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皇后林青梅,伴君23年、在位时间21年,却病死于冷宫静怡殿。
天下唏嘘、臣民震撼、后宫哗然,而南帝却昏迷3天3夜,让整个南国一时之间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
太子萧允言临危受命、监国理政,一方面料理林皇后的丧礼,一方面又要处理朝政安抚民心,可他却重未放弃为林皇后行孝礼。虽消瘦憔悴,但其孝仁天下,百姓称颂。
就林皇后入葬之礼,不乏一些素来与林清桂不和的官员,认为她手无凤印且死于静怡殿,并不应该按照帝后之礼行国丧。然林皇后尽得民心且以文王为首的朝臣纷纷支持,那些个居心叵测之人也不敢多言。
不仅如此,南国上下为林皇后守丧礼,而宫中更是人人卸去繁华,只为表达对这位贤后最后一点敬重。
可偏偏却在此时,三国国主却提前赶来这南国国城和谈禁令一事,让原来的庄严肃穆打破,整个帝都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却又压抑。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此番前来,为得是声讨南国破四国血规,追责萧允言以及西明国七皇子之死而来。
国丧未过,朝臣依旧身穿丧服,宫廷依旧白幔素花。虽南帝未醒,但三国依旧不敢在这节骨眼上惹南国百姓不满,毕竟与礼义相孛。故而在城外之时,就换上黑衣,卸去饰物,对南国国丧表示敬重。
然而,道义已尽、国权当争,当他们在朝堂之上,落座于国位之时,西明国的陈皇却突然发难,让萧允言极为难堪。
陈皇扬言,萧允言身为南国太子,不配与他们平起平坐,更何况还是戴罪之身。
东陵国与北国独善其身,任由陈皇借题发挥,却也不多加阻拦,毕竟事不关己。
萧允言身为四国之首的南国国监,当朝太子,坐于迎宾主位并无于礼不合,毕竟这些位置也是经过礼部、户部协商而制。
但朝臣之所以沉默,并未选择据理力争,原因不外乎是那戴罪之身以及陈皇的怨气难平。
毕竟南国的确公然毁四国当初的盟约,将禁令破除、旧事重提,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的确是太子萧允言,故而也算得上戴罪之身,倒也合理。
而且西明国的皇子无辜在南国死于非命,原因也好、凶手也罢统统都归南渝国,不仅毫无根据更加扰天下民心,陈皇心结不舒、故意刁难倒也合情。
合情合理之下,朝臣竟无一人站出为萧允言发言,直至苏逸之在大殿之上,说:“我南国为主,招待三国国君,理应入座,方才和礼。陈皇说我太子戴罪之身,还请明示,否则我等难以向天下万民交代。”
东陵国和北国依旧不发一语,陈皇说:“毁四国盟约难道算不上罪名?南渝国本就是禁忌,身为一朝太子理应明白,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都不可破……”
当那三个字一提及,东陵国主双唇紧闭,脸色并不好看,而堂上的大臣似乎还是不习惯的打了冷颤。但就在陈皇欲言又止后,方才醒悟各种厉害,朝堂之上瞬间哗然,纷纷敬佩的看向苏逸之。
北国耶律宏是个年纪与苏逸之相仿的年轻国主,终究难改本国豪迈的性子,竟鼓掌大笑,说:“不亏是绝世公子!”
刺耳的赞扬让陈皇尴尬又充满怒气,他气恼的说:“北帝此言,是何意思!”
“何意?!陈皇,有些事倘若明说,朕想就没有任何意思了,您以为呢?”耶律宏双眼看着陈皇,没有一丝的惧意。
众人皆知这位北国的新皇,虽然年纪轻轻但手段非常。流放在外10多年,却一步步从12位皇子中脱颖而出,夺得帝位。
不仅大刀阔斧的改革国政,更是对朝臣恩威并施,直至万众一心。如今的北国已然不是当初内忧外患的弱国,故而耶律宏说起话来也格外的掷地有声。
进退有度的苏逸之并不想就因为此事让众人留下心结影响和谈,故而说:“太子亦如陈皇,不过是就事论事。毕竟唯有查明真相,才可以还七皇子一个公道!断不可为问罪而定罪,岂不冷了人心又落人口实!”
一句问罪而定罪,让陈皇心服口服的看着眼前这位区区的王爷,他自然明白苏逸之话里的意思,也懂得他给他留了几分薄面。
但西明国外戚势力强大,兵权尽在长孙家手中,而他此次前来不仅是因为一个父亲为孩子讨回公道,更是一个国君带着一国的质问前来索要结果,否则定然给长孙家机会,让西明国陷入内乱。
思虑再三,他便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问:“前有南国想破公约进吴南,后又有提及罪国毁四国盟约,全都因为你南国太子萧允言!倘若不是你要进这吴南城,我国也不会派七皇子来这南国,以至于给恶人可乘之机,死于非命!这些,难道南国不应该给我西明国一个交代吗?”
言辞凿凿,句句在理,这倒也是西明国国君回敬苏逸之的礼节。
苏逸之也明白西明国的处境,加上与西明国太子之间素有交情,所以也正在斟酌言辞,打算让这位国主知难而退。
萧允言了解他的为难,也感激这位表弟一直以来对他的支持,但心中夙愿以及当初约定,让他拦下苏逸之那到了舌尖的话,说:“吴南本是我南国国土,要问其罪不过也是本宫先斩后奏之罪!”
掷地有声的话,让朝臣全都倒抽了一口气,唯独林清桂与云季尧面不改色的相互看了对方一眼。
而萧允言说完后,一改以往温和的模样,极为有魄力的入座王位。尽显四国之首的南国威仪,又铿锵有力的说:“理应知会三国,公约已毁,再进吴南!然七皇子之罪名,南国自然难辞其咎,正因为如此才违背四国盟约,也要昭告天下皇子死因,只为给西明国一个交代,莫不是这样,陈皇还要追究我南国过失?!”
环环相扣、掷地有声,尽显一国之君的本色与魄力,朝臣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应对。
此时苏逸之、林清桂以及云季尧率先跪了下去,云季尧说:“殿下之言,万民之福!”
随即,其他朝臣也纷纷随着他们跪了下去,高喊:“殿下之言,万民之福!”
东陵国的国主齐尚一直都没有说话,却在此时面对南国上下一心,反问:“好一个先斩后奏之罪,依造南国太子所言,莫不是吴南城主萧允明还无罪不成?”
东陵国算不上国强,但胜在富裕而且也无内忧。只不过这位齐皇却并不一定深得民心,猜忌多疑、喜好美色,一向是他治理朝政之中最被人诟病的地方。
萧允言也明白齐皇如今气结在哪,只不过收复吴南的念头却早已扎根,故而又说:“当然有罪!本宫说过,公约在前,毁约在后,是先斩后奏之罪!他的罪与我一样,在于未告知三国,南国往后在无废城,仍凭其忠义不顾三国此前公约成为废城城主。”
殿上鸦雀无声,却在此时忽然响起一阵极为不符合时机的鼓掌之声,东陵国君极为气恼的盯着耶律宏,问:“北帝此举是什么意思?”
耶律宏充耳不闻,只是问萧允言,说:“南国太子的意思是,以后吴南再不是废城,朕这样理解,对吗?”
大殿上的人皆屏气凝神,他们明白萧允言一直不忘收复吴南的雄心,更加明白何谓覆水难收。
但三国国主如今心思各异,着实让他们捏了一把汗,不敢多说一个字,唯恐惹来更大的是非与祸端。
萧允言看着耶律宏,眼中的坚定足以震慑人心,他说:“从今往后,再无废城!唯有南国吴南城!”
话音刚落,陈皇不可置信的看着萧允言、耶律宏以及苏逸之,他明白了何谓后生可畏。可此时齐皇拍桌而起,让他也想起了他们的立场以及西明国如今的处境。
再听齐皇怒喝萧允言,说:“好一个南国!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此番让我等三国国主聚在这,为得究竟是罪国还是废城?”
“二者皆是!”萧允言分毫不让。
齐皇与陈皇,当年二人都是屠龙令的发起者,他们太过了解那个战役背后意味着什么。齐皇看了一眼陈皇,又说:“看来,我们无话可谈!”
说完正准备要走,却发现北国国主一直坐在那,居然还悠闲的继续品茶,甚至笑得极为惬意。
然齐皇对这个北国的新帝早已失去耐心,他说:“北国难道也要违背当年的盟约吗?你可知道这个盟约可是当年北帝提出的!”
一阵死一般的沉默,在场所有人都纷纷等着这个北国君主至关重要的回答,毕竟他的答案亦或者可定日后谈判的去向。
但毕竟是当初的四国盟约,他也随即站了起来,让朝臣开始猜测今日三国与南国的谈判即将陷入僵局。
齐皇满意的转身离开,却在不到三步的时间,听到一清脆却极为有力的破碎之声。
这样的声音仿佛平地惊雷,竟让东陵国和西明国的近身侍从忽然漏出刀锋,极为有秩序和准备的将两位国主保护了起来,明明不过是数十人,倒更像是禁卫军一样严阵以待。
这始料未及的举动,让身为禁军统领的萧允文马上示意殿外的禁军冲了进来,形成了更大的包围圈,将整个大殿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