哆哪咪”的军队在强攻山寨,并射来了挑衅的战书。如果不放人,就放火烧寨,致使寨毁人亡。
“温神豹”这时已是一只发怒的雄狮。他让腰间红痣看护着何梦,自己提起流星剑一路杀出寨门,一路狂奔,直呼朱虎有种的快来!声音中暗藏杀气,划破了寒冷的夜空。杀气直逼朱虎的脑门心。
朱虎也不是善人,一听吼声知来者不善。他抽出梳天剑,在茅花寨的半山上,迎了上去。两虎相斗,各自弟兄分列其后,再一次拚搏起来。官对官,兵对兵,剑对剑,刀对刀,梭标对梭标……天色昏暗,风声鹤吠。一排排黑影压倒另一排排黑影,茅花寨上已是草木皆兵了。
官军是训练有素的队伍。“温神豹”根本没有想到,在自己刚刚离开茅花寨的关健时刻,“哆哪咪”的另一支小分队爬上了山寨,堵住了还没有来得及藏身的何梦。腰间红痣从腰间掏出铁球,啪啪击中两个先锋,拨出长剑,让何梦躲在自己的身后。可是,寡不敌众。官军将腰间红痣乱剑砍伤,何梦再次落入到朱虎部下的手中。
只要抢到人,立即撤离!朱虎的副将执行着朱虎的命令。小分队立马把何梦带下了山寨。比滚石还要快。
朱虎得知人已抢到手,像喝了兴奋剂,迅速撤离。一声口哨,所有的“哆哪咪”官军像蜂群一样往山下飞去。还发出了疯狂的嚎叫。
“温神豹”失算。自知难受其辱,怒不可遏,带领全部弟兄紧紧追赶。茅花寨的山腰上像有无数只发情的豹子,向着尖锐剌耳的声音追去……
次日初一的黎明,慈菇城门紧闭。城内响起了令“温神豹”十分仇恨的鞭炮声。“温神豹”在城门外垂头丧气,大骂“朱疤子”不是人东西,是狗娘养的。
“温神豹”回到茅花寨,看到腰间红痣已被乱剑砍伤,倒在血泊中,气息奄奄。“温神豹”吩咐手下,用最好的药为腰间红痣救治。“温神豹”看着自己的弟兄保护何梦都成这样了,也不好再胡乱释放心头压抑不住的怒火,就在众人的手忙脚乱中收敛起了自己的窘态。
腰间红痣为什么会伤成这样?就连腰间红痣自己也感到了十分的意外。
后来,我们的探子来报。说吴鹏那天抢回寨上的是一个假何梦。这个情报,让我张口结舌,惊讶不已。
原来“温神豹”抢回山寨的何梦是假的。抢来的这个女人与何梦长得特别像,是个哑巴。就在腰间红痣看着假何梦愣神的那一会儿。早有谋划的官军小分队抓住这个瞬间的机会,出奇不意地给了腰间红痣致命的一击,夺走了假何梦。
腰间红痣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如果不是假何梦,腰间红痣是不会愣神受难的。
说来还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大年三十那天。何梦就有些沉不住气,心事重重的。时而这里看看,时而那里走走。朱虎当时看在眼里,疑在心中,也不点破,但朱虎却来了一个将计就计。朱虎特别喜欢何梦,他抢来何梦后,就一直在暗中对何梦看得很紧,睡觉时,他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性,他生怕“温神豹”再抢走他心爱的何梦。他还暗中派人保护和看守着何梦,这件事谁也不知道,就连何梦自己也没有察觉,更没有意识到。朱虎狡猾得很,曾在暗中找到了一个与何梦长得像双胞胎一样的哑女毫无破绽地藏在了军营。大年三十时,何梦先吃完了年饭,果然说要出门去看热闹。于是,朱虎就爽快地答应了。
城中没有任何异常,腰间红痣的计划就照常进行了。哪知,真正的何梦一出门就变成了哑女。“温神豹”的人马在慌乱中用麻袋装走了哑女。
“温神豹”得知自己演出了这么一出丢人现眼的抢女人戏,自己把自己搧了四五个耳光。他是关起来门来搧的,但门外的人还是听见了啪啪的搧脸的响声。
战争真是变幻无穷。变数太多,不确定因素太多。战争让人充满迷恋与恐慌。
大年三十那夜,我和北一侠潜伏在寒冷的大山中,一无所获。然而,就在大年初一那个灰暗的黎明,我却听到了慈菇城内的鞭炮声化作了一股地气,在贴着大地行走。我强烈地感受到武陵源的春天马上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