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退下之后,丽妃这才让莫如雪起来,“莫才人,你还真是有本事,你入宫才几个月,就如此得宠,连本宫都被你比下去了。”
莫如雪微笑着摇头,“臣妾担不起娘娘这么说,娘娘高贵美丽,臣妾及不上您的万分之一。”
丽妃冷哼了一声,“本宫问你,你费尽心思的陷害本宫,到底想做什么?”
莫如雪摇了摇头,“娘娘误会了,臣妾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想要查清楚我莫家被灭门的真相。”
看着那些刚刚被送过来的羊脂玉,丽妃咬了咬牙,“可是本宫恨你,就是因为你的出现,皇上不再如以前那般宠爱本宫,莫如雪,本宫多希望你现在就去死啊!”
莫如雪毫不退让,“所以,娘娘伙同了您的父亲林尚书,让臣妾声名狼藉,对吗?要是臣妾背尽了骂名,自然没有办法跟娘娘争宠了。”
“莫才人,本宫才是现在的妃嫔之首,你最好还是安分守己。”
丽妃对莫如雪一直就没有好感,莫如雪也不想在永宁宫待下去,就干脆离开了这里。
扶着银铃的手,莫如雪走在回月华宫的路上,此时,她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人,这个时候,或许她可以借助陈昭容的龙胎,解决眼前的问题。
可是,陈昭容现在怀着身孕,眼看着荣华富贵就要到手了,也不是特别情愿跟莫如雪冒这个险。
“昭容娘娘,你现在的意思,是不愿意做我拜托你的事情吗?”
莫如雪来到凝香宫,本来就是想求陈昭容帮她的,可是陈昭容竟然这样看重眼前利益,背弃承诺,莫如雪心中恼怒,却还没有其他的对策。
“莫才人,本宫能够体谅你的心情,但是这件事到底也是关系到本宫肚子里的孩子。你怎么也不能这么自私,让本宫的孩子做你查清真相的代价吧?”
两人当初定下的约定,就是莫如雪不能强求陈昭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不过,陈昭容这么不情不愿的,对于自己的恳求置之不理,真是太自私了!
莫如雪愤愤离开,“昭容娘娘,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做人要知恩图报,你总会为你的自私自利付出代价的。”
陈昭容望着莫如雪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有一股寒意,自己按照父亲所说,断绝与莫如雪的联系,到底对不对呢?
林尚书对自己父亲施压,陈昭容不得不这么做,保住陈家,是当务之急。
莫如雪咬了咬牙,看来,林家比她想象中的更难对付。
谢长珩今天晚上到了永宁宫去留宿,还赏了不少精致的玩物器具,倒是月华宫,除了收到赏赐的深海夜明珠之外,什么都没有。
丽妃笑着接驾,“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长珩打量着丽妃,淡淡的答应着,“爱妃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吧。”
丽妃今夜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裙,在如水的月色下,显得格外妩媚娇媚。可这红衣,也不是谁都能穿得了,在谢长珩眼里,他见过穿红衣最美一人,莫过于当年在雪地起舞的莫如雪。也是那一次见面,让他对莫如雪一见钟情,自此,任何人再穿红衣,在他眼中,也及不上莫如雪的一半。
得知今夜谢长珩要过来,丽妃也是精心准备了的。不仅仅在妆容打扮上下了工夫,就连晚膳的菜式,一饮一食都亲自监督小厨房做好。
从前没有莫如雪的时候,她可是一枝独秀专宠,可自从有了莫如雪,谢长珩待她,再不像从前那般。所以,趁着今天晚上这个难得的机会,一定要想尽办法挽回圣心,免得以后再被莫如雪骑到头上来。
第二天早上,谢长珩从永宁宫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上朝了,下朝之后还是去了永宁宫,在丽妃那里用了早膳,就一直待在永宁宫没有出来。
如此反反复复,接下来的几天,丽妃又恢复到了从前专宠的日子。
这样一来,月华宫的处境在外界看来,变得非常不妙,月华宫的莫才人和丽妃是仇人,丽妃专宠,怎么可能放过莫才人呢?
可是,莫如雪却很清楚,接下来正是她苦心安排已久得到的时机,这个时候,正好出手调查。于是,就让银铃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告诉了谢长璟,务必趁着自己失宠的这段时间,将林尚书府探查清楚。
果不其然,三天之后,谢长璟让银铃传回了消息,林尚书府的确曾经派过杀手杀她,可是当初灭门的人,却不像是林尚书府派的。
莫家从前与殷太妃交好,先帝还在的时候,与殷太妃敌对的除了太后,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在莫家灭门时,已经被打入了冷宫。
而最巧合的事情,这位秦太妃入宫前,还与林家有过渊源。
若想要知道这件事,到底还是要去见见这位秦太妃,从她那里,应该能够获得不少线索。可是先帝驾崩,这位秦太妃因为没有子嗣,按照宫规,和其余嫔妃都被送到了慈心庵修行。也就是说,想要见到秦太妃,就必须去一趟慈心庵才行。
莫如雪心中暗暗思忖着,要如何出宫,去一趟慈心庵。
现如今,她已经失宠,在宫中行动起来还是方便些,说到出宫,后妃要出宫,那里有那么容易?
她吩咐了银铃,想办法让谢长珩到自己这里来见一面。
谢长珩对她果然是有求必应,深夜,等到丽妃睡着了之后,他就从永宁宫离开了,躲开所有人的注意,到了月华宫。
“你的宫女说你有急事想要见朕,雪儿,到底是什么事?”
莫如雪微微欠身,“皇上,臣妾想要出宫,不知可不可以。”
谢长珩稍微一愣,看着她,问道:“你为什么突然间要出宫?雪儿,朕对于你的一切要求,都尽力满足你,你想查清真相,朕答应你配合你的一切计划,可你现在……”
谢长珩的话还没有说完,莫如雪就主动扑进了他的怀中,“皇上,求求你……这件事我必须要出宫去办,莫家灭门案的线索,就在宫外的慈心庵中。”
谢长珩轻抚着莫如雪的秀发,“雪儿,朕想要你开心,但是也怕会失去你。你出宫去,朕难免会担心。”
“皇上,你应该清楚,在冤情还没有昭雪之前,臣妾是怎么都不会离开的。另外,臣妾有一个请求,关于陈昭容的父亲,望皇上好好保护,昭容娘娘有孕,她的父亲却在被林尚书威胁,所以……”
莫如雪话也没有说完就沉默了,她知道自己这样的要求的确是很荒唐,但是她也是在真心的恳求谢长珩,希望他能允许自己去一趟慈心庵,因为慈心庵中藏着的秘密,对她来说真的是重要万分的。
谢长珩沉默了一会儿,须臾,终究还是答应了,对于莫如雪,或许他终究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第二天早上,莫如雪还是去了一趟永宁宫,这个时候丽妃正得宠,看到失魂落魄且又消瘦了几分的莫如雪,心中有说不出的痛快。
只是莫如雪走到她面前的时候,根本没有行礼。丽妃有些不悦,“莫才人,你身为宫妃,见了本宫,怎么连最起码的请安问好都不知道了?”
莫如雪轻哼了一声,却也并没有给丽妃行礼,反而用不屑的语气说道:“娘娘可真是好本事,让尚书大人在朝堂上给臣妾泼尽了脏水,让臣妾声名狼藉,如今娘娘终于如愿得宠了,应该很高兴吧?”
丽妃听了,气得俏脸通红,“莫如雪!你好大的胆子,本宫还没有追究你不知礼数,你反倒开口顶撞本宫,你是不想活了吗?”
莫如雪并没有半分害怕的神色,“娘娘,后宫争宠,向来是无所不用其极,只是臣妾并没有想到,娘娘为了夺得皇上的圣宠,竟然挖空了心思对付臣妾一个小小的才人,这算是赏了臣妾面子,抬举了臣妾吗?”
这莫如雪越说越过分,丽妃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一旁察言观色的小宫女会意,连忙跑去请谢长珩过来。
小宫女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谢长珩说,莫才人怎么怎么顶撞丽妃,又是怎么怎么以下犯上,顺便还添了一大瓶油,加了一大勺醋。真是把丽妃说得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把莫如雪说得则是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谢长珩知道,这是莫如雪为了出宫在找借口,自己也早已答应了会配合她的计划,便将计就计,随着小宫女的引领,到了永宁宫。当然,也就没有错过莫如雪精心策划安排的一场大戏,丽妃被莫如雪的话气得快要发狂了,一见到谢长珩来了,连忙冲了上去哭诉自己多委屈。
谢长珩当然也就装出很心疼丽妃的样子,当面就斥责了莫如雪,让莫如雪以得罪丽妃的名义出宫反省思过,到慈心庵去静心反省。
莫如雪如愿被送出宫,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止是漫长的去往慈心庵的路,在这条路上,怕是危险重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