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河里就出现了一群小恐龙的倒影,它们在河对岸好奇的望着我们。看起来像一只只鸵鸟,犀利的眼睛警惕的盯着我们这几个人,时不时“啾啾”的像鸟儿一般叫上几声。
观望了一阵,它们突然慌慌张张走开了,原来后面来了一只大家伙。一只鸭冠龙拖着笨重的身体正缓缓地走过来。
鸭冠龙最特别的地方在头部,它那扁而长的颚骨,像鸭的嘴巴,大概是这个原因,才有有了鸭冠龙这样的名字。
黄三瞠目结舌道:“这些叫恐龙的妖怪,怎么个个都长得那么丑!好像并非出自我们妖界。”
我跟他说了好几遍恐龙不是妖怪,但是他仍然无法接受这个论断,固执的要将它们归为妖怪。
“爸爸说了,它们本来就不是妖怪嘛!”
还是小龙的领悟能力快一点,他忽然突发奇想道:“爸爸不说它们在人间消失很久了吗?会不会是某只妖怪让它们重现于人间?”
小龙无意间的话,让我的心咯噔一跳。
我顿时想到了草帅,想到了他为之保密的秘密武器。难道这些恐龙就是他的秘密武器?
如果这一切都是他干的,那么我这一次必定不饶他。
想到这里,我立即决定兵分两路,找雪莲和找草帅分头进行。
找雪莲就交给黄三了,我说你找到了干脆就在那儿炼吧,把解药炼成了再来找我。我和小龙则去调查一下这些恐龙的来源。非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黄三说好,点一下头,咻的一声,就已经在空中了。
“爸爸,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小龙有些紧张的看着对面那只鸭冠龙一步一步朝我们走过来。
“别怕,它是吃素的,不吃荤!不理它,我们去一个地方!”
我是想去草帅的老巢,看看他在干什么。探探他的口风。
可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和小龙在山间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个军事基地。那个超大的飞机场,连个影子都没有。碎石泥土布满了山岭,好像不久以前发生过地震塌方或者泥石流。整片山林已经是面目全非了。
奇怪了,怎么会找不到了,这里的地貌怎么改变了这么多?
我的心头满是疑问,找不到草帅,只能调转方向,向沿海地区飞,看看那里的人们有没有受到恐龙的威胁。因为这一路看来,到处是大大小小形形**的恐龙,要么就是一些已经成废墟的村庄,要么是那些躯体不全的尸体,几乎没有看到一个活人。怎一个惨字了得。
但是,我也发现了恐龙的尸体。离城市越近,恐龙的尸体也就越多。人类的军队与恐龙一定是进行了激烈的交战,因为我看到了那些战死的穿着迷彩服的士兵,都是残缺不全,惨不忍睹。
空荡荡的村庄和小镇,一群野狗正在围着一只小恐龙的尸体啃噬,看到我和小龙走过来,从尸首间抬起一张张被血染红的嘴巴,冲着我们低低的咆哮,露出同样血红的犬牙。
然而,很快它们布满凶光的眼眸就转为了惊恐,随着一声呼啸而来的巨响,一架“小飞机”从天而降,逃的慢的一只狗就成了那只“飞机”的口中美食。
它三下五除二的将野狗吞下肚,然后贪婪的开始啄食地上的恐龙尸首,并没有因为它是自己的同类而有一丝的犹豫。
我长叹一声,继续和小龙往东南方飞,在去往城市的公路上,一些遭受重物压迫而变形的车辆,三三俩俩停在路上,有些质量差一点的路段,有很明显的恐龙的脚印。一群群手掌大小的小恐龙正在一辆侧翻的大巴里跳跃,一只像蜥蜴一样的恐龙正在努力把那个司机的头从破碎的挡风玻璃里拖着往前拉。一个母亲紧紧地把孩子搂在自己的胸口,刚从天窗里爬出一半的身体,但是不幸已经降临了,她的脑袋被硬生生扯掉了。孩子在妈妈胸口睁着恐惧无助的双眼,直到死去的时候,仍然没有闭上。
我可想象,当初这景象是多么可怕与残忍。
一群群小山似的恐龙在后面追,而坐在车子里的人们惊叫着祈祷着恐惧着。车子开得简直快飞了,追尾碰撞在接二连三的发生,人们一边咒骂一边抱怨为什么恐龙会出现在这个世纪?
霸王龙粗壮的后肢一脚将一辆车踩个扁,它的频率不快,但是幅度大,所以总体速度是非常快的,大巴的司机被追得心慌一个不小心就侧翻了。
乘客们哭爹喊娘的企图从车窗里逃出去,但是外头不知怎么围上来一群蜥蜴一般的小恐龙。所有的哭叫都在很短的时间内偃旗息鼓。
沿着进城的公路,我们偶尔还能遭遇到一些食草恐龙,它们寻寻觅觅着,那些公路两旁的行道树被它们啃得七零八落,看它们的表情却依然一幅饥饿的样子。的确,现在的人间很难让它们找到合口的食物。
城市,已然成为一个野生动物园。
绿化带荒草丛生,垃圾桶成了猫狗的天下,动物园里的狮子老虎之类隐没在停滞不前的汽车后面,一只猴子吊着居民楼的窗台上手里拿着烧菜的铲子,看见我二人还不忘做个鬼脸。几个在高楼间穿梭的巨大身影,让这些动物们在瞬间逃得无影无踪。
小龙对人间的概念还十分模糊,他不解的问我,“爸爸,人间难道就是这个样子的?”
我顿了顿,带着悲痛又神往的语气告诉他,不,不是的。人间原本都是人,他们住在农村乡镇城市,他们上班赚钱养家,他们忙忙碌碌他们辛辛苦苦,像你这么大的应该在学校里读书。人间有不少丑恶,但是也不乏美好,人间有许多坏人,但是也不乏好人……
而如今呈现在眼前的人间恐怕比地狱还要可怕,我企图寻找一个幸存者,可是,没有找到。
遭受恐龙袭击的人们或许已经集中搬迁了,只留下一座只有尸体,没有活人的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