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僧不道的中年男子,听罢后本来微闭的双目睁开,目中射出一道精光,捏决驱动大红葫芦降下,道服被下降时的风吹得高高鼓起。
兵营里众人早注意在了空中异像,本是围着观看,这时大红葫芦载着二人猛然俯冲而下,众人纷纷散开。那股降下的气流将下方正对一片空地吹的洁净无尘。
刘新行在帅营里听的动静,也出帐来,一看,这络腮大胡子正是去请仙师的刘潜成,而正在收葫芦法器的这不僧不道之人就应该是他请来的仙师了。细看刘潜成发现他的盔甲都出现了磨损,额头和双手都被磨破,头发散乱不堪,人显得极为憔悴。
郝晓仁跟在刘新行身边,两撇八字胡上翘,满脸堆笑道:“老皇叔,殿下这几日一直未出兵,就是等着您老人家回来呢。”
刘潜成一脸得意神情,对刘新行道:“皇侄,这位仙师是核桃山武平散人,神通盖世,法力无边,此番定能未我孙儿报仇!”
刘新行上前对武平散人作了长揖,道:“久闻核桃山上活神仙,武平妙算五百年。今日得见仙师,果然是神采奕奕,道骨仙风,真是个有道的神仙。能得仙师来相助,实乃我刘元国的运气。”
武平散人本来一副傲气的样子,听了刘新行一番恭维后,枯黄的脸色露出些微笑:“这些不过是凡间的虚名,不足挂齿。”接着看着刘潜成,转为叹气道:“可怜我那徒儿,若听我劝,怎得被人无端砸杀!”
刘潜成神情激愤道:“就算我那孙儿,合该丧命。可对方将我孙儿的尸首也掠去,实在是欺人太甚!仙师,老夫前日在桃核山下一步一磕,为的就是求仙师未我那枉死的孙儿出口恶气。”
武平散人伸手一摆,道:“休要多言。我本不欲来此,现既已随你来此间,就是要替你了结这段恩怨。”
刘新行,听得两人话语,微微一笑道:“皇叔,有武平仙师在此,自然无须多虑。外面风大,帐内已经备好接风酒宴,请进帐再叙!”
一番酒足饭饱后,武平散人向刘新行拱手,道:“贫道需要一静处,潜心推算一番。明日请元帅出兵,贫道将在一旁协助。”
刘新行命人准备了出一间帐篷,差人带武平散人前往。
众人散去后,郝晓仁道:“太子殿下,核桃山上的武平散人怎么会和那老头子攀上交情的?”
刘新行冷哼一声:“他?只不是他老婆的先祖对武平散人有恩,而他又舍得死皮赖脸得求人,才能请出武平散人下山。不过对我们而言,总归是好事。”顿了顿说:“你命武平散人四周的士兵都搬离帐篷,去别的地方住。军营内不可大声喧哗,以免扰了武平散人的演算。”
郝晓仁应下后也退出帅帐。刘新行一人独坐在帅案前,轻轻的敲着镇案,道:“武平散人,百年前预言磁朝将灭,如今已经应验,他神算厉害,但不知道功力如何?明日一战便知知晓。”
时间过的很快,日已经西斜。夕阳将余晖洒在翠西宫的竹林里,本来碧绿的竹节被镀上层金,煞是好看。
骆星成透过窗外,望着万千根翠竹,擎着半轮红日,想到现在被强敌兵临城下,自己犹如这半轮夕阳随时可能落下,神情黯淡了许多。
赵妃少有的从走下床榻,正亲手为骆星成沏茶。茶水碧绿透澈,注满了紫砂杯,茶叶上下浮沉,杯上绕出一缕充满着茶香的白气。
骆星成这时将赵妃搂紧在怀里,贴着她的耳朵道:“柔儿,若我不做这国君,我俩人归隐山林,也种上这一片竹林可好?”
赵妃在他怀里,微微挣扎道:“大王又在说笑了,这样的话还是少说的好。若是传到太皇太后耳里,不知道该怎么责备妾身了。那茶好了,请大王享用。”
骆星成放开赵妃,端起紫砂杯,并未喝,只是闻上一闻,道:“柔儿,你沏的茶,总是这么香。”
赵妃坐在他身边,幽幽地道:“只可惜妾身被这怪疾缠身,不能亲自侍奉大王。”
骆星成啜上一口手中清茗,笑道:“你我本夫妻,现四下无人,不必以君臣之礼相称。柔儿,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吗?”
赵妃闻言,娇羞地低下头,雪白的脸上飞起一抹红霞。
骆星成摸到赵妃的腰上,又将她揽入怀中道:“樱桃绛珠唇,翠竹细蜂腰。”
赵妃不再挣扎,口吐幽兰:“星成,若你不是君王,我也不是什么公主,那该多好。”
骆星成看着赵妃的双眸,道:“柔儿,这宫中只有你最了解我,在你这,我才不是大王,不是那傀儡。”
赵妃这时与骆星成四目相对,道:“星成,我比燕妃如何。”
骆星成愤愤道:“刚才我还说你最懂我,怎么也和别人一般看我!那燕妃不过是仗着大兴国国力强盛,压我国一头,每日用些手段诱我。可我心中有的一直是你!”
赵妃这时也伸出玉臂,搂住骆星成脖子,呜咽道:“方才是我错了。有你这句话,我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两人随后浓情软语不提。
一更时分,太皇太后接到了快马密保,她打开一开,顿时大喜。赵妃后来的那封血书果然奏效。乾国已经答应派出兵马援助造父国。
拱星殿的静心阁内,莲生在一个小圈内练习着八卦风掌,身形如游龙,脚法忽实忽虚,行踪不定。只见莲生越走越纯熟,身影渐渐越发的模糊,在那个圈里留下一道道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