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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心痛送别

“这就是你们说的白天活人夜晚丧尸,死后复生的情况啊?”在踏入西陵镇的地界后,花影月就很肯定这个诡异的小镇被什么东西操控着,才会让人晕头转向。

“嗯,每天晚上都是这样。”

等镇上的民众再一次全部死去后,大家习惯性地升起了火堆,烧上水,围绕着篝火睡觉、聊天,度过漆黑寒冷的夜晚。

莫凛将花影月揽进怀里,单独坐在一个小火堆边,“月儿,关于这里的事情你怎么看?”

“我们只是想要完成任务而已,这个小镇是如何的跟我们有关么?”

“你的意思是不管这里了么?”

“有什么不好的呢,这样的一个地方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就让这么一个完美的乌托邦永远存在于我们的记忆里,不好么?”

说完,花影月朝着黑黢黢的山林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往莫凛怀里缩了缩。这山里的夜真的是太冷了,升到八级的她随着人类感觉的恢复,反倒对温度变化要敏感的多。

“那好吧,那我们明天早上就跟大叔他们辞行吧。”这些天的相处说没有一点感情是不可能的,西陵镇的人不仅没有要伤害他们的意思,反而让他们过了一段特别难忘的日子。“不过,你确定我们明天真的可以离开么?”

“我想他会让我们离开的。”今天的“雷域”已经足够威慑他了。

“他?你知道什么,不打算告诉我么?”莫凛扳住花影月的头,有点吃味地道。

轻轻在莫凛唇上舔了一下,“嗯,就让这个秘密永远成为秘密吧,这样我们的记忆才会只有最美好的一面。”

“真拿你没办法。”莫凛回应着花影月的热情,“都听你的。”

相拥相吻的夫妻比火堆给人的感觉还要热烈,让人既羡慕又无语。

坐在另一个篝火边的裴一诺,自从花影月来了之后,感觉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不管是“煊衍”联盟的人还是西陵镇的镇民,甚至她都觉得这几天,有好几个大婶对她指指点点,互相咬耳朵说笑。

她敢保证她们说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也怪自己表现得那么露骨却得不到一点回应。这会儿正主出现了,她的地位不尴尬才怪了呢。要是花影月永远从这个世界消失就好了,那她就不用承受这所有的一切,莫凛也会成为她的人。

变化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上一秒还在跟镇民们恋恋不舍的道别,下一秒所有的画面急速扭曲。曾经温馨美好的家园变成死气沉沉,荒芜凄凉的郊野,唯独只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低垂着头,发出愤怒的嘶吼,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洋洋?”莫凛没想到幕后的操纵者竟然会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孩子,总是缠着他跟他闹,跟他笑的单纯的孩子,“怎么会是你,洋洋?”

“小心,他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我想应该是有谁泄露了关于小镇的真相给镇上的人,导致这个虚幻的世界瓦解,让洋洋连最后一点幻想都破灭了。”

“所以昨晚你才……”

“嗯,没想到他还是保不住曾经的记忆,现在的洋洋很危险,切不可放松警惕。”

邱洋洋开始急速变化,褪去了阳光活泼的外形,面目狰狞扭曲的丧尸形象,让莫凛头一次为丧尸觉得心痛。

“到底是谁?是谁那么多事?”痛苦地朝着人群大吼,所有人都被愤怒的莫凛,残酷的真相给惊呆了。

原来一切不过是洋洋的奢望,即使变成了丧尸他还是不能忘记自己生活的小镇,镇上欢乐的大家,想要跟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不被外界打扰。

可是他辛辛苦苦维持的一切,那么渺小的愿望都因为他们中的某一个人,而毁于一旦。让本来的邱洋洋变得这么可怕,这么让他们难以下手。

“到底是谁?”人群里开始重复地询问,每一个人都不断地不断地问着这样的问题。

“对不起,是我。”诸葛淼淼看了咬着嘴唇为难的裴一诺,最后还是顶着所有人的视线,硬着头皮站出来,满脸都是羞愧和后悔。

“真的是你么?”莫凛咬牙切齿地吼道。

“对……对不起……我只是……只是不想再看到大家每天晚上都承受被丧尸……所以才……我不知道……不知道真相是这样的。”诸葛淼淼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裴一诺在跟那些镇民说话的时候,她就站在一边,原本以为她们这么做是为了镇民们好,没想到会适得其反,让事情变得无法控制。

花影月拉住想要冲上去打人的莫凛,对他摇摇头,“还是先看看洋洋的情况吧。”

花影月话音刚落,邱洋洋就发出了尖锐的嘶鸣,带着满腔的愤怒冲了过来。

十几个异能等级不低的男人,竟然连一个丧尸小孩都对付不了,说出去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但是花影月清楚,因为这个丧失小孩不是别人,是跟他们一起生活了好些日子的孩子。

这些男人也是有血有肉的,他们的感情并不会比女人少多少。在这个小镇他们体会到了久违的家的感觉,邱冬冬大叔,邱琴大婶,他们就跟自己的父母一样,这些日子对他们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

所以邱洋洋于他们而言,也就跟自己的弟弟没什么区别。何况他们昨天还一起打打闹闹,说着家长里短,大家都是那么的开心快乐。

这让他们怎么下的去手,惯常带着杀意的异能,这会儿也都收敛了威力,只是想要束缚而不是伤害。

这样放任下去也不是办法,失去了唯一的精神支柱,邱洋洋已经开始癫狂,他不再记得莫凛,不再记得陪他一起玩耍的叔叔和哥哥们,他只想要杀了毁掉他希望的人。

花影月控制着雷电的威力,化鞭为绳将邱洋洋整个困得动弹不得,跌倒在地上。

“月儿,别伤害他。”

好笑地望着一群男人,眼巴巴地瞅着她,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是乞求,“只是让他昏过去了,不会真的伤害到他。不过,我说你们啊,难道真的忘记了洋洋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丧尸,跟人类是势不两立的。”

“不,才不是这样的。”一个看上去二十刚出头的男人走了出来,大声反驳,“洋洋虽然是丧尸,但是绝对没有伤害过人类,不然凭他的能力,怎么可能等级还只是四阶呢。洋洋只是想要跟家人一起而已,他连外面的世界都没有去过……”

“那你怎么解释来做任务的那些人去了哪里?”花影月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残忍,一次次逼迫所有人面对现实。

“这个……说不定他们都是饿死的呢?也不一定就是洋洋吃了他们呀。”对上花影月戏谑的笑,男人一下子泄了气,说话的底气全无。

“羽……羽哥哥,洋洋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为了维持小镇的存在,我必须要吃人。”清醒过来的邱洋洋,艰难地抬起头说道。

“洋洋。”徐书羽不自觉地想要伸手去解开邱洋洋身上的雷电绳索,将他抱起来。

“书羽。”单于衍大声制止了徐书羽的动作,其他人也都悲痛地看着邱洋洋,没有任何行动。

“衍哥,洋洋他……”

“羽哥哥,莫凛叔叔,单于叔叔……谢谢你们,这些日子洋洋觉得很开心,大家在一起真好。不过,阿姆说过梦终有醒过来的一天,不吃人的我本来也快坚持不下去了。”谁说丧尸没有感情,谁说只有人类才会流泪。

邱洋洋断断续续地把他这一年多的经历当成故事讲给他们听,这个幸福里带着悲伤的故事让所有人都动容,不少人都强忍着不让眼眶里的泪珠滑下。

“对不起,对不起……月儿婶婶,送洋洋去阿爸阿姆那好不好?”邱洋洋哀求地看着花影月,他真的累了,能在最后有这么快乐地记忆,阿爸阿姆也会替他开心的。

“洋洋。”徐书羽没想到邱洋洋会自己求死。

“羽哥哥,洋洋好想阿爸阿姆还有镇长爷爷……”

邱洋洋都这么说了,所有人都只能痛苦地闭上眼睛,不去看那残忍的一幕。

“月儿,拜托你……”

“我知道了。”花影月在所有人都不忍心的时刻,将邱洋洋卷到自己的面前,最后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洋洋,要幸福快乐。”

极力忍住想要咬人的冲动,邱洋洋僵硬的把头放在花影月的颈窝处,“月儿婶婶,你跟莫凛叔叔也要幸福哦。”

“啊——”一声撕裂天际的哀嚎过后,邱洋洋在雷电的力量下彻底灰飞烟灭,连尸体都没有看到。

“洋洋——”最后一刻,徐书羽等人还是睁开了眼睛了,亲眼见到邱洋洋带着笑容离开了这个世界,去往了他阿爸阿姆在的地方。

“我想你们都错了,洋洋不是四阶而是六阶,而且他是经过特种变异的精神系丧尸,恐怕天地间目前也只有他这一个。若是他想要杀你们,就算是莫凛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没办法用特殊手段探测周围环境的原因。”

“六阶精神系?”莫凛瞪大了眼睛望着邱洋洋最后站立的地方。

“嗯,或许是因为他对于西陵镇的执念太深的关系吧,不肯接受事实,不断幻想最后真的成就了这等虚境。只要他不断地维持着小镇的日常,他的精神力就在不断消耗,所以他如果不能及时补充能量,也还是会死去的。”

至于为什么他们看到的会是四阶,还不是因为那个小家伙害怕自己失控,真的伤害到他们这些哥哥和叔叔,强行压制了自己的实力。

人若没有了情感跟野兽有什么分别,只可惜人跟丧尸永远不可能和平相处,当这条食物链建立起来后,这两个不同的种族只能在纷争中求生。

“回去吧。”花影月走到莫凛身边,牵起他的手,给他一点仅有的温暖。

不管是西陵镇还是邱洋洋,他们不会因为环境的消失而从他们的记忆里抹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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