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话楚铭眼中的寒芒一闪，不过很快又隐没下去，将身前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淡淡道“首先对方实力不知，身份不明，贸然动手对自己很不利，能不能打得过还两说。”
说着楚铭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再说，杀人越货这种事要是别人先动手也就算了，要我主动为之，也不合我的道。”
“呵，你的道你的道，区区一个天地境武者动不动张嘴闭嘴道啊道啊，真是笑死人了。”素倾心低声呢喃两句，也跟了上去。
…………
在距离丹仙殿势力范围之外大约三四十万里的地方，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暗淡了下去，空间剧烈波动，如同沸腾的水面一般。
只听“刺啦”一声，仿佛纸张被撕开，一股股空间乱流不知道从哪里涌出，空中八面生风，汇聚一团；形成了一道深黑色的空间裂缝，空间裂缝两头尖，中间粗，如同一只荒兽的眼睛，里面混沌一片。
与此同时，天地间的元气流动速度加快，朝着裂缝奔袭，而空间裂缝也在不断往两边延伸扩大，搅动一方天地方云变幻，剧烈的波动辐射而出，在虚空中蔓延。
精纯的空间波动引发了一系列的天地异象，让方圆数万里的强者都感到了异状，有的迟疑一番，并未做出行动，有的耐不住好奇，朝着bō动地点掠去，一时间，空间裂缝四面八方都有人赶来。
“嗯？”
素倾心身为碎虚境强者，自然不会毫无察觉，轻咦一声，秀眉微微皱起，朝着远方看去；瞳孔发生了微弱的变化，有些狭长，眼角处也浮现出细密的绒毛；犀利的目光仿佛能看穿数十万里的距离，直溯异样的本源。
“怎么了？”楚铭注意到对方的变化，轻声问道；楚铭虽然实力远超同级别武者，攻击力直追碎虚境，但是毕竟修为在那里摆着，尤其是在这空间级别的波动上，感知要比素倾心弱了不少。
“好像有什么有趣的事要发生了呢，你要不要去凑个热闹？”妖元回流，素倾心恢复了原貌。
楚铭不想跟对方打哑谜，灵魂力全力催动，同时运转天目神瞳，仔细探查着虚空中的波动；目光凝成一线，因为实力所限，即使天目神瞳效应逆天，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也难以看清，隐隐只能看到一个漆黑的口子，如同黑洞一般，吞噬着天地元气。
“这是，空间裂缝？”楚铭心中一凛，天地境和碎虚境最大的区别就是能不能碎裂虚空以及对遁入虚空，而这不仅需要境界上的跨越，更需要对空间的感悟。
空间奥义属于至高奥义，想要领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的，虽然某种程度来说并不是修为限制了领悟，但是却有相当大的联系，境界并不能提升你的天赋，但是却可以提升你的高度，高度达到了，眼界自然也上去了，领悟起来就容易许多。
这就相当于普通功法或者武技交给一个高阶武者去修炼，很快很轻易就能修炼至圆满，并不是因为境界带给他多大的天赋，而是他看的更深、更透，比起低阶武者能少走很多弯路，直指关键要处；如果天赋也能随着境界的提升而提升，那岂不是只要不放弃修炼就能连连突破，大陆上每一个武者都封帝称皇，尊号加身？
可是那么多武者真正能达到这个高度的又有多少？比起它数以亿计、以十亿乃至百亿的基数来说，称之为凤毛麟角都是往大了说的；很多人终其一生、勤勤恳恳也改不了平庸的现实。
换个通俗，大家又能有很强代入感的说法；武技功法就相当于我们的世界中的知识技能，而天赋领悟就是智商灵感，自然而然地修为境界就相当于是我们的学位；你让一个大学生乃至硕士、博士去做小学、初中的题自然很简单就能解决。
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智商不在一个水平线？
我看不然，起码不尽然；只能说他们见识的多了，或者说是从那个阶段走过来的，再回看过去，自然轻车熟路；虽然题和武学一样，不可能一模一样，但是换汤不换药，基本要素都是一样，那些有高学历的人很轻易就能找到要考察的对象、内容已经知识点，明白出题人的思路，自然很快就能搞定。
当这些小学生、初中生到了他们这个程度，自然也能做到；当然同样道理，要有这个天分和努力。
再说回来，虽然对楚铭这个阶段，让他领悟空间奥义是强人所难了，就好比让一个小学生钻研微积分一样，毫无头绪；不过观摩观摩空间之力还是有很大的好处的，不管是对现在还是以后。
楚铭挑了挑眉，“我们过去看看！”
说话间施展身法，朝着空间波动源掠去；素倾心并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伸了一个懒腰，哈欠道“让你先跑一会，要不然说我欺负你。”
说完缓步走了起来，如同散步一般随意，不过却如同瞬移一般，身影不断连闪，每次相隔都有数百米的距离，不知道是身法诡异还是借住了空间之力。
……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保不齐还有什么机缘呢；随着波动的不断传递辐射，越来越多的强者围聚过来，当楚铭和素倾心到达的时候，此地已经人山人海，低低的议论声汇聚在一起，好像有数十万只mì蜂在飞舞，嗡嗡声不绝于耳。
在场的武者也根据修为的高低分为三六九等，虽然没有人组织，但是却自发形成了档次梯队，按照实力高低，依次排开。
楚铭散发出的气息波动大约在天地境后期的水平，虽然素倾心的修为看不出深浅，仅有几个最前方的武者微微用余光扫过，但是想来能跟在楚铭身边，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不是好得罪的。
就这样两人穿过人群，来到了最前方一个阵营，抬头望去，半空中，一道黑sè的裂缝挂在那里，这道裂缝的规模及其惊人，方圆达到了数里范围，此时已经慢慢形成了一个有规则的矩形，如同一扇空间之门。
空间之门不断往外扩散着精纯的空间之力，在边缝处甚至形成了肉眼可见的涟漪；门内的世界一片深邃，却不是纯粹的漆黑，更偏向于深紫色；隐隐约约还有如丝似缕地暗红色气息飘散出来，如同地狱的大门，令人心悸。
“空间之力很精纯，不过这黑sè气息不简单，不但隐隐克制真元，还防备着精神力和灵hún力的渗入，而且久探之下，更能侵蚀人的心志，着实不可小觑。”最前方一名身穿剑服的中年男子冷言道，他的修为是碎虚境初期，虽然在场上不算最高，但是明显领悟了剑意，对这些邪佞之物最是敏感。
对武者来说，遇到肉眼不能观测到的事物或情况，肯定是辐射灵魂力去探查，楚铭自然也不例外，不过楚铭的灵魂力虽然强的没边，起码到现在为止楚铭还没见过在灵魂强度和数量方面超过自己的人，尤其是魂界里的那条白金巨龙，似乎能抵御、免疫一切灵魂层次的伤害。
但是这些楚铭并不能主动施展，只能被动防御，自己能随意掌控的也就相当于同阶武者的五倍左右，以目前的形式，也就勉强等同于普通的碎虚境初期强者，所以即使楚铭的灵魂力强度比一般的碎虚境强者还要更胜三分，但是数量却不是一个级别，探查之下也只能发觉里面漆黑一片，探查不出什么，而且越朝内，暗红色气息越浓烈，如同泥潭行进，不断腐蚀着灵魂力。
不过楚铭却比他们多了一个选择，一个任何人都难以企及的优势。
用拇指揉了揉眉心，楚铭再抬头时眼白变得浑浊，瞳孔如同漩涡一般仿佛能将人的心神全都吸收进去；那么近的距离，素倾心也发现了楚铭的异样，微微皱眉，心道“这小子的手段还真不少，想来这眼中的异状就是他能破解乃至无视我的幻术的关键；不过这是什么秘术，以前真是从没听过，记忆传承也没有丝毫头绪。”
想了半天，素倾心摇了摇头，“算了，不想了；这小子身上的秘密有很多，只要我跟紧他，不愁没有明白的一天。”
楚铭也不去管他，视线直直地看向空间之门内部；目光如同两道光线，驱散了黑暗，迷雾之下掩藏的真相也随之显露出来……
这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蛮荒战场，到处尸骨累累，沟壑遍地，空中不时有黑色的气息化为狂风扫荡下来，鬼哭狼嚎，极高处，是一层黑色的天幕，天幕混沌一片，泛着灰色和血色。
“这是战场？！”
仿佛是感受到有人窥视，古战场上凭空升起一道凛冽的劲风，罡气、煞气、血气……杂糅在一起，如同妖魔的怒号，撕裂了虚空席卷而来。
“哼！”
楚铭双眼一瞪，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素倾心见状以为对方收到了灵魂层次的攻击，往楚铭这里靠了些。
不过不等楚铭回答，空间之门却异状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