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加和洁莉法此时在场下,“赛蒂娜输了啊……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嗯……不过对手是爱尔妮娅呢……”虽然失败的结果让脸上显得有些失望,但是仔细想想,结果还是让尤加释然了。
撅着小嘴,赛蒂娜走到了这边,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尤加刚想嘘寒问暖一番洁莉法却抢先开口:“赛蒂娜……身体感觉还好吧?”
“我还好啦……洁莉法……”语气里有些愤怒,有些失败的失落,又有些被安慰的温暖。
“赛蒂娜已经很努力了……”尤加将背包里的东西放到她手里,“辛苦了,赛蒂娜。这是老爹做的糕点,他说测试完就一定要吃,这样就不会太累。”
“爸爸做的么?”她的不开心突然消散了许多,看着手掌大的蓝色蛋糕。晶莹的表面,像是一件艺术品。
“嗯,老爹做了很多哟。要是还想要的话……”尤加轻轻拍了拍背包。
赛蒂娜小口地吃了起来,浑身的魔力关节都进入了放松的状态。这场测试带来的些许疲劳,因为「HP制造者」的糕点而变得烟消云散。
“那,哥哥的战斗怎么样了?虽然我不知道哥哥你到底哪里出众,能够参加战斗测试。不过是道格拉斯校长决定让你参加的的话,我也没有什么话说。只是我一直在这边准备和爱尔妮娅的战斗,没有来得及去看哥哥。”她舔了舔嘴边的奶油。
洁莉法看着低空飞行的蜻蜓,不停地在尤加头上方绕来绕去。
尤加胸有成竹地说:“哦!不就是那个A级学员嘛?叫什么……拖把克?”
“是托法克啊……拜托。你的语气……难道说,莫非哥哥你……!”
“那是当然……”尤加面前妹妹的表情仿佛变得难以置信一般。
“我当然是认输啦……哈哈”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赛蒂娜的神情瞬间没了丝毫期待与崇拜:“好吧……问了哥哥你这么愚蠢的问题是我的错。”
D级与A级,自行车与飞船的差距。
午后的阳光开始懒散起来,抬头看这片天空,却还是觉得微微有些刺眼。
梅埃尔这边正品尝着道格拉斯珍藏的上等红茶。
“唔~这红茶的味道是不错,只是稍微有些重了,这样对红茶并不好。哈哈,原谅我,这可能是我个人喝茶的习惯,不必太在意。”他宽大的白色法师长袍,却不显得臃肿。
校长又品尝了几口,说:“是么?我倒是觉得刚刚好,清淡点的话,绿茶也许会很不错。”他觉得有可能还真是每个人品茶的习惯问题。
“先不说茶的问题,道格拉斯,我看到了哦,刚刚那位A 姑娘的魔装……”梅埃尔在爱尔妮娅挣脱束缚的时,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魔装发动时的样子被他捕捉到了。虽然有一瞬怀疑,但他明白那并不是错觉。
道格拉斯听他这么说,立刻回答道:“那样的速度,还真是很少见啊……一般人可能看不到,但是您的话,能够看到也不是一件难事。老实说,第一次见到她的魔装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呃……怎么说呢?像是翅膀一样?……挺少见的。哎呀,如果去塞棱斯的话,说不定她的魔装会提升到什么样呢?是吧?梅埃尔?”
梅埃尔听了这番话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讽刺人的水平又提升了不少嘛!那个叫爱尔妮娅的姑娘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还是在沃仑索顿会更有发展吧?在兹法尔的话,也可以成为一个奇才。”
“不说那么多了,赌注还在继续呢。梅埃尔,刚刚那场,尤加只是在隐藏实力罢了,觉得对手实力不够。不然我怎么会先输给你?”校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服气。
“你还真是顽固啊,这些年你都怎么了?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梅埃尔看着这个男人,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叹了口气,也真是没辙啊。
随着爱尔妮娅这场胜利的结束,所有人也都向着不同的方向散去。弗罗洛斯也随着人群和帕桑散去。
在一片香兰树的树荫弗罗洛斯闭着双眼,将自己的精神力集中。正在休息的他,没有选择睡觉,而是以这种方式调控着自身的魔力,太过活跃的魔力若一直在体内横冲直撞的话,对身体对身体的伤害可不小。
他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四年的魔法学习,让他从一个少年变成如今的样子。变化了多少,这种事情,自己也说不明白。
无论是哪一个对手 ,都已经毫不费力地击败了。对于他来说,对于弗罗洛斯这个人来说,没有什么是值得去狂热的。一切可以被称得上是「欲望」或是「渴求」的东西,他都没有。嗯,至少现在是没有。仔细回想一下,自己之前的人生仿佛都是单调而乏味的。在有记忆时,自己就一直接触武器,练习着各种剑技。
那些却都不是自己本能想要的……一点也不是。
但是……父亲是个严厉的人,记忆里的他,全部都是板着脸的样子。母亲则是生完弗罗洛斯后就早早地离开了父亲,不想与其再共同生活。母亲想要的,不过是一种简单的生活,而身为魔法师的父亲,却无法满足母亲这一看似简单的要求。
“弗罗洛斯,来给这把武器附魔!不许出现魔力溢出的现象!”
“这种程度,这种威力,你认真做了么?”随后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练习剑技的时候,要求依然很严厉“你全身都是弱点!进攻的时候,难道就忘了我是怎样教你防御的吗?!”
“弗罗洛斯!”记忆里的声音。
“弗罗洛斯!”低沉的声音,像是猛兽。
“弗罗洛斯!!!!”…………
……
全都是……全都是……全都是!!全都是这样的声音在自己的脑海里反复着。就算是这样,弗罗洛斯什么也不说,累了就会硬撑下去,痛了,却不会抱怨什么。在父亲认为自己不行的时候,就倔强地硬要撑下去给他看!沉默寡言一直都是他的性格。
父亲骂他,他的眼神就直直地和父亲对视,不反抗,不顶撞,只是对视着而已。父亲下重手打他,他也从来,不会哭。唯一做的事就是在那一动不动一直坚持到父亲打累了为止。
既然能倔强到这样的地步,那为什么不去反抗呢?明明很讨厌那样的语气。
他想,可能是因为没有反驳的必要吧?即使那时候才不过几岁,看着被称作父亲的中老年男人,倒不是因为年幼没有这份勇气和他作对,只是,不想和这个男人再多说什么。
“你他妈是哑巴吗?!成天阴沉着脸是给谁看啊?”父亲时不时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大发雷霆。
“不是。”每次都是这样简单有力地回答着父亲。
别人则会夸自己,说弗罗洛斯是个懂事的孩子,这么小就拥有冷静的性格,将来一定会成大气。
只有他自己明白,不是那样的,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什么懂事听话的好孩子?别他妈扯淡了。到底是为什么才不去反抗,每天独自忍受着疲劳与痛苦,并且一句怨言也没有。
那只是因为——自己懒得去找那样的理由,让自己反抗的理由,让自己解脱的理由。但这,绝非听话,心甘情愿。于是,慢慢,变得愈发沉默寡言。
他没有向任何人吐露过自己的心声。反正,自己的想法,真的没有多少。
直到那一天,父亲在遥远的北方,一次寻找「怮哭者的遗迹」中,忽然死去了。那一次的冒险的幸存者,几乎没有。
这样的讯息传到了那是还年幼的他的耳中。弗罗洛斯只是轻轻放下父亲出发之前交给自己附魔的短剑,一言不发地看着北方,父亲死去的地方。
嗯,一点也不伤心,也丝毫不觉得难过。但是,「死的人可是父亲啊!生你养你的父亲啊!」他也这样反问过毫无感觉的自己。
香兰木的花在门前落了,黄色里带着淡淡的蓝。弗罗洛斯成了那个去扫落花的人。
可是人死了……那又怎样呢?说出这种话的自己,一丁点的罪恶感都没有。
之后的生活,便成了自己和管家还有几个仆人在一起。弗罗洛斯说过,如果有谁不想在这里了,可以选择离开,他没有强迫他们的意思。
那个上了年纪的管家没有选择离开,因为他手里攥着的,是弗罗洛斯的父亲最后给他写的信,没人知道里面写着什么。至少他父亲希望,管家可以好好照顾自己的儿子,因为,那个时候的弗罗洛斯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
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可能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
他睁开双眼,抬头和刺眼的太阳对视了一眼以后——才将自己从这不愉快的回忆里拉了出来。
回忆还真是……有够残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