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眼变成了一个独眼算命瞎子。我有了北一侠从腰间红痣手上带回来的通行手令,就把骨血剑交给了北一侠。我赤手空拳的上路了,怀揣一封不知内容的密信朝茅花寨的方向飞奔而去。手上的算命小黄旗在风中呼啦啦抖动。
我没有料到茅花寨这位副寨主“铁老鼠”十分狡猾,对最近频繁出入的陌生人盘查十分严格。幸好我没有带剑,可我的独眼还是引起了他的怀疑,他一手扯下我的纱布,我的双眼明亮如烛,他当场就拔出了亮晃晃的剑。我镇静地说,你仔细看看,他用手拭了拭我的右眼。我的右眼没有一点反应,是睁眼瞎,是青光眼。他似乎默认了。我松了一口气。
一个兵丁正搜我身,马上就要解我梆腿了,看架式还要脱我的鞋。我轻轻抬了一下腿子,那个兵丁弹出去了很远。另一个兵丁走过去扶他起来,他已气绝身亡。这时,寨口突然飞过来一大群乌鸦,呱哇呱哇叫得人心寒冷。
我偶一抬头,好像是从地底下倏忽钻出来五六个兵丁,把我死死包围了起来。“铁老鼠”双眼如刀一样盯上了我。他说,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我说,我一个算命的,见的人肯定多了,也许吧。我的右眼无缘无故地流出了泪水,像是见风流。我必须取回我的那块黑布条,罩住我的右眼了。
“铁老鼠”面对周围的兵丁说,给我绑起来!
我说我有你们寨主的手令,我是替你们寨主来消灾祈福的。我说着,他们稍微惊了一下。我从手袖中取出手令。乌鸦又盘旋着呱哇呱哇叫了回来。
“铁老鼠”接过手令看都不看,一爪撕了。说,进这寨门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的手令都是不行的。我正张口辨解,“铁老鼠”再次下令:给我绑起来!听口气“铁老鼠”是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我的背节骨透出了一股了凉气。
住手!休得无礼!突然,我们的背后,传来了宏钟般的声音。
我暗中一惊。三四个来人中果然站着“腰间红痣”。仔细辨认,是他。鹅掌似的手比先前更尖锐一些,叫化子的模样已是判若两人,瘦削的脸上精气逼人。“腰间红痣”并没有说话。旁边的一个副将却说,铁副将,这个人是寨主请来的神算。说完,他们转身走了。
我大大方方地跟了过去。“铁老鼠”很不服气地大声说,这人根本就不像是神算,一身的气功,还绝杀了一个兄弟。
我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兄弟你要是再不尊从寨主的吩咐,自行其是的话,影响了寨主的打点,你们就都要完蛋了。“铁老鼠”一时惊讶起来,不知我在说什么。迷惑不解的样子。我看他那样子,就干脆再次告诉他。我说,兄弟,现在天地转向,茅花寨的大方向已转向了天地八卦中的死门,我今天来,是寨主请我来救你们这帮弟兄来的。我说着头也不回地追着“腰间红痣”去了。
我快跟上“腰间红痣”了。我清楚地听到我身后的唏嘘声中,透露出了一种莫大的惊恐与更深的怀疑。
我以为我的“攻心话”起到了杀伤作用,回头瞬间地睃视,却是大吃一惊。
那种莫明其妙的恐慌来自于那个死去的兵丁。原来死去的兵丁身上,爬满了几条黑色的毒蛇。有一条蛇正从他的嘴中钻进去,头已钻出了睾丸,尾巴还在嘴中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