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一万年前,一场大战刚刚平息,大地一片废墟,浓烟滚滚,饿殍满山遍野,人类的尸体和魔怪的尸体混在一起,覆盖了整个个大地,腐烂的尸体,异味四处扩散;战争后只有少数活了下来,他们看着熊熊烈火正在燃烧的房子,已无力挽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化为灰烬。
为数不多的幸存者拖沓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开始漫无目的的迁移,他们只想找块安静的容身之所,因为战争让他们失去了一切,为了活下去他们的努力寻找出路,他们赶了一夜的路,来到一个叫成纪的地方,纡胥实在是走不动了,她爬在小河边喝了几口水,感觉精神了好多,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炎炎烈日,再看了看周围,发现周围地势开阔,有山有水,草木茂盛,笑了笑说:“不走了,就是这里了”;他们开始砍树伐木,用古老的方式搭建了简陋的房子,开始繁衍生息。
神族在将魔怪杀绝的第二天就回到了天界,这场大战让天神们元气大伤,他们急需闭关修行,在此期间,天界的一切事物交由雷神掌管,地界由其弟弟高比掌管;雷公和高比达成协议,高比每年得选个特殊的日子,杀猪宰羊,祭祀天神,以感谢天神们对人类的庇护,还要修建神庙,世世代代供养他们;而天神对人类的职责是要保护人类不受魔怪的伤害,就此两人互相承诺,永不反悔。
转眼已过数十载,各地游牧的人聚集在一起,越来越多,混合已经形成了群居的部落,成纪这块土地,水草茂盛,老百姓以打猎为生,在高比的带领下,他们慢慢开始壮大,部落人数不断增加,生活水平也比以前改善很多;可是最近几个月,天气越来越干旱,尤其最近,已经没有下过一滴雨了,大地已经被晒出了裂痕,老百姓顿时生存举步维艰,已经出现了饿死人的现象,他们把希望寄托着上天神灵身上,天天祈求上天能下场雨救救他们。
纡胥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子,身材高挑,长长的头发,大大的眼睛,非常传神,她跪在案台前虔诚的祷告着,希望上天能赐场甘露,祈祷完后她站起来看看天,天空依然万里无云,丝毫没有下雨的征兆,她表情凝重,看着周围老幼缺水缺食物,变得骨瘦如柴,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在昨天有个刚出世不不久的小孩因为吃不到母乳,别说母乳了,大人吃不上饭哪来的母乳,就连一口水都喝不到,活活饿死了,纡胥心里难过,但她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希望自己的诚心感动上苍。
高比每天都设台求雨,今天已经是七七四十九天了,仍不见下雨的迹象,高比顿时火冒三丈,仍掉手里的求雨五黄旗,脱掉法师外衣,指着苍天大声说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成纪百姓有何让你不满的地方,你竟如此对待你的子民,如果你还记得当时的盟约,就该感受到成纪所有老百姓的一片赤诚之心”,天空让然晴朗无比,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
众人在失望中各自散去,高比也极其失落,他反复在想同一个问题,天神真的听不到我们的祈祷了吗?他们真的遗弃了我们吗?但他想起天神和人类一起浴血奋战的场景时,依然坚定的人为不会,他们不会失约的,可事实是听不见人类的心声,他们为什么不理睬成纪百姓的死活,高比一个人在房间徘徊至深夜,他走到房门前,推开门,看见远处星空灿灿,或许,他们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顾及不上我。
纡胥还是一直坐在桌子前,坐太久了有点犯困,迷迷糊糊,但她不想动。
突然她察觉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从来有见过如此黑暗的地方,突然狂风四起,乌云滚滚翻腾,这时候一个响雷震耳欲聋,一光闪电从身边疾驰而过,她突然被惊醒了,原来是个梦,她最近总是做这样奇怪的梦,她想可能是最近担心的事太多,才会做这种噩梦;她躺到床上,准备休息,脑子里还是忍不住去想求雨的事情,她突然想到,下雨是天神的职责,或许还有其他办法,她在不停的思考,如今只有想办法见到天神,才有希望求得雨。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纡胥就早早起床,她朝着成纪的东方走去,隐约看见一片髙洼的地方,像是坐落在天尽头,她赶了整整一个月的路,一直没有休息,累了就随便找个隐蔽的地方休息,夜间点上火堆以防野兽袭击。
天微亮了,她醒来便看见远处一座山,烟雾缭绕,草木葱葱郁郁,越来越近,仿佛是还有流水的声音,她走近一看,果然是条大河,此时的她已经顾不上别的,跑到河边,跳进水里,天哪,河水真是太清凉了,她像似渴疯了一样,一头扎进水里,不停的狂饮,完全不像个淑女,她从水里冒出头,高兴急了,她很想回去把这消息告诉大家,但是仔细一想,如此神秘的仙境之地,附件肯定有高人居住,何不请教高人帮忙,一定会有办法下雨的。
纡胥从河里爬上岸,看看周围没人,脱下衣服摆在草丛里,晒干衣服,她纤细的身体,洁白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
等衣服晾的差不多干了,她穿上衣服沿着河边的小道往前走,弯曲的小道越走越深,像个无底洞,突然她停止了迈开的右脚在半空中,原来前面一个大坑,有点深,像是被体重很大的东西踩出来的,她落下脚步仔细一看,形状很像一个脚印,但这个脚印很大,超出人的脚印数倍,真是太大了,什么人的脚印会有这么大呢,她很好奇,于是她抬起右脚,一脚踩在那只大脚印上,顿时一阵狂风迎面疾驰而过,纡胥突然感觉像是有只蟒蛇缠住了自己的身体,越缠越紧,勒的她喘不过气来,还有点轻飘飘的感觉,像是悬在半空中,她定神一看,身上什么都没有,就只是站在大脚印上,她才放下心,跨过大脚印继续赶路,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好久,眼看着天快黑了,可是还不见有任何有人居住的迹象,她还在继续寻找,天色已经深了,也看不清前面的路,还是先找个地方过夜,等天亮了再走,她走到一颗大树下,大树枝叶茂盛,实在太累了,靠着树干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躺在河滩上,傍边除了潺潺河水,什么都没有,她回忆了一遍昨晚休息的地方,分明是靠着大树睡着的,醒来怎么在沙滩上,她开始有点慌,也有点害怕,四处张望着,寻找出路,但周围全是河卵石,辨不清哪里有路,都是一样的方向,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她在原地打了几个转,焦虑万分,随便选了方向撒腿就跑,从早上一直跑到太阳当中,纡胥又饿又渴,但她不能停下来,要是窜出一妖怪来,那可怎么办,她越想想害怕,突然一头栽倒在地。
天快黑的时候她才清醒,发现有在草丛中,周围全是荆棘,而且雾蒙蒙的,她更加害怕,撒腿就跑,由于天黑什么都看不见,一根荆棘挂住了她的脚,狠狠的摔倒在地,她在昏暗的月光下,隐约看见这是昨天他看到的大脚印,她这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离开这里,朝着大脚印相反的方向不就是自己来过的路吗?纡胥赶紧爬起来,转过身开始连夜赶路,此事,什么高人,求雨之类的想法已经不再脑海里了,她只想走出这块神秘的地方,果然天亮的时候他终于走到了她晾过衣服的地方,傍边就是那条河,纡胥突然意识到,这是在暗示自己此地不宜久留。
于是,纡胥开始往回走,沿途她发现,路上的草开始变绿,她有点欣喜不已,她相像中觉得成纪的百姓有救了,他们不会被饿死了,果然,等她回到成纪的时候,成纪的百姓不再像她走之前那样抑郁寡欢,而今,个个面带笑容。
原来,在一个月前一天晚上,人们都已经熟睡,半夜里突然一个巨响的雷声,伴随着闪电疾驰而过,第二天有人发现成纪城西边出现一条河,河水清澈见底,有人跑去告诉高比,高比欣喜若狂,来不及穿衣服边跑来看,因为这条不知来由的河流,拯救了整个成纪所有部落的百姓,所以,高比给她起名叫渭河,哺育百姓的意思,这条河九曲十八弯,河水常年滚滚不断,即使再干旱,也不见河水减少。
纡胥也兴奋不已,她仔细回想起打雷的那个天,正好是她在山里踩到大脚印的时候,只是那时候分明是白天,可为什么这边是半夜三更呢?她觉得很蹊跷,也始终没有想明白,但她没有给任何人说起。
有一天,纡胥发现自己的肚子比以前大了一些,而且饭量有所增加,纡胥是一个人住的,平时自己做饭放多少谷子,她很清楚,可最近总觉得饭不但不够吃,反而吃不饱,而且一天饿好几次,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没有在意;直到第二年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她更加奇怪,因为她没有丈夫,也没有跟男人一起同住过,怎么会有身孕呢?
尽管她觉得很奇怪,但大家都觉得很正常,即使是一个独居的女人,女人怀孕不知道孩子他爹是谁不是稀奇的事,邻居看到纡胥怀孕了,都主动关心她,照顾她,还有人经常送吃的给她,尤其是屏颐,她年龄比纡胥大一些,也是单身女人,屏颐为人谦和,乐于助人,是成纪出了名的大好人,大家对她都尊敬有加;这次纡胥怀孕,她是主动来照顾纡胥,纡胥说不过屏颐,也推脱不了,直到答应。
可是最近,成纪人人都在议论,说纡胥怀的是个怪胎,殊不知纡胥已经怀孕三年多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只知道纡胥怀孕已经一年多了,孩子还没生,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这让纡胥很头疼,因为她知道,这个孩子不仅仅怀了一年,今天已经是第三年了,从来没有人怀孕这么久,她更觉得这很不正常,她经常想这个孩子是不是个怪物,要是个怪物,那可怎么办?有人劝她这孩子不能要,说这是不吉利的,会给成纪带来灾难,甚至已经有人将这事告诉了高比,高比为此很震惊,他从没听说过这样奇怪的事情,但他做事公平,事情在没弄清楚之前不能下结论,但是最近经常有人去找高比,让高比处置这个不祥的女人。
高比虽然觉得很不公,但说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勾诸,他能言善辩,两片嘴皮子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高族长,我可是为了成纪的老百姓着想呀,纡胥怀的就是一个怪胎,要是让她生下来,整个成纪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呀”勾诸越说越带劲,边说边捋着自己的胡子,小眼睛时不时的转动一下。
“三年天成纪大旱,这是有人得罪天神才不给成纪下雨,从时间上算,你想想,高族长,是这个女人怀了怪胎惹怒了天生,才不给成纪百姓下雨,让大旱持续呀,您是部落首领,一定得替成纪百姓做主呀,不能再让成绩百姓受苦了”,勾诸说的振振有词,傍边还有人不停的附和,勾诸是被大旱吓怕了。
高比还是最终抵不过勾诸的说辞,而且勾诸还在私底下煽动了一些平时说话有分量的人,集体去高比家说理,高比最终妥协,决定在祭祀大礼上用纡胥祭祀天神,以求得神灵谅解。
消息一传开,成纪的老百姓一片哗然,众人欢呼叫好;只有屏颐很担心,她相信纡胥是好人,不该受到这种惩罚,所以她一直安慰纡胥不要想不开,纡胥整日以泪洗面,几天下来身体瘦了一整圈,在众人的舆论下她压力重重,她犹豫不定,已经三年多了,正常的话孩子都快两岁了,这真的是个怪物吗?纡胥想到这里有种想不要这孩子打算,正当这想法在脑子里出现的时候,她的肚子动了一下,是孩子在踢妈妈的肚皮,她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中一种喜悦,不行,我不能不要我的孩子。
“屏颐,我不能不要我的孩子,我一定要保护好他,把她生下来”,纡胥突然很坚定的说。
“这就对了,天底下有那个母亲不要自己亲生骨肉的”,屏颐也很开心的说。
“要不我们逃走吧,我不能在这里等死”,纡胥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她觉得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前不能等着被别人抓去当祭品。
“可是我们往那里逃呢”,屏颐说;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我知道一个地方,只是要让你跟着我受苦了”,纡胥看着屏颐泪光闪闪,她知道屏颐不会舍弃自己不管,与其强迫让她走还不如跟自己一起走。
“孩子要紧,我受点苦没什么,放心吧”屏颐笑着说;
纡胥打心里感激屏颐,如果孩子生下来要视屏颐如自己亲生母亲一般。
第二天天还没亮,纡胥和屏颐就收拾好了东西,早早出发,朝着纡胥第一次去过的方向逃去。
第二天,勾诸就带着几个手下来到纡胥家,叫了半天也没人开门,于是他带人破门而入,房子里摆设还是原来的样子,桌子茶杯都端端正正的摆在桌子中间,床上也整整齐齐,就是找不到人,勾诸知道纡胥逃走了,他命令手下四处搜查,追赶纡胥。
纡胥因为有身孕在身,不能走太快,赶了一天的路也没走多远,勾诸人就在屁股后面追着,眼看着快追上来了,她觉得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她让屏颐先走,屏颐死活不愿意扔下纡胥独自离开,就这样,她们两个被抓了回去。
纡胥和屏颐被绑在木柱上,等待着第二天的祭祀大礼,纡胥很伤心,她伤心的不是自己,是为还未出生的孩子伤心,但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看着祭祀大典的时辰将到,眼泪忍不住的往外流。
时辰到了,高比穿着青色道服,手里拿着五黄旗,台下围满了人,几乎全成的百姓都来了,把整个祭祀台围的水泄不通,高比嘴里念着咒语,在天上舞动着五黄旗,然后看了看天空,朝着纡胥和屏颐说了句,“送祭品上路”。
几个大汉抬起纡胥,走到河边,将纡胥仍了下去,纡胥真的绝望了,曾经她是多么的在乎成纪的百姓,可是现在他们要这样对待自己,天哪,你都看到了吗?
就在纡胥落入水里那一刻,河水猛然高涨,汹涌澎湃,涌上河岸,河水顿时不在顺势流淌,而是聚集成一注,越来越高,而纡胥就在高高的水柱上面,直到将她送回岸上,这时河水突然逆流而上,不见了踪迹,河瞬间就干涸了,而这条河绕过成纪西侧向东流走了,围观的人吓得四处乱窜,勾诸已经跑的不见影子了,只有高比仍然站在祭祀台上,此刻,他明白了,他违背了神的旨意,顿时清醒过来,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我都做了些什么,上苍呀,饶恕我一时的糊涂吧”。说完跪在地上不起。
纡胥和屏颐被送回家,高比派人送来食物和水,还有一些衣物,进门看见纡胥坐在窗前给小孩做衣服;
“纡胥,我是来给你请罪来了,都是我一时糊涂,听信谗言,差点酿成大错”,高比无比恭谨的说;
“高族长言重了,如今我们母子平安,您就不要自责了”,纡胥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责怪。
“快把东西给夫人放下”高比让手下把送来的礼物放到房子侧面。
“高族长这是……”纡胥心里知道但还是这样问了。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算是给夫人赔罪”,高比还是比较诚心的说;
“高族长,我们也是成纪的百姓,以后要是有人说三道四,还请高族长公平决断”,这时候屏颐从后后面端着茶出来,边上茶边说;
高比此时面色很尴尬,一个劲的察汗并答应着。
后来有人发现成纪东侧二十里外的地方出现一条河,九曲十八弯,河水清澈,常年雨水不减,就是原来的渭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