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道人的一个重大决策,把我从痴迷神堂湾的猴子为什么对玉佩感兴趣的封闭思维中解放了出来。如果说每个人都是一种颜色的话,那么我坚信,师傅的颜色要比弟子们的深,深颜色是可以覆盖浅颜色的。
我认定黄龙道人不会放过慈菇洲那帮流寇强盗。朱虎收复失地后,对慈菇洲的老百姓施行了疯狂的报复,城里传出了地见朱虎草木不生,天见朱虎日月不明的咒语,这说明朱虎他们的所作所为已是大逆不道了。
报这个仇是迟早的事。何况城里老百姓的亲戚朋友已有很多人投奔了黄龙道人的门下,他们听到城里滥杀无辜的事实之后,群情怒吼如山势雄浑。
腊月。温润的阳光如一匹绸缎披在黄龙道人、七星仙人的身上。我和北一侠护卫左右。黄龙村宽敞的草坪上,弥漫出了一种年味和神秘的气氛。我在这草坪上拜过师、举行过婚礼。今天黄龙道人又要在这草坪上摆擂选将,我的心里热乎乎的。
黄龙道人说了,这是对几十年来弟子们是否用功的检验,也是对过来分散兵力,各自为阵的大调整。黄龙道人说,我们能打硬仗、恶仗,但总是难以驾驭大仗、持久仗,不能很好地巩固城防,就是因为我们缺乏组织,缺乏凝聚。看似强手如林的武林高手,但在大规模的战争中如果缺乏协调一致的动作,等于是自我消耗,一盘散沙,互相制肘。我从黄龙道人很长一段时间的反思的脸色上,看出了他的这一军事思想的破土萌芽。
午时。阳光直射。各路人马来了不少,来人还挑来了不少粮食和生铁。这些都是黄龙洞的约定。粮食贮备是为了打仗,生铁的捐赠是为了造武器。黑山羊脸担任着粮食保管,一一记下了粮食的数量。田武抚摸着几十担生铁,像摸着自己孩子的脸蛋那般亲切。黄龙道人微微笑了起来,他的笑就像微风中闪动的片片阳光,传染给了七星仙人、我和北一侠。
各山寨的人马都来了。黑压压在草坪上面排列有序。七星仙人走下神坛,高举一面红旗,上下左右用力的挥动,来指挥队伍站整齐。队伍脚步一动,草坪上气流涌动,草坪四周的小草随风起舞,两旁的树叶哗哗翻动,有的小石子都飞动起来,撞得队伍外面的看客脚杆疼。
黄龙道人让我举起一只大公鸡,他拔出短刀,一刀割下去,鸡血就一股飙进了一只能装下四五人那么大的一个土罐坛子里。坛子里装的是酒,现在成了鸡血酒。草坪上的众弟子,把各自的兵器**了两旁的木架上,寒光森森。
黄龙道人做完法事,祭完天地诸神。众弟子就按照先来后到的排序,前来喝鸡血酒。个个英武雄壮,人人豪气冲天,声声弑血同盟。几百名参加选将的弟子、寨主、头人闹哄哄威震震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时,已是满面通红。鸡血和酒都钻进了他们或威武或雄壮或爽朗或精妙或生动的脸上。
黄龙道人最后喝下了一碗鸡血酒,爬上神坛前的自然形成的一个石柱高台上向大家高声宣布:当今皇上昏庸,奸臣当道,四方不安,民怨沸腾,吾辈替天行道,征伐不良,需检验武备,精选良雄,今日在神坛前,苍天下,以武论将,有超群绝能者,委以重任,从此走上精武之路,不负众望,以备逢机作战,现在比武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