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你别说这个段子还真有些道理,噢,对了,我不是女人,不能妄加评论,你说,是不是有点儿道理?”刘笑天满脸堆笑,说,“女人呵女人!”
唐小唐默不作声了,她十八岁的时候确实是被人讲着故事与人家上了床的。
那是两年前,两年前的唐小唐纯情而幼稚,刚刚从幼儿师范毕业,只身来到这个城市,应聘到DEVIL酒吧的魔鬼摇滚乐队当了一名歌手。这个乐队的队长也就是DEVIL酒吧的老板王宇的确是个魔鬼,只是在唐小唐发现了的时候,她已经被魔鬼缠身,难以摆脱了。
与魔鬼摇滚乐队的队长王宇不同,刘笑天则相对含蓄一点,这或许与刘笑天总算是个文化人有关,既要上床,也要情调,他们表现出的风格有着天壤之别,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刘笑天第一次出现在DEVIL酒吧,并被这个叫唐小唐的女歌手所吸引是在一个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晚上。
DEVIL酒吧就在电视台附近,先前是一家餐厅,在赔了近一年之后,老板王宇改弦易辙,重打锣鼓另开张,摇身一变成了酒吧,却歪打正着,生意竟然红火起来。制作完节目去酒吧听歌品酒是刘笑天将《谁来爱我》节目办成名牌栏目以后的事情,但是他却总是舍近求远,到城西的酒吧一条街上取乐。中国人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围堆儿,愿凑热闹,哪里人多就去哪里,刘笑天也不能例外,用他的话说,这叫追求一种氛围。那个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晚上,刘笑天之所以近水楼台地去了DEVIL酒吧,是因为他忘了给自己的夏利车加油了,车正好开到DEVIL酒吧门口时汽油耗尽,戛然而止。他束手无策地长叹一声,然后脱档锁车,抬腿迈进DEVIL酒吧的门槛。这时,魔鬼摇滚乐队正在演奏着欢迎曲。
“先生,您一个人?请问要点什么?”服务生尾随而至,弯腰问道。
刘笑天环视了下整个大厅,发现此时已经高朋满座,热火朝天,与酒吧一条街上的酒吧相比毫不逊色。
刘笑天在大厅的一角落座,顺手拿起酒单,扫了一眼,说:“两听啤酒,要蓝带,外加一包玉米花。”
与刘笑天熟悉的人都知道,先前他喝啤酒是不挑品牌的,见什么喝什么,自从一个朋友给他讲了一个顺口溜,他就专喝蓝带了。这个顺口溜是这样的:上午反腐败,中午喝蓝带,晚上搂着下一代,嘴里唱着迟来的爱。刘笑天明白,能有资格腐败的人都是有权有势的人,他们喝蓝带,自己就应该也喝蓝带。至于玉米花,则一直是刘笑天保留的最喜欢的食品。
歌手唐小唐出现在舞台上是在刘笑天喝完了两听蓝带准备撤退之时,他这天有些心不在焉,抛锚的车还要加油,他刚刚给世通汽车俱乐部救援中心打去电话,让他们马上送油来。但是,就在他打个响指,招呼服务生结账的时候,唐小唐出现了。
唐小唐的天生丽质与刘笑天的妹妹刘笑媚有所不同,刘笑媚属于娇艳,而唐小唐属于妖艳,寻花问柳的男人如果只是追求一种刺激,唐小唐比刘笑媚就更让男人们赏心悦目,神魂颠倒。那天,唐小唐穿着一件紧身的背心状的上衣,就是两条吊带还露着肚脐眼儿的那种,由此看来背心的面积就可想而知了,颜色是黑的,上面还印着一行荧光的英文字母:Who will love me ?
谁来爱我?刘笑天在为唐小唐的姿色所震惊的同时又被她胸脯上的这行英文字母所震惊。于是,他刚刚打过响指的手放下了,待服务生应声而至的时候,他的嘴里正自言自语:“It’s me ! Do you know?”
“先生,对不起,请问您说什么?”服务生不知所云,愣了半天,才笑容可掬地问,“什么米?什么脑儿?”
刘笑天听罢,畅怀大笑起来,笑够了才无可奈何地看着服务生,说:“花生米,豆腐脑儿!”
服务生被刘笑天的笑整得莫名其妙,有些手足无措了,但他还得尽职尽责,让客人满意。
“对不起,先生,花生米有,豆腐脑儿没有,您换点别的吧。”服务生点头哈腰地说。
“好了,就要花生米吧。”刘笑天不想与服务生过多饶舌,扬扬手,说,“噢,再来两听蓝带。”
歌手唐小唐显然已经对酒吧里的一切都熟视无睹了,她自然而随便地站在舞台上,等待着前奏的开始。无线话筒在她的手里转来转去,时而朝上时而朝下,她一会儿抬头看看天花板上的各种射灯,一会儿伸出脚来让脚趾在鞋里自由地晃动,那神情不像是在准备演唱,而是在逛街。终于,一阵急促的前奏响起,唐小唐进入了角色。
“各位女士先生晚上好!”唐小唐的脸上荡漾着职业化的微笑,说,“欢迎光临我们DEVIL酒吧,下面一曲<Who will love me?>送给你们,谁来爱我?”
“我!It’s me!”刘笑天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高叫道。
唐小唐的目光投向刘笑天,并冲他嫣然一笑,唱道:
天上的月亮很圆也很美丽
城市的马路上白昼一般如银泻地
街灯闪烁中车水马龙
失恋的女孩却神情恍惚双眼痴迷
对对情侣相伴而行
步履匆匆印下的不知是痛苦还是甜蜜
城市的天空如此多情
我为什么却要面隅而泣
谁能告诉我
Who will love me
……
唐小唐的音质与舞台形象都是刘笑天所见过的娱乐场所歌手中最好的,嗓音洪亮而富有磁性,形体狂放而不乏高雅。刘笑天随着疯狂的节奏摇晃着浑身上下能摇晃的地方,长颈鹿似的脖子伴着鼓点时长时短,那神情就像一个西部牛仔,更像一只啄米的母鸡,显然他已经自我陶醉,不能自拔了。作为一个制片人,刘笑天还是会欣赏一点音乐的,特别是对摇滚乐他更加情有独钟,偏爱至极。他上大学的时候,曾经怀抱一只吉他唱遍了整个校园,并吸引了众多女生的目光,一个叫李佳的女生便是寻声而至,自投罗网,并最终成为他的妻子。现在,这个叫唐小唐的女歌手让他回想起那风光无限的学生时代,更让他的激情如沐甘霖,生机勃发。
“好!”一曲终了,刘笑天起身鼓着掌,呼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