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前来看热闹的正式弟子,已将小小的临时弟子试炼场围得水泄不通,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御兽宗的昌甫与白禾两人正眉头紧皱地瞧着沈云。
白禾许久未见沈云,只见他运转起龙阳诀来似是极为吃力,连第一盏灯也是玄之又玄的堪堪熄灭,心下不禁感叹,只不过修行五日,时间太短,根本无法精通,接下来的两盏更麻烦。
昌甫心中更是担惊害怕,不由得紧张说道:“沈云的实力咱们是再清楚不过了,但他都如此吃力,其他弟子……唉……没想到还未曾与他成为同门师兄弟,他便要被驱逐了……”
而沈云一直留意着围观众人的交谈和神情,忽见蔡瑾挤进了人群之中,神色轻松地站在一众弟子面前,立时振了振精神,嘴角一笑,周身顺势爆发出一道道狂暴的灵力,以他为中心激荡出去,直吹得周围弟子的长袍猎猎作响。
感受到从沈云身上散发出来的狂暴灵力,不禁令周围一众正式弟子纷纷大惊,对沈云的实力也开始重新审视起来。
而沈云则是一脸郑重,周身的赤金光芒更盛,与天空中渐升的炽阳交相呼应,宛若降世神灵般庄严,只听他口中一声暴喝,七灵幻灯的第二盏立时熄灭,从身体中激荡出的灵力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继而让围观之人惊呼连连。
长溪与惜梦站在众位精英弟子的最后方,见到沈云此刻才算是认真起来,轻笑道:“这家伙行事太过诡异,又不是做不到,之前非要故作羸弱作甚?”
惜梦凝神,淡淡回道:“看他刚才左顾右盼的模样,大概是在找什么人吧!”
而站在精英弟子最前方的林子祁见到这一幕,脸上顿时一黑,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暗自劝慰着自己,这次一定是懵上的,第三盏的力道,他一定控制不好……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见到沈云分毫不差地灭掉其七灵幻灯第二盏之后,蔡瑾便更加放松起来,美目流波中散发着动人的神色,一脸赏识地瞧着沈云。
此时,沈云瞧见林子祁脸上焦急不安的神色,心中畅快,暗道,既然如此,再给你添把火!想到此处,他不再犹豫,周身赤金再次闪过,第三盏瞬间熄灭!
此时,沈云已经丝毫不差地完成了龙阳诀的前三层试炼,而其余一众弟子见状,不禁纷纷感叹,五天时间内,这家伙就掌握了前三层,这份资质,放眼整个龙阳宗,似乎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
然而沈云此时却大笑一声,说道:“林子祁、沈长博,瞪大了你们的狗眼看清楚!”
话音未落,一女子惊叫道:“这家伙!难道还能再灭一盏吗?”
听她一喊,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沈云身上,瞬息之间,随着他一声暴喝,第四盏再次熄灭,紧接着数个呼吸之后,第五盏也随即被扑灭!
围观众人,除了与沈云一道修炼的临时弟子们,其余皆陷入一片惊恐的哗然之中。
就在沈云扑灭七灵幻灯的第四盏时,林子祁已是面如死灰,现在五盏皆灭,他竟是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中翻江倒海,一丝丝未知的恐惧渐渐侵蚀了整个心神。
沈长博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阴冷笑道:“真是个经不起风浪的家伙,沈云再强,也不代表所有弟子都能通过,这时候就这副模样,能成什么大事!”
他的话,如救命稻草一般,顿时让林子祁重新回过神来,但眉目间担忧和焦急的神色却是难以掩饰。
沈云站起身来,嘿嘿一笑,说道:“想不到你还能镇定自若,还算有个男人样,那就继续!”
随即他大手一挥,所有临时弟子纷纷踏入了试炼场中,盘膝而坐,面对着一盏盏七灵幻灯,开始运转起了龙阳诀,不过数十个呼吸间,便有近多半数人完成了前三层的试炼,轻轻站起身来,挺直了腰板,走了出去。
接下来,不断有人渐渐起身,三三两两的离开了试炼场,而此时每站起一人,林子祁的心就像被利刃一次次铰割,随着离开的人越来越多,他不禁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此时,场中只剩下一个身形娇小的少女,而她面前的七灵幻灯已被熄灭了前两盏,缓缓睁开双眼,望着周围空空荡荡,她的额头不禁布上了一层汗珠,众人的目光也尽数聚集在她那纤瘦的身影上。
深深地呼吸了几口,这少女回忆了一遍所有的要诀,屏息凝神,一道灵力瞬时激射而出。
沈云的灵力一直覆盖着整个试炼场,感受到她所轰出的灵力恰到好处,略有些紧张的神情立刻平稳下来,面带轻松的笑意,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之时,少女身前的七灵幻灯,第三盏与第四盏几乎同时熄灭,顿时围观人群之中齐声哀叹,不想到最后百余人的试炼功亏一篑。
一名武修宗的弟子叹息道:“太可惜了,只差这一点点,所有的临时弟子就能通过龙阳诀的试炼了,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
他旁边一女子正色道:“即便如此,能做到这样的,也是前无古人了,这一届的弟子都不容小视!”
她的话倒是引起了周围众人纷纷附和,但此时结果已经揭晓,沈云与林子祁之间的赌约也该到了兑现之时,众人不免替沈云感到惋惜不已。
而此时的林子祁却是状若癫狂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在试炼场中疯狂的大喊大叫,发泄着内心的压抑,许久之后,才渐渐平复下来,目光转而变得阴鸷起来,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只看得围观弟子面露不屑,转而要散去。
他快步走到沈云面前,大笑道:“嘿嘿,现在也该到了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回去收拾收拾,准备滚出龙阳宗吧!”
沈云不慌不乱,沉稳的脸上却转而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缓缓说道:“你看看那边再说这话!”
听闻到沈云如此一说,准备要离开的围观弟子与林子祁一道,顺着沈云伸手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见一青袍虬髯的长者正紧紧攥着战铜的右手腕,直疼的战铜冷汗直流,口中嘶嘶不断。
“战铜,你好大的胆子,身为龙阳宗长老,竟做出如此卑鄙下流之事!”
这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与沈云一道的临时弟子刚才还沉浸在失利的沉重之中,而此时异变陡生,继而将目光凝聚在战铜和那位青袍人身上。
昌甫惊奇说道:“这……不是尚刑殿的首席长老裘连升吗?这样的人物竟然会出现在弟子们小打小闹的赌约之地,难道沈云有这么大的脸面?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白禾闻言,不禁目光呆滞的点了点头,继续向前看去。
此时,沈云迈着沉稳的脚步,轻轻走了过去,沉声道:“战铜长老,你不肯指导我们修行龙阳诀也就罢了,身为龙阳宗的教习长老,竟然做出这种肮脏龌龊的事情来,啧啧啧,真是给长老们丢尽了脸面!”
战铜高举着胳膊,被裘连升紧紧攥住手腕,疼得他半蹲在地上,冷汗直流,而裘连升身为龙阳宗的尚刑殿首席长老,掌管着整个龙阳宗刑罚事务,乃是权力核心的人物,地位极是尊崇,他又哪里还敢狡辩,只能哭喊着说道:“我只是气恨沈云对长老们不恭……所以才出此下策,裘长老手下留情啊……唉吆……”
听着战铜口中吃痛连连,围观的众弟子倒是暗自叫好不绝!
此时,蔡瑾也快步走了过来,娇声喝道:“战铜,你以为裘长老前来只是为了这件事吗?你做的好事,龙阳宗上下有谁不知?恶有恶报,也该让你有所收敛了!”
战铜闻言,虽然手上吃痛,但却咬牙回道:“蔡瑾,你这不知检点的臭丫头,别以为你家族势力大,就能随意污蔑!”
蔡瑾娇躯一震,冷哼道:“我污蔑你了吗?众位龙阳宗的弟子,你们在临时弟子试炼时,有谁没有受到过这家伙的勒索?有的站出来帮他澄清!”
此言一出,战铜方才还一脸蒙冤的神情即刻消散一空,而站着围观的众弟子,却是无一人站出来替战铜说话。
裘连升再次声音低沉地说道:“战铜,你滥用教习长老的职权,向参加试炼考核的临时弟子索取钱物,这事,尚刑殿已经查了不止一天两天了,你还敢狡辩吗?”
此时众围观弟子中,不知是谁大喊道:“没错!当年就是他向我们所要钱财,谁给了他就悉心教导,传授掌握龙阳诀的关键法门,不知道有多少家世单薄的师兄弟因为这被驱逐……”
他的话犹如炸药的引信,顿时让围观弟子炸开了锅,纷纷诉说着战铜的罪行。
裘连升暴喝道:“战铜!你可听到了!给我立刻滚到尚刑殿,等待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