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一楞一楞的,根据他的描述,这极有可能是只妖怪啊!
我和云娘对望了一眼,我们默契的达成了共识,看来她也是这么人为的。
“那后来呢?”
我接着问。
“后来,我们工地就开始即二连三的死人……”
张正侠继续用他一贯的带着闽南语调的普通话跟我讲述后续故事。
救回来了一个,死了一个,张正侠对死去的那个人是又遗憾又愧疚。他没有看到王飞和张南所说的那张脸,他只是觉得脚下确实有异常,只是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他联想到了一些非人的东西,例如妖怪,然而,他为什么没有感到丝毫的妖气呢?
他从小在深山跟师傅学道,不至于有没有妖气都分辨不出来。
可事实上,他真的没有感觉到丁点儿。
他百思不解地走在河边,两边是崇山峻岭,原先这里有一座公路铁路两用桥,连接着两座城市,甚至是全国南北的铁路运输,可是洪水中桥梁被冲垮了,如今只能看到的是两座桥墩顿。
新桥的图纸已经设计好,可准备工作还没有都做好,就出了这样的怪事,让他心怎么能放得下来。他始终有一股担忧。
月色明朗,月辉之下,大河两岸笼罩在一片玉色的辉芒之中。
他清晰的看到在一个浅滩上,有一个人影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
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
他拿出红外望远镜,仔细一看,那是个好像是他部队里的。
他慢慢的走过去,对方全神贯注的不知道在干什么,竟然没有发现他的接近。
“嘿,你在干什么?”
他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那人回过头来,是新近入伍的一个新兵,名叫林跃。迎接新兵的时候,他坐在第一排第一个,所以张正侠印象深刻。
“哦,长官,怎么是你?”
他急忙站起来敬了一个军礼。
神色很是慌张,因为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张正侠曾经严令夜晚不许靠近河边。虽然他没有说这是为什么,也严令张南和王飞不许胡说八道,扰乱军心,但对于一个刚入伍的新兵来,纪律性还不是很强的新兵来说,那条禁令压根就没有进他的耳朵。
所以林跃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只是觉得,这河里一定有大鱼,而他自己又是个酷爱钓鱼的发烧友,所以顶风作浪,偷偷的带着渔具来到了浅滩上,他想钓几条大鱼,明天交给伙房,也许领导一开心还会表扬他呢。
多么单纯好笑的想法,张正侠听完他的解释,又好气又好笑,于是再三叮嘱他下一次绝对不可以出来,这一次就念他初犯饶了他。顺便他没收了他的渔具。
“是!长官!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这时候林跃突然指着水面叫道:“长官,你先让我把这条鱼拉上来吧!”
说罢不等他答应,兴冲冲的去拿钓竿,原来有条鱼上钩了!
“哎哟,好沉啊!”
林跃使出了吃奶的劲,可那东西纹丝不动,好像和他耗上了。
好在他的钓竿十分结实,据说能拉得动好几吨重的东西,当然那价格也是不菲的。
张正侠见状,不免心里也有些奇怪,于是上去帮他一起拉,结果手里沉得感觉像是拉住了一块大石头,那石头终于是松动了,一点点向岸上移动。
然而,待那鱼接近了岸边的时候,他心里骤然一沉,急忙拉住林跃往后退,大声道:“快松手,撤退!”
林跃不明所以,一手扯着钓竿还舍不得放开:“等我把我的竿拿上来!”
不等他说完,那水里哗啦一声,跳出来一个庞然大物,像小山似的,张正侠几乎惊呆,好大的一条鱼!
只见水里探出了一个巨大的鱼头,这的的确确的是一条鱼,两只鱼眼长在脑袋的两侧目露凶光,下面是巨大的鳃,一张一合,下颚无比的宽大,导致了它的嘴巴就如鲨鱼一般大小。
张正侠很快想到了上一次遇到的怪物,想到了张南王飞口中的描述,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看到的是一张人脸,而他看到的是一张鱼脸。
“快走啊——”
林跃吓傻了,他的叫喊对他来说就像隔了一层隔音墙,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张正侠使出全力拖着他往后退,可还是晚了一步,那大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张开布满尖牙的嘴巴,一口咬住林跃的腿。
“啊——”
寂静的夜,被他突如其来的惨叫声打破了。
与此同时,张正侠的枪也叩响了扳机,两发子弹对着怪鱼的眼睛射去。
说来也怪,那子弹却没有射中,却被鱼怪的尾巴掀起的巨浪打飞了。
张正侠暗叫不好,棘手了。
这一定不是一条普通的鱼,他的直觉告诉他!
他迅速换了一把活力更大的枪,每一颗射出去的子弹都像是一个小型炸弹,量它再结实的皮肉一定也是躲不过去的了。
果然这一次,他击中了怪鱼的身体,那庞然大物吃痛的松开嘴巴妄想往水里逃。
张正侠一个箭步冲上去,扯住鱼竿死命不放。
他也是个牛脾气的人,既然交上手了,哪里能放它逃走。
林跃的鱼竿和鱼线也确实结实的可以,竟然这样都没有挣断,那大鱼被张正侠死死的拖着也游不走,两个人在那里僵持着。待它的脑袋一露出水面,他就往死里打,水面漾起了别样的颜色,是那鱼怪受伤所致。
“好家伙!我非逮着你,明天犒劳兄弟们!”
张正侠发誓。
这时候两岸响起了人声,一定是枪声惊动了营地的官兵,大大小小的灯光朝着他们移动过来。
那鱼怪象是急了,猛烈挣扎了几下,却没有挣脱,然后却不动了。
张正侠惊愕的发现水里泛起了一阵幽蓝色的光芒,随之而来的是他身上的摄魂铃丁零当啷的响。
妖怪,是妖怪!
妖气让张正侠顿感热血沸腾,他身上的摄魂铃终于感受到了妖气了。正如他猜得一样,果然是只妖怪。
蓝色荧光形成了一个人形,他慢慢的爬上岸,月光之下,是一个满头披着墨绿色头发的女人的脸,鼻子上却套着一个闪闪发光的鱼钩。
原来是这个东西套着她,她越挣扎那鱼钩就陷得越深。
他连忙拔出桃木剑,拿出镇妖纸纸符,毫不犹豫飞过去。
那女妖正在曼斯条例的弄着鱼钩,好像对纸符没有感觉,又或者是根本不懂锝面前的男人为何凶神恶煞的拿着一张黄不拉叽的画着乱七八糟图案的黄纸以及举着一根木头做的剑要干什么。
“要么是她太强大,要么是她太天真!”
这是我对那女妖的评价。
“没错!不过她显然是属于后面一种!”
张正侠语气有些激动,“我将她制服了!她被我的符咒贴住,动弹不得!然后开始骂我……”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的嗓音一点都不难听,相反,还很悦耳。
她横眉怒目的看着张正侠,身体在符咒的重压下瑟瑟发抖,他的子弹确实给她造成了创伤。他看到她包裹着墨绿色鱼鳞的身体有几处清晰的伤口。这是一具女人的身体,胸部凸起,脚下却是鱼的尾巴。
“看来,这是一只还没有蜕变完全的鱼精!”
张正侠心里暗想。
他看到她那裸露的躯体时,竟然脸上微微的发烫。
“你又是什么东西?在这里干什么?”
他挑了挑眉毛,毫不客气地用桃木剑指着她。
“我在这里玩,可是被一个钩子钩住了,你们为什么要钩着我不放?我又没有惹你们!”
少女的姿态表露无遗,她委屈的掉着眼泪。看起来还十分楚楚可怜。
张正侠心头一软,可想到那个死去的兄弟,又忍不住怒火中烧,厉声喝道:“前日,在河里,是不是你吞了我们的弟兄?今晚,我要为他报仇!”
“我,我没有!我发誓,我没有!”
鱼精为自己辩驳。
张正侠哪里肯相信她的话,除了她还能有谁干得出这种事情。
因此对她的否认,他勃然大怒,念动咒语,拿起桃木剑毫不犹豫地就刺进鱼精的胸膛。
鱼精一声惨叫,顿时蓝芒大作,不断地缩小然后变成了一条普通大小的鱼,在岸上扑楞扑楞的跳。
这就是她的原形。
他将它提在手里,心想回去煮了算了,这不是林跃钓上来的吗?正好给他补补,那小子被咬了一口,如今还在地上昏迷着呢。
赶来的官兵发现了他们,询问是怎么回事。
张正侠除了妖,心里高兴,哈哈大笑,道:“林跃被鱼咬了,罪魁祸首就在我手里!”
在众人的质疑中,他公开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然后指着那条鱼道:“这就是那条鱼精,现在已经被我所除!今后大家可以放心了!”
虽然很多人不明所以,而且将信将疑,但是领导都发话了,他们也就不管真假一起欢呼起来。
后来,经过张南和王飞的证实,他们才相信了,原来真的有一只强大的鱼精,很可怕的鱼精,会吃人。可却被他们头收拾了,这岂不是大快人心的事。由此,对张正侠的敬佩拥戴也更加的发自内心了。
他们的头简直就是个传说中的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