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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论道

不知何时,云天涛的手上拿着是沾满鲜血的匕首,地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他惊恐地看着匕首,再看看尸体,难道他们都是我杀的?

他大叫一声,发疯般地逃开这些尸体,他要逃去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可是无论他跑去多远,跑得再快,地上依旧满是尸体,而无论自己再怎么扔掉匕首,到最后都会出现在手上。

忽然,一个人影挡在了他的面前,云天涛怯怯地盯着他,那个人转过了头,他笑得那么灿烂,他天真爽朗欢快,这个人正是自己的弟弟云天海。

云天海对着他笑道:“哥,你是来杀我的吗?”

云天涛双手开始颤抖,他急躁地狂吼,拼命摇头,可手却不听话地抬了起来,亮出了锋利的匕首,朝着自己的弟弟戳了过去。

“不!!”云天涛大吼一声,他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梦醒了,全身汗流浃背,自己不住地喘着粗气。

这时,他听到一个声音道:“公子,你醒了啊。极好,极好。”

云天涛不由自主地抬起头一看,是一个和尚,是一个胖和尚,是一个满脸福相的胖和尚。

他觉得这和尚好生眼熟,可自己怎么却想不起来,然后发现自己躺在一草垛上,身上盖着被子,左侧是一油灯,灯火色打亮了他们所处的空间,不过再远的地方依旧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云天涛觉得古怪,究竟身处何地,眼前的这和尚是谁,那噩梦是什么意思,一系列的问题萦绕在心头,快要将自己掐得窒息。

那和尚坐在他的身边,见他恢复了神色,心中释然,笑道:“咱们当日可是在客栈里比试过拳脚的,你没忘记吧?”

云天涛被他一说,记忆一下活了过来,当日自己和柳泉在雁塔镇附近的客栈碰见一讨酒喝的和尚,见他无理取闹,并和他切磋了一番,结果自己反而落败,还被赠予了一枚佛陀丸。

云天涛当即脱口道:“哦,是你啊,我想起来了,在客栈的那位前辈。”

忙拱手又道:“多谢前辈赐予我的佛陀仙丹。”

和尚见他对自己的脾气居然转好了,心中一乐,笑道:“前辈什么的不敢当,我就是一要酒喝的和尚,仙丹也不敢当,只是江湖郎中骗人的烂方子。”

云天涛原本也以为他是个混蛋和尚,后来和柳泉聊起这些,多少有了些世故之心,不敢再小觑无名人士,言语中也恢复了往日的谦恭,他又道:“前辈,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好生奇怪。”

这和尚依旧笑笑,便把当日云天涛在树林中同黑白双煞比斗,不幸中了失心毒,以及之后敌我不分打伤了柳泉和弟子,后来自己赶到及时制伏了云天涛等等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云天涛听完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这才想到了刚才那古怪梦的含义,心里万分后悔,忙问道:“我那师叔柳泉和被我打伤的兄弟们伤势如何。”

和尚道:“他们虽然被你所伤,但是并无性命之忧,好生医治疗养,倒也无碍。”

云天涛这才放下了心,如若被自己误杀,那么当真是该死。

和尚瞧出了他的心思,闭起眼睛说道:“公子,你们那边的人手并未被你误杀,但是那黑白双煞二人的性命恐怕多有不保,这也是出自你手,终究是有人会因你而死,你可作何解?”

云天涛一愣,想不到和尚居然会反问起自己,礼尚往来之际,便文绉绉地回道:“黑白双煞是恶,他们危害江湖,杀人如麻,除去他们也是应该,而我们自己并非为恶,我们代表江湖的正统,我们是行善的。消灭恶,保护善,这是合乎礼法道理的。”

和尚表情凝重,之后缓缓叹了口气,从地上起身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说倒一半停了下来,云天涛心头一惊,这句听着忒耳熟,心痒难耐,不由自主便接话道:“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俞出。”

这时和尚说道:“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云天涛与他接了几句,这下自己若有所悟,反思道:是啊,自己单纯地判别善恶,可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谁又能说得清楚。

和尚见他哑然无语,点点头,道:“公子慧根不浅,这是福德,你我有缘,这是定数。”

云天涛听他这么一说,反而不解,问道:“前辈,何谓定数?”

和尚没有答复他,只是又坐了下来,不再言语。

云天涛看着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可是身体再次感到困乏,支撑不住了。

不一阵的功夫,便觉头重脑轻,躺下又昏过去了,之后又连续做了些梦,但都不是什么噩梦了,却也记不起来这些,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觉得有光射进了眼皮,抵挡不住,醒来了。

此时正值得白日,故而他的身边满是光明。

云天涛口渴难耐,举目四望,这才发现四周都是岩石,自己好似在一个洞中,而这个洞较为宽阔,左侧的油灯也已经熄灭,右侧是一个古旧的桌子,上面盆盆罐罐,碗里有水。

云天涛如获至宝,忙爬起身,咕嘟嘟就喝了几大口,真是久违地甘甜,一股冰凉的爽意走遍全身,说不出的畅快淋漓,活着的感觉是如此地美妙。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那个和尚不知去了哪里。

云天涛这时瞧见了洞口,走了过去,又发现一个左折右弯的甬道,而这究竟通往何处?

他也不再犹豫,摸着洞壁顺着墙就走了出去,转过几个弯,前面的光越来越刺眼,看来快要走到出口了,云天涛心里莫名地一阵激动,他又想起了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美好,而等到他彻底走出洞口的那一刹那,他一下愣住了。

展现在他面前的是蔚蓝深蕴的天空,雄鹰呼啸展翅而过,远方的山川河流,一片绿色的原野山脉,大好的山河景色尽收眼底,而自己所在的这个位置却是:山崖绝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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