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武林大会定在三日之后,故而天下各个门派在五台山上养精蓄锐,待来日争夺盟主之位。
天气虽寒,但是侠士们的热情丝毫不减,好在五台山上的庙宇足够宽大,倒也能容得这些英雄们安然下榻,拥挤倒也无妨。
云天海一行人后来和云淞阳照了面,云淞阳见到云天海的到来,嘴上虽然多有苛责他乱下山之意,实则心中倒是颇感欣慰,后来又从他们口中听说大儿子云天涛有了消息,不由精神一振,愁云消散。
因为这次比试不同于平常,这次新的武林盟主须得从各个门派中年轻的弟子中挑选出来。云淞阳原是将希望押在云天涛身上,如今遭此变故,不禁又惆怅起来,究竟该选哪一个弟子参加才好。
云天海这时向父亲毛遂自荐,但云淞阳想起他早先真气丧失殆尽的事来,不禁摇头摆手,道:“你现在连真气都没有了,哪里还能挑战别的门派,别再说笑了。”
云天海和夏紫蜓相对一笑,这云天海立即在其父的面前打了一套“五禽拳”,虎虎生风,铿锵有力。
云淞阳大惊,这分明就不是天云门的武功路数,急忙问他到底从哪里学来的?
云天海这时跪下,生怕父亲责罚自己,便将无名老道人传授他的武功悉数说与他听了。
云淞阳听罢慨然长叹一声,道:“你这小子,唉,真是造化弄人!你可知道,教你功夫的前辈究竟是何人?!”
云天海道:“他总是不肯告诉我他的名讳,我不知道,爹。”
云淞阳变色道:“他可是以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南北仙翁之一,南斗星僧王符禹!”
云天海好奇地问下去,云淞阳只是摇摇头,不断道:“冤孽,冤孽。”也不再搭理云天海,思绪已然被拉回了往日。
云天海第一次见到父亲这样,惊讶不已,后来云淞阳走到他的身前,低声道:“你随我来。”
他二人这时来到一僻静之处,云淞阳回转过身子来,道:“你若想这次代表我天云门参加比试,也不是不可,但是你需通过我的考验,才可以前去。”
云天海见爹爹松了口舌,给了自己一次机会,不由暗自高兴,立即道:“好的,爹,你尽管出题!”
云淞阳道:“好!我要你接下我三招翻云掌,若你能支持得住,我便答应了。”
云天海心中一颤,但很快点头答应了。
云淞阳话不再说,立即拉开阵势,右手真气凝聚,一个飞身过去,手掌展开,第一手的翻云掌丝毫未有放水的嫌疑。
云天海见父亲掌法猝然袭到面前,赶忙展开身法,施展“虎手乱爪”,和父亲的翻云掌相互一抵,
只听“轰”地一声,云天海当即被父亲的掌法震飞出去,跌在雪堆里。
云淞阳心里一惊,这孩子虽然爪法胡乱而为,但是自己的翻云掌已被他卸去了一半功力,如换常人,早已震死,不由暗暗叫好起来。
云天海喘了口气,从雪堆中倔强地爬了出来,肩膀的痛感让他知道父亲并不是在开玩笑,好歹第一招是勉强接了下来,其后二掌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了。
待到云天海立定身姿,恢复了精神,云淞阳道:“看好了,这是第二掌!”
言罢,这次换做左掌,真气游走全身,眼中强光一闪,翻云掌再次打向云天海。
云天海不敢大意,牙口咬紧,立即换成守势,形姿一转,展开“熊摆”身法,待到父亲的翻云掌临近时,忽然胸口狠命向里一缩,躲去大部分的真气掌,云淞阳大为震惊,自己的手继续向前一推,余力还是打中云天海的胸口,又将他震飞出去。
云天海胸口剧痛,神志略微不清,但还是危机之中又将“熊摆”换做“鸟降”的身法,双膀大张打开,借助空气的阻力又将翻云掌的力度再次减少,最后一头栽进雪里。
云淞阳这时脸色乌青,怔怔地看着那边的云天海,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叹了口气。
云天海虽然再次抵消了他父亲的掌法,但还是受到重创,皮骨不断地颤抖,但他异常地执着,心中在说:不能输,不能输在这里!毅然决然地又站到了云淞阳的面前。
云淞阳见儿子意志顽强,不由赞道:“好,天海,有我们天云门的骨气,好!”
该到第三掌了。
云天海依然没有退缩,但是已渐渐力不从心了。
云淞阳这时左右手一起运转真气,双掌翻云掌齐出,这已经算得上是云天门最厉害的武功了,云天海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决计躲不去了。
岂料他的父亲一掌托到他的胸口,一掌护住他的后心,并非要同他搏击,反而将真气徐徐注入他的身体里。一时片刻后,云天海感到原先痛处的地方渐渐好转,神志也恢复过来。
云淞阳见他缓过神来,道:“孩子,你过关了。”
云天海却心中不快,第三掌分明就没有打来啊?!
云淞阳见他士气低沉,大义凛然道:“你要记住,我们武林人士,不是为了逞强斗胜,我们的力量是为了保护那些弱小的人,为了捍卫正义和尊严,扶弱锄强才是我们的本分。”
云天海听后,不由惭愧起来,是啊,止戈为武,方是上策。
云淞阳这时看了一眼云天海,忽然发现他好像长大了,个子也比先前高了许多,也更加壮实了,心里说不出的喜悦来。
他二人比试完毕,太阳已经落山,二人进了庙宇,来到了天云门落脚的地点,这里已经歇息着天云门的门下弟子,他们见师父和小师弟回来了,各个都是欢喜异常。
云天海为人讲义气、平易近人,故而很快就和这些师兄弟们融入在了一起,云淞阳这时对众人说了云天海代为参赛的事情,众人也是叫好鼓掌,希望云天海能够为天云门争夺光彩。
云天海这时回望了一圈,没有见到夏紫蜓,一打听才知道她已经去了峨眉剑派那厢阁之地。
云天海原想去找她说说话,但见天色不早,乱窜多有不便,只好耐住性子熬过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