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比赶到他的密室后,发现房子安然无恙,连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密室后面的院子里只有那只木筐被劈成了两瓣,坏了,陈文玉逃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提伦木可不是一般木的木头,单凭陈文玉一个人是不可能冲破笼子的,这里面肯定有蹊跷;对了,这两孩子呢?他们去哪里了?会不会被陈文玉掳走了还是他们逃走了,高比万分慌张,频着他对陈文玉的了解,将会有大事发生。
就在这时候晴朗的天空突然黑云滚滚,像是大地着了火一般,不见火焰只见浓烟滚滚,笼罩着大地。
覆护和采姼气喘吁吁的跑到家,覆护更加紧张,陈文玉能冲破笼子完全是因为我给了他水,没想到陈文玉竟然骗我,这怎么办,到底有没有做错错,覆护脑子完全乱成一片,对了,陈文玉临走前不是给了一颗牙齿吗?“记得回家后种下它,可保你平安”,他骗取到水是为了逃出笼子,现在给颗牙,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覆护抬起手,把手里的牙齿仍了出去。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是下午,离傍晚还有段时间,但是突如其来的黑云遮住了万里无云的天空,让这块五彩斑斓的天空瞬间变成一片乌黑,覆护趴在窗户前往外看,像夜间一样,覆护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挺不踏实,各种各样的想法在脑子里浮现,会不会是雷神搞的鬼,是我放走他的,高伯伯会不会来找我麻烦;他们是不是又要比武?会不会杀掉我?或者雷神一气之下杀掉成纪所有百姓?要是真是他的话,这事都怪我,覆护越想越心慌,不敢认别人讲。
采姼也看起来心神不宁的样子,母亲让她绣的花针线很乱,花瓣歪歪斜斜的,“采姼,你今天是怎么了,你看,花都秀歪了”,母亲提醒她说。
“啊????没事,没事”,采姼听母亲说才回过神来,她仔细一看,坏了,花瓣已经秀歪了,她慌慌张张的找剪刀,想把刚绣上去的线拆下来,用剪刀尖挑了几下,竟然把布挑破了,纡胥没有责怪她,“采姼,你跟娘说,是不是你不舒服?”纡胥说。
“没有,娘,我只是有点累了,所以才?????”采姼低下头细声细语的说。
“既然累了就早点去休息吧”,纡胥说。
采姼告退了母亲,回到自己房间去了,她走到窗户前,往外看,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突然一声巨响,吓了采姼一跳,是打雷的声音,采姼有点害怕,跑到床上用被子捂住脑袋,不敢出来。
覆护一直坐在窗前,外面雷电交加,这个时候他开始有不好的感觉,这肯定是雷神在作祟。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办法,如果明天雷神来和高伯伯比武的话,我一定要去阻止,没有解决不了的矛盾,而且他们是两兄弟,说不定还能平息他们两个之间的误会,想到这里的时候覆护觉得这才有点合情合理,事情应该没有猜错,他才躺到床上。
不知不觉睡着了,覆护突然惊醒,坐了起来,微弱的光线照进屋子,他快速溜下床,拉开门,外面在下雨,灰蒙蒙的天空把天地连成了一片,雨不是很大,但下得很急,照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那是什么东西,天哪,哪里来的一颗大树,高高耸立在院子里,天空是灰色的,看不见有多高,覆护顾不上下雨跑到大树跟前,这树的树干分明就是软软的棉藤,而且不粗,反而有点纤细,覆护试着伸出手慢慢碰到树,软,像是棉布,这是、树哪里来的?昨天这里分明没有,一夜之间竟长这么大,难道?????这是真的吗?,这怎么能呢,覆护抬头往上看,那是什么,像只小船,那是叶子,这叶子怎么会这么大,这世界上还有比树干还大的叶子吗?
覆护开始试着爬上树,可树干太软了,根本没法爬,突然,一片叶子落了下来,落在覆护脚畔,雨水不停的下着,叶子可是慢慢变大,变厚,覆护吓坏了,一连退了好几步,叶子竟然变了一艘船,太不可思议了,覆护被眼前的这些吓呆了,他用手摸了一下船沿,突然船开始变化,最后消失了,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旁边的覆护,雨越下越大,覆护已经被全部浇湿了,直到母亲看他站在雨里叫他,他才回回过神走到屋子里去。
纡胥见他和行为怪异,这孩子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这是怎么了,站在大雨里好半天也不躲起来,便问覆护:“孩子,你是做梦了吗?”。
“没有,母亲”,覆护不急不躁的回答说。
“孩子,天下着大雨,你怎么不躲起来还偏偏站在雨里,生病了怎么办,孩子,是不是有事?有事的话要对娘讲”,纡胥对覆护认真的说,纡胥知道覆护这孩子老实,不说谎也不骗人,但他倔强,他不想说的逼他也没用。
“娘,您放心,我没事”,覆护边擦脸上的雨水边说,然后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空灰蒙蒙的,和大地托在一起,分不清那里是天际哪里是大地边缘,街道上没有一个人,整个街道上全是水,连流浪狗都没有,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一个做生意的人都没有,整个成纪的人像是失踪了一样,失去了往日的热闹繁华,完全被寂静笼罩着,看不见前方也听不见其他声音,除了雨声。
雨水连成了线,道路上水流不急,将道路覆盖了起来,未季淫和郁垒往高处挪了挪脚步,高处地方就那么点,要供两个人躲脚,已经不够,雨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路上的水一层一层的积了上来,眼看着就要和大户人家大门的门槛吃齐了。
未季淫和郁垒从小就是两个可怜的孩子,自从上次来成纪之后就没有再回东岛国,在成纪乞讨过日子,他们白天不敢出门见人,四处躲躲藏藏,就是怕别人说她们是怪物,未季淫最恨别人说他是怪物,但是他看见自己的样子,他又也恨自己,总觉得自己是个另类,埋怨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难道自己真的是个怪物,看到青色的郁垒,未季淫心里有一丝丝安慰,幸好有他存在,不然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孤独的,也是短暂的。
自从上次祭祀大典出来乱子之后,周边最有影响里的六大部落都人心惶惶,各种传言四起,老百姓茶余饭后说的最多还是雷神和高比决斗的事,城中老百姓都在说是高比羞辱了雷神,最终引起了决斗,所以,大家都认为是高比有失在先,这看似一场雷神和高比之间的决斗,但是实际上远不止那么简单。
自古以来人类和神族的一直遵守盟约,就没有间断过,而今人们担心怕因为这件事让人神两界决裂,人类是个弱小的种族,必然会受到威胁。
勾诸是个悲观的人,这些担心大多出自他的言论,而且他已经找过高比好几次了,高比也知道,勾诸之所以这么想,也是替成纪的老百姓,以致所有天下苍生的生存着想,在这点上他们是一致的,所以,高比听了勾诸的建议。
但是,灾难来的太快,人们还在期待过来今天雨会停,或者下小一点,期待总是期待,不一定能如愿,短短三天三夜,大雨已经将整个成纪覆盖了一半,地上的水已经将近一米深,人们无法出门,只好呆在家里祈祷。
高比虽然心急如焚,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听了勾诸的话,把消息都传递出去,家家户户打造小船,以备不时之需,他自己也亲手打造了一艘船,因为,在未来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此时的仙人崖不是一般的清净,神都被冷落了,没有人再去祭拜,也没有人前去祈祷,次姴埥在师父姚承邦的吩咐下主持者山上的一切事务,所以一切有序不乱,没有打扰,倒像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大雨持续的第五天的时候,已经成水灾了,部分房屋已经倒塌,整个成纪被雨水包围了起来,人们开始恐慌,被诅咒的传言在老百姓心里已经有了印记。
水越来越大,尤其是渭河,平日里水虽然不少,但不至于泛滥,如今的渭河河水高涨,是以前的数十倍,河面肆意向两边蔓延。
次姴埥站在仙人崖顶上往下看,整个成纪像是建在水面上一般,只是房屋没有倒塌,没有冲坏的东西,但是这种大雨下个不停,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次姴埥看在眼里,他担心会有更大的水,虽然我的家庭早已惨遭不幸,但是可以挽救无辜生命免遭不幸,如果真的发生,不止成纪的百姓会遭殃,整个族人都会受到威胁,师父应该也能猜到这些,可为什么他只字不提呢,次姴埥想不明白,于是鼓起勇气去问师父,“师父,之前有下过这样大的雨吗?”。
“没有”,姚承邦面不改色,纹丝不动的坐着回答说。
“师父,徒儿有事不明白,请师父指教”,次姴埥见师父言辞稀少,倒不如直截了当的问,说不定能从师父这里知道原因,最少能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的想法。
“姴埥,为师知道你要问什么,这都是注定的,天机不可泄露”,姚承邦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什么天机,眼看着灾难要来临了,这也是天机?次姴埥想不通这是哪门子的天机,难道就因为不可说的秘密要搭上无辜人的性命吗?
突然,一道无比闪亮的光从天空一划而过,这是闪电,接着又开始响起雷声,瞬间雷电交加,大雨不但没有停下来的动向,而且越下越大,不一会儿,远处开始有人喊:“快跑呀,大水来了???????”。
原来是渭河里的水决堤了,河流朝着地势低的地方飞流而下,成纪三面环山,唯独南面空旷,而渭河自西向东,所以大水径直向成纪南面流去,伴随着水流声而下,房屋开始倒塌,惨叫声四起,牛羊牲畜被大水冲走,已经打造好小船的人家虽然乘上小船,大大水冲下来的大树木头迎面撞来,弱小的船只根本经不起撞击,全然被击碎了。
城里开始乱了起来,高比看着成纪漫步在大水中,老弱,小孩被大水卷走,一座座的房子在大水吞下的那一瞬间,什么都没有留下,高比一向心系百姓,看到这样的情景他悲痛不已。
高比没有陈文玉那样高强的法力,但他也是统领人类几十年,在这几十年间,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不能因为个人恩怨将灾难带到百姓身上,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即使是自己来承受灾难,也不愿自己的族人活活被淹死。
高比思前想后,算是费劲了苦心也没想出一个有效的办法来,眼下时局紧张,暴雨连续下了近十天了,眼看着大洪水来临,自己真是束手无策了,他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想了一遍,陈文玉,只有去向陈文玉求饶,求饶?高比怪自己竟然想到了这个词,不可能,高比猛地扔下手里的茶杯,茶水撒了一桌子,我堂堂一部落大首领,怎么可能给他求饶,再说陈文玉不分青红皂白先挑起事端,要解释也是陈文玉来找我解释才对,想到这里的时候,高比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是下策,撇掉这个想法,另找其他途径。
勾诸一向是主意最多,而且每次成纪有重要的事,他都是第一个关注,而且看法独特,这次也是,他冒着大雨来到高比家,街道上的水已经没过膝盖了,还好勾诸对道路相当了解,虽然看不见路面,但凭着他对这些路走过了几十年,所以闭着眼睛也知道怎么走,现在因为下大雨,心里担心罢了,勾诸手里拿着拐杖,两个手下走在前面探路,如果前面的人栽下去了,那就说明那里路已经踏了,就得绕着走,两个手下跟在勾诸傍边,其中一个是木散,时不时的搀扶一下,勾诸行事真是谨慎。
还好是五六月的天气,成纪的夏天气温有点高,最近因为下雨才变得有点凉,勾诸的老寒腿浸在在雨水里也是难为他了,要不是去见大族长,他才不会在雨水里走,得下人抬着走。
他走到高比家大门前,上台阶那几步他用拐杖摸索了半天,即使下人已经告诉他台阶的位置,走在前面的下人敲了半天才有人来回应,开门的人看见是勾诸大人,连忙前去禀报给高比,勾诸被请到大厅后高比匆匆忙忙出来了。
“高族长,大水已经淹没了整个成纪的街道,眼看着要淹没房子,这可怎么办呀”,勾诸面色无光,极其难看,这种难看是被迫无奈的表情,有种被死亡缠身的味道。
“勾诸大人,你可有什么办法?”,高比显然是束手无策。
“事到如今,也只有前去请罪???”,勾诸刚说到这里就被高比打断了话。
“想让我给陈文玉请罪?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勾大人,你这主意可是要了我的老命呀”,高比反应强烈,他是打心底里不服陈文玉。
“高大人稍安勿躁,我说的请罪也并不全指陈文玉”,勾诸看了高比一眼接着说。
“那你所指的是?”,高比听到这里的时候马上转过身来,凑到勾诸傍边,想急切的知道勾诸所说的人是谁。
“天界神仙众多,能劝服陈文玉的大仙大有人在,比如您的师父”,勾诸这一番话算是提醒了梦中人,高比这几天心烦意乱,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这倒不失一个号办法,陈文玉和高比虽然不和,但是师命不可不尊,就这么定了。
突然,外面有人大喊道:“不好了,快逃,快逃,大洪水来了???”果然,借着雷闪电鸣的光,远远的看见是山洪一泻而下的情形。
“事不宜迟,高大人请动身吧”,勾诸催促高比说。
高比来不及穿雨衣,叫人把自己亲自打造的船搬了出来,他坐到穿里边,双手一划便向灰蒙蒙的天空游去,上空中大雨倾盆而下,和地面上一样大,高比顶着风雨雷电,一直划到天门,天门紧闭着,也没人把守,他敲了敲门,没人前来,他一遍又一遍的敲,还是没有神仙前来,甚至连个看守都没有来。
要想见到天界仙班必须要经过天门,这是唯一的出入口,进不了天门别说见神仙了,就连神仙家的蚊子都很难见到,高比不停的敲门,高比在天上看的很清楚,远处的大洪水正向成纪呼啸而来。
地上开始各种吵杂声,还能看清人们乱窜的身影,这半个月来成纪街上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这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在街道上,可惜,是逃跑的样子。
纡胥看见大事不好,“覆护,采姼快到娘身边来,大洪水要来了”;纡胥面带惶恐的神情,他不舍得自己的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是她的命,丢了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失去孩子,纡胥左右揽着采姼,右手揽着覆护,眼泪开始哗哗往下落,采姼吓着只往纡胥怀里躲。
“娘,别担心,跟我来”,覆护带着母亲和采姼走出房间,走到墙角的那个大树前,覆护从小就力气大,他双手用力一推大树,又一大叶子掉了下来,又变成了一只船,比上次那个大,而且结实多了,母子三个爬上船,可是船虽然看着大却容不下三个人,母子三人刚爬上去,船就翻了过来,覆护赶紧扶起母亲,又扶起妹妹,“母亲,你带着妹妹先上去”,覆护说。
“覆护,听娘的话,你带着采姼上去”,纡胥疼爱她的孩子,大难面前不畏死亡,态度强硬,覆护只能听母亲的话,母子三个人全被雨水打湿了,头发里,脸上全是水,也是眼泪,采姼抱着母亲哭个不停,纡胥更是难过,她无奈的推开采姼的手,“覆护,一定要照顾好妹妹”,说完推着船向前走了几步,松开手,船顺着水流飘走了,大浪狂奔而来,纡胥被卷走了。
采姼哭的眼泪不止,覆护要很难过,他拉着妹妹坐下,用自己的衣服给采姼遮着雨,两人缩在小船里,任水飘走。
六大部落全部遭受了水灾,东岛蓬莱,丁零等无一幸免,房子被冲垮了,洪水携带者被冲走的人激流而下,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震耳欲聋,部落的老百姓全来不及躲藏,都被卷走了,郁执也被冲走了。
未季淫和郁垒抱着飘在水里的一根木头,死死抓住不放,任凭大水冲走。
高比敲门已经筋疲力尽了,但他不能放弃,要想让雨停,必须得过这道门,但是他实在是敲不动了,不行,即使拼了老命也要把门敲开,他用尽全身力气,双手下去,咚一声,天空碎了个洞,也就在这时候,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大水,从云端而来,高比来不及躲被大水冲走下天门,高比和他的船一同落下了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