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验人心的方式很多,最好的方式则是用人性得到答案。
——良丰子
今夜,微风,万里无云,雀台里,几个花卫草侍,端上美酒佳肴,玉盘珍馐,前来侍候。
我后土在北席地而坐,穆棱、初雪和龙佑则在我的对面,东面是青璃和毕方,西面是章洛和含玉,而精卫则在一旁站着,不敢上桌。
“精卫,在那傻站着干嘛,过来坐啊!”我招呼道。
“还是别了,我又不能喝酒,你们聊,我在一旁伺候着就行了!”精卫不好意思的拒绝道。
“今儿大家都在,你又何必那么拘谨,赶紧来吧,人到齐了我们好开饭啊,我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穆棱赶紧起身拉着精卫,但精卫还是不太情愿。
“到齐了?没请我吧!”
众人定睛一看,一素衣男子屹立在雀台之上,他横眉竖目,满身的泥土芬芳,只见他瞥了一眼青璃和毕方,还没等我安排,就随意的坐了下来。
“良丰子?”我轻笑道,“难得啊,难得你今天能来!”
“圣君!”良丰子拱手作揖道,“良丰子不请自来,还望圣君恕罪!”
“有何罪可恕,入座就是!”我看了一眼精卫,也招呼她赶紧入座,良丰子不来则罢,一来,整个宴席之上的气氛瞬间肃穆起来,但我感觉最为尴尬的,是青璃和毕方。
“良丰子,上次你救我性命,我敬你一杯!”青璃尴尬的举起酒杯,但被良丰子左手伸掌回绝。
“先不急!”良丰子脸上依然没有笑意,我不知道良丰子是不是今天来捣乱的,所以我想看看他想说些什么。只见良丰子缓缓起身,举起一杯美酒一饮而尽,他用衣角缓缓的擦拭嘴角的残酒,缓缓地说道,“各位,我良丰子,出身卑贱,我本是一只角瑞灵兽,不像精卫,青璃和毕方,都是神鸟,与各位相比,我真的没有资格坐在这雀台之上,与各位畅饮叙谈。”
良丰子说罢,毕方和青璃显然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今日,不止是圣君,后土娘娘也在此,我良丰子斗胆问问圣君和娘娘,这世间有何种生灵,一生下来便是卑微下贱的?!”
良丰子句句铿锵有力,不止是我,就连后土也无言以对,我和后土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二千多年前,我来到天山,希望圣君准许我加入灵族,可是,青璃,毕方,你们为何会对我百般刁难!”良丰子眼神忧伤,却又夹杂着一丝愤怒。
“良丰子,我当时就说了,不是什么生灵就可以随随便便加入灵族,所以...”毕方说道。
“所以你们就有资格,我就没有!那我问你,当年圣君夫人携灵入世,才有了我天山大好的风景,才能有我灵族如今的繁荣景象,但是圣君夫人当时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良丰子愤怒的看着毕方和青璃,“你们说,我说的有理吗?”
“有理有理!”我看眼前的气氛着实有些尴尬,慌忙鼓掌打断了良丰子,“良丰子,你这几千年,日日夜夜都在修行,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今天高朋满座,你给我个面子,旧事就不要再提了,往日的仇怨也一笔勾销,好吗?”
“圣君,你又误会我了,我今日来,并不是想谈旧事,也不是要存心破坏了这夜间的宴席!”良丰子从袖中缓缓掏出一个黑色的匣子,他缓缓打开,里面竟是数颗黑不溜秋的药丸。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看着良丰子。
“毒药,吃下去不会死,只是会痛苦万分,药效也不是很久,大约三个时辰左右,不过圣君,这不是给你准备的!”良丰子淡淡一笑,将药丸递到了穆棱和毕方的面前,“圣君说你们对我有所愧疚,让我不要再谈往事,那么,你们可愿意吃下这药丸,以惩罚你们当年对我犯下的过错呢?”
“良丰子,今日本是圣君的宴席,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解决吗?”穆棱黛眉紧蹙,显然她对良丰子的所作所为不能理解。
“我吃!”说罢,青璃拿起一颗药丸送到了嘴里,毕方见状,一咬牙,也吞了一颗。
“哼哼,再见,不打扰了!”良丰子冷哼一声,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只见青璃和毕方浑身黑雾缭绕,面色苍白,青璃捂着胸口,表情痛苦,而毕方则额头生汗,单手扶住桌角,众人皆待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良丰子,你也太过分了,你怎么能...”
穆棱正要指责他,却被青璃给拦了下来,只见青璃和毕方慢慢恢复正常,脸上的气色也好了许多。
“良丰子,这不是毒药吧?”我朝他淡淡一笑。
“他们两个,为了天山,日夜操劳,一个坐镇在这里,一个飘落到远方,灵力消耗过于严重,这丹药虽不是什么名贵药材所制,但也是我几百年研制的心血,各位如果不嫌弃,那匣子里还有很多,良丰子告辞!”
似乎经历一场大雨而突然又是晴天一样,众人皆不知说什么是好,只能看着良丰子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青璃和毕方相互对视了一下,皆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说你们两个以前干的都是什么事!”我无奈的朝毕方和青璃摇了摇头,“幸亏你们都吃了那药丸,不然良丰子肯定觉得你们不是真心对他有愧,怎么样,你们现在什么感觉!”
“三千年前,是我们不对,既然良丰子他原谅我们了,那以后找个时间,我们会跟他好好道歉!”毕方说罢,自饮了一杯。
气氛又开始变得活跃起来,大家有说有笑,且食且饮。不一会儿,菜肴都已消耗殆尽,只剩下那似乎永远都喝不完的美酒。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穆棱和初雪似乎已经喝醉了,她们两人面色绯红,互相依偎着聊起天来,而含玉则倒在章洛的怀里呢喃着什么,但是章洛却在和龙佑碰杯而饮,毕方和青璃连同后土到没有喝醉,他们在那边聊着什么我也没听清楚。而我,则是抱着酒壶,独自畅饮起来。而精卫也没闲着,只是在一旁看谁没有酒了,来回斟酒罢了。
“龙佑,其实,其实我很佩服你!”章洛眯着眼睛,浑身摇晃的和龙佑碰杯,“你知道吗?那天在曲阜,你把我打的很狼狈,不知道穆棱这小姑娘有没有告诉你,我的眼睛都被你打瞎了!”
“是么?哈哈哈,章洛,你还真别说,使兵刃什么的,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要论法术,你从那什么千乘丘一那学来的,还不及我十分之一呢!”龙佑说罢,又拿起酒杯大喝了一碗。
“别给我提那千乘丘一,喝酒,喝酒!!”章洛说罢,又敬了龙佑一杯酒。“说说吧,咱俩之间这仗,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