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结界怎么被破了?”
我暗叫不好,急忙往鸡鸣山庄降落,不知道松儿她们转移到了哪里了。
黑压压的数以千计的妖兵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座鸡鸣山,看来师傅的目的并不只是捉拿我,他是想把仓不偏他们一网打尽。
仓不偏他们显然也发现了异状,急急忙忙向我靠拢,后面还跟着几个妖兵在追赶。
“怎么回事?我们的结界怎么被破了?”
他吃惊地看着我。
我两手一摊,无奈道:“我哪里知道怎么回事!”
这时候躺在筋斗云上的孟虎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怒道。
他眼睛一眯,冷然道:“我早就告诉你,你会后悔的!”
我一凛,正要发问,只听见他继续说道:“在我们打斗之际,你师傅正在做法把结界冲开,否则你这般挑衅,他怎么会不理你!”
Oh,My God!
原来如此啊,难怪山下那么安静。
“我劝你还是放了我,一会被捉住,也许我还能给你求求情……”
孟虎还在那里喋喋不休,我一气之下将他嘴巴封住扔进了乾坤袋里。
“可恶!”
余钻浪吐了口口水,握紧了鱼叉,狠狠道:“我们与那老匹夫拼了!”
“鱼死网破,大家一起拼了!”
黄三身上挂了几道彩,看起来十分狼狈,他举着手里的狼牙棒,张牙舞爪,散发出一股令人震慑的气势,抱定了决一死战的决心。
“好,我们先把这几只妖怪解决了再说!”
仓不偏指了指屁股后面的五六只妖怪,现在我们五个人对他们几个,应该是胜券在握了。
我刚斩下一名蛇妖,只听见后山传来几声尖叫,心想一定是松儿他们遇险了,也顾不上和仓不偏打招呼,驾起筋斗云直奔后山。
只看到无数的火把围着他们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的,里面的一圈正在与熊本他们交战。两条火龙自山脚下往上延伸,照亮了后山的夜空,我分明看到一只硕大的长毛象,正腾云驾雾的往山腰赶,它的目标很明显就是松儿他们的战斗圈。
毫无疑问,大象上面站着的就是我师傅,他依然穿着那身玄色的衣衫,白发飘飘,衣袂翻飞,手里却拿着一根翠绿色的笛子。他极其安详的站着,好比一具雕像,然后将笛子横于嘴边,漫山遍野的打斗声顿时安静下来。
悠扬的笛声像一条欢快的小溪,缓缓地流出来。
空气顿时凝固了,只有那跳动的音符,起落的双手,陶醉的眼神,梦幻般的音乐,在凝结的空气中融为一体。
一股浓郁的香味随着笛声一路飘洒,很快弥漫了整个山野。我相信每个人的鼻子都闻到了。
“阿嚏——”
我打了个喷嚏,奇怪,哪里来的香味。
正要赶过去加入松儿他们的战圈,却见打斗的人们已经停止了动枪动刀,他们都定定的站在那里,脸上是如痴如醉的神情,好像刚才他们不是在你死我活的打斗,而是本来就在高雅的殿堂里听者一堂天籁般的音乐会。
师傅闭着双眼,还是那样气定神闲任由着他的座骑载着他上山。然后长毛象停在了松儿他们的上空,笛声变得急促起来,短而脆的音符跳动着好像棒槌在击打有规律的击打着一面大鼓。
鸡鸣山庄的护卫开始放下了武器,他们木然的机械的开始走动,纷纷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面色还是那般的陶醉,似乎是看到了海市蜃楼,蓬莱仙境,他们步伐一致的,向着他们眼前的美景奔去。
我终于看清楚了,他们奔向的是什么东西,那是一个金色亮点,随着他们越来越近而越来越大。是一只鸟笼?
我诧异地一愣,随后立即想到了孟虎的那个笼子。
呀,不会是他的固若金汤笼吧?记得从前那个笼子是铁笼啊,今天怎么焕然一新了?
可是我已经来不及阻止了,二十来个护卫乖乖的顺从的走了进去。
更让我着急的是,松儿、玫玫、以及那五只女妖以及熊本都似乎受到了什么迷惑似的,开始移动脚步,朝着那个笼子,跟朝圣似的,虔诚的一步一步地前进着。
“松儿——不要进去啊!玫玫快停住——”
我大喊着,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我拦着她们,我就站在她们的面前,张开双手,可是他们对我视而不见,纷纷绕道而行。
我抓着松儿的胳膊,她却甩开了我的手,两眼闪着奇异的光芒,幽魂似的,力气却大的惊人。就像癫痫发作或者精神病的躁狂症发作,简直就像变了个人。
笛声还在继续,我终于有些明白了,这是师傅搞的鬼,包括那阵异香,都是他迷惑他们的道具。
他的魅惑术果然和草帅不在一个档次,不是高一点,而是高无数倍啊。
他甚至可以这样轻易地迷惑了一群人。
我急得抓耳挠腮,她们不听我的,我又不能打她们,那我只能去找始作俑者算帐了。
我一咬牙,抓着我的湛卢宝剑一跃而起,踏着筋斗云直冲云霄。
师傅就在顶上的云头里,我看到长毛象的尾巴在云端不停的甩来甩去。
剑与我成了一条直线,飞速的刺向那一团庞大的云团。
待我冲到云头,那云却消失不见了,露出长毛象鼓鼓的肚皮,原来师傅的筋斗云见了我的宝剑溜走了。
眼看大象的肚皮就要开花了,我却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压力,阻挡了我的进攻。我的举着剑柄的手仿佛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一样,怎么动也动不了。
孟虎的棉花墙是困住了我的剑,而此时,我的手却无法动弹了。
我惊得满头大汗,总算是看到什么东西牵制了我的行动,竟然是两根长长的细丝。
从大象背上的师傅腰间插着的拂尘上延伸下来,就这两根东西,竟然让我无法动弹。
惊骇是无法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的,我以为自己是一等一的高手了,没想到,在师傅面前我渺小的好比一只蚂蚁。
困窘、羞愧、尴尬、恼怒,无数种情绪涌上心头,交织成一片乱麻。
“徒儿,你可知错?”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冷冰冰的看着我。
笛子也放了下来,很随意的插在腰带上。即便是这样,那些受了他魅惑的人们还是照常的进了笼子。
我远远的发现,那些人里面竟然还有几个让我格外吃惊的人影,那就是仓不偏他们。连他们都被关进了笼子,也就是说,连他们都被迷惑了。
顿时,我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刚才豪睥睨天下的气势一下子形消影散了。
如今我是在孤军奋战,我的队友都进了对方的圈套了。
我钢牙一咬,抱定必定的决心,正气凛然道:“徒儿不知有何错!错的反而是您,一再的违反《妖法》,纵容指使你的徒弟草帅来人间作乱,弄的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你用卑鄙的手段控制他人服从于你,你结党营私,孤负任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每一条都是死罪,纵然是妖王拿你无奈,妖界无法惩罚你,我也要替天行道,替那些死去的无辜的人们向你讨个说法!”
说罢,我运气全身的功力集于手腕,水火土三元素之功汇于一起,大喝一声,霎时红黄蓝三道光波顺着我的手腕顺着那拂尘上的细丝往上蔓延,然后砰的一声巨响,只见他腰间的拂尘一刹那成了秃顶。
白须须一根都没有了,箍着它们的金色圈圈正好掉在我的剑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裂成两半。
师傅显然没有料到我的这一手,他吃了一惊,不过又迅速恢复了镇定,他的惊讶就像流星划过,转瞬即逝。
他的惊讶也许还不止这么多,我想他肯定在听说我假冒草帅之后就开始惊讶了,因为他没法控制我,而我去人间前确实也吃过他给我的说是什么提高功力的什么药。他来亲自捉拿我,已经是相当的重视我了,特给我面子了。
“你是个可造之材,师傅并不想为难你!只要你认错,愿意继续为我效劳,就是妖界将来易主,也少不了你半壁江山!”
他语气平静,态度和蔼,仿佛一点都没有生气,开始用商量的口吻诱惑我了。
我冷笑:“是呀,条件多好呀,归你指挥看,听你的话,到时候好处少不了我。可爷爷我不稀罕啊,你能把我的风里希还给我嘛?你能让我回到过去吗?你能让我身上发生的一切消失吗?你可以让我不家破人亡吗?这一切都是你让草帅去人间捣乱才发生的,这真正的始作俑者就是你!”
我跳到他的面前,用剑指着他的鼻子,不顾一切的破口大骂。
“今天就是死了我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想到我可怜的妻子,临死都没有看到儿子一眼的父母,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怒火熊熊充满胸臆,将它转化成我战斗的强大动力,凛冽的罡气鼓起我的衣衫猎猎作响。不由分说的,我当头一剑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