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魂鸩一时无语,它飞起,观察了会,道:“嘎嘎嘎~这女的半点功力都没怎么会是鬼仙呢。主人,这个女的连鬼都算不上,她身上都没有鬼气。”
莲生也好奇,他刚才在听噬魂鸩解说鬼界的事情,就运起聚灵眼,没想到一下就发现窗外飘着这么一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分明没有实体,在月光下也没有影子,不是鬼是什么?”
噬魂鸩得意的道:“主人,这女人在这么晃悠两天就成我最爱吃的小鬼了。”
莲生道:“难道这个就是有人掉了的魂?”
噬魂鸩道:“主人果然聪明。这个便是生魂,虽然还不是鬼,但是离鬼也不远了。别看它现在有颜色,都是本体的反映而已,等变成小鬼就是漆黑一团。”提到小鬼,这家伙的口水都要滴了出来。
莲生为了不吵到傍边屋子的老黄头和黄凤,一伸手布下了个禁制,把他们的房间隔开。通过观看三个老道和噬魂鸩的打斗使得莲生学会了不少真元的运用,这隔音禁制便是其一。
“小鸩,你去把那个生魂弄进来,我看看。”莲生一方面好奇这个生魂是什么样的,一方面也想救离魂的人。
噬魂鸩张开尖尖的鸟喙,却没有它平时“嘎嘎嘎”的声音,只是张着。莲生看的清楚,从噬魂鸩的嘴中发出奇特的灵力波动。
窗外的生魂本来是漂浮着没动,这时受了感应,慢悠悠的飘进屋来。
这女人生魂极其俏丽,五官非常精致,好像玉石雕刻出来一般,只是一双眼睛呆滞无神。
莲生发现她佩戴的凤冠霞帔都是昂贵的金丝线缝制,用的全是上好绸缎。
噬魂鸩道:“主人,你看这么久,不是看上这女人了吧。”
莲生脸一红:“你胡说什么。”莲生伸手在女人眼前晃了晃。“莫非是个瞎子?”
噬魂鸩道:“不是瞎子。”
莲生道:“你怎么知道?”
噬魂鸩回:“就算她本体是瞎子,但人在生魂状态下也不瞎不了。她现在这样呆滞,是因为大部分神识还在主体上,只有主体身体死透了,那些神识才能到生魂这来。不过那个时候她就是我们鬼类拉,嘎嘎~”
果然这会功夫,那女人好像回过神来,对着莲生说:“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女人的声音很轻,也很好听,语速慢,好像刚刚睡醒的人。
莲生急忙问:“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听噬魂鸩的说法,要是这生魂清醒完全就是要死人了。
女人低头想了想,指向后村的一个方向说:“我好像是从那边来的,不知道怎么就飘过来了。”
莲生运起真元力在手上形成一层膜,拉住女人的手。莲生一喜,果然这个方法能让他接触非实体的东西。
女人指的是后村的乱坟岗,外地来村里的人意外死了又没人领的,那尸体就会丢到哪里。好点的情况是有人帮忙抛个坑埋了,更多的是破草席一裹。
莲生带着女人和噬魂鸩就想乱坟岗跑去。乱坟岗上飘荡着点点碧光,地上露出不少半截反射着月光的森森白骨。噬魂鸩显然的十分兴奋:“嘎嘎嘎~这里和我们鬼界有几分相似啊。”
女人显然越来越清醒,目光开始变的有神。莲生却着急了:“你的身体到底在哪里?”心下想,这女人生魂越明白事情,那不是离真正的死更近了,必须赶快找到她的躯壳。
女人见莲生发问,奇怪道:“我的身体不站在这里吗?”
莲生知道女人还没明白自己是生魂,多说无益,就带着她找东面,而噬魂鸩负责找西边。
不一会儿,噬魂鸩神识传音,说找到了女子的身体。
莲生带着女子生魂过去,借月色一看,噬魂鸩旁倒着一个穿着喜服的女人。见状应该是受了什么重伤,一头长发凌乱不堪,黏黏糊糊,血块都凝结起来。
那生魂见到了又一个自己躺在地上,显得有些接受不了,大叫:“方郎在哪里,方郎在哪里?”
她还想飘到别处去,却被莲生一把拉住,推进了身体里,身体白光一闪,就灵肉合一了。
接着莲生将真元力输入她体内,发现她致命伤是头部的伤口,流了不少的血,于是先帮她封破损的血脉,接着操作真元润泽她的伤口。有过了救二百多人的经验,这些事情现在做起来是轻车熟路。在一旁的噬魂鸩看了连叹可惜,想不通莲生居然不惜耗损真元救一个豪不相干的女人。
终于这个女子大的伤势得到了好转,但是小的伤势还是需要医治。莲生抱起女子走回了老黄铁匠铺,心想刚才用了隔音罩,将老黄头父女隔开,现在已经将女子带回家,若是不通知老黄头父女,倒显得自己好似做了亏心事一般。于是除了隔音罩,敲响了老黄头父女的房门。
老黄头披着一件外套,叼着烟斗,推门出来,问道:“生儿,这么晚了还没睡下?”很快看到莲生搀扶着一个陌生女子,道:“这女子是何人?”生儿一向为人善良,看这女子身受重伤,应该不是生儿所为。
黄凤这时正从另一间小屋出来,一眼望见莲生怀着的女子,道:“生儿哥哥,她是?”生儿哥哥怎么会带个陌生女子回家,而且这女人样貌清秀,是个美人,该不会是生儿哥哥看上了人家吧。
莲生心想这要如何说是好,说自己看到生魂,两人很难相信,不如略去这段,便道:“我本在屋内,寂静的夜中,突然传来女子求救之声,顺着声音找去,就发现了她。”
黄老头道:“快进屋里说,这女子也需要赶快包扎下伤口。”
黄凤听了,心想:看这女子样子,的确是受了重伤。生哥哥的五感果然胜过常人,自己在喝了琼浆后也发现五感比以前灵敏了许多,都未发觉。看来生哥哥的修行真的很厉害。这女人就救她一救吧,便道:“把她扶到我的房间,她是女子,你们男人处理伤口多有不便。”黄凤本就是村里的土医生,麻利的为女子换了干净的衣服,处理包扎了伤口。
老黄头一直没说话,这时道:“还是快些救醒这女子问下她家住哪里,送回去了事。留她在咱们家,村里人闲话多。”
黄凤整理着女子的伤口,心想我看她模样俊俏,细皮嫩肉,也不知道谁下的狠手,浑身上下好多处伤口,看她样子估计要明日才能苏醒,道:“爹爹,这女子身上受伤甚多,要转醒来也要等明日。你和生哥哥都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再来问便是。”
把一切料理妥当后,三人才安心地睡了个觉。
第二天,莲生起床后,发现女子和黄凤已经聊上了天。黄凤怒目圆睁,女子边哭泣边诉说。
原来这女子名叫周英,是附近三里村的人,小时候家道还算殷实,后来家中出了变故,她父亲去世,产业无人把持,仆人们也竞相散去。几年下来只剩老母一人与她相依为命,田地都被三里村的村长张家蚕食霸占,渐渐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近两年又欠下张家一些年钱。多亏了同村一名叫方同的小伙子帮忙,他们母女两人才能吃的上饭。终于前些天她老母也病逝,只留给她这套最值钱嫁衣。在家里最困难的时候,她母亲也没拿去当掉。她母亲在去世前将方同叫到跟前,强命他们两人成婚。
方同也是个好小伙,担心周英一个弱女子受人欺辱,刚过了周英母亲的守孝头七后,就要娶她回家。
不想人有旦夕祸福,周英正在为找到如意郎君欢喜的时候,变故突生。要拜堂宴请亲友的时候,村长的儿子带领一批打手前来,以欠年钱为由,要把周英带回去做丫鬟抵债。村长儿子早垂涎周英美色,但他家里有不少妻妾,也就没着急下手,现在周英要和方同成亲,村长儿子当然不愿周英的处子之身被方同得到,所以故意前来捣乱。
方同在争持中说出了村子儿子的龌龊想法,让他恼怒成羞,居然在众目睽睽下,指挥打手乱棍打向方同打死。
周英在厮打中用身体去护住方同,但是仍然敌不住众多的打手。她只恨那群参加婚宴的宾客摄于村长的淫威,居然无一帮忙,眼睁睁的看着方同被打死。
随后村长儿子如无其事的抢了周英回家,周英假意顺从,趁着村长儿子猥亵她之时,拼了全身力气把头上的数把珠钗深深刺入村长儿子的太阳穴。村长儿子当场毙命,而后周英自知不活,一头猛地撞向石墙,当场昏倒,血流满地。
村长知道后勃然大怒,要手下把周英的尸体仍去黄叶村的乱坟岗喂狗。
不料也是周英命不该绝,居然被莲生救转了过来。
周英离魂的那段记忆早已没有,但是先前已经听了黄凤说救她的经过,知道莲生是她的大恩人,见到莲生出来就跪下身体:“多谢恩公搭救,此等恩情小女子没齿难忘!”黄凤连忙拉她起来。
老黄头道:“黄叶村和三里村是邻村,你在这里恐怕多有不便。”
周英道:“老恩公不必多虑,小女子有表舅在磁县县城里做瓷器营生,本来想和方郎圆房后就投奔他去,不料却出了此等事情。”说罢眼圈又红了起来。
黄凤道:“从这里去磁县县城就是骑马也要半个月时间。我听去过的人说,中途有不少危险,你一个弱女子如何去的了。”
周英柳眉微微一皱,这事情并未想过的,长了这么大自己也不过在邻近的村子里走动,并未到过县城。
黄凤拉这莲生道:“不过呢,我们的这位大恩人可是武功盖世的。不如你求求他吧。”
周英对莲生道:“不知恩公可有时间?等到达后小女子必有重谢!”
莲生道:“谢就不必了,我也正想去磁县看看。”
黄凤说:“要带上我哦。”
老黄头咳了咳,“你们这些孩子啊,现在翅膀硬了,嫌弃我老骨头想飞出去了。”
黄凤道:“爹爹,人家从小还没出过黄叶村,想去见见世面嘛。”
老黄头道:“你们出去见见也好。只是数月之内是难回来了,有生儿照顾你这丫头,我也放心。”
黄凤道:“爹爹,你太好了!”
老黄头接着说:“路途上要经过几个村庄,不过你们一定要注意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