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的回答丝毫不给凌潇逸面子,这让凌潇逸的脸色一冷,放下手中的狼毫,起身走到宋宁面前,低着头冷声说道:“若是朕说,你必须去呢?”
宋宁听着凌潇逸的话,手中的针再一次骤然停住,一天来第一次真正的对上凌潇逸的双眼,宋宁却什么都没说,低下头继续绣花。许久之后,才一边绣花一边揶揄地说道:“哦?你说的?难道你说我就要做吗?”
凌潇逸会这样直白的对宋宁表现出怒意,倒是宋宁没有想到的,毕竟这十天以来,凌潇逸虽然处处跟随,却很少说话,更别说要跟宋宁因为一件事而争吵,这样因为宋宁一个回答就异常恼怒的情况,更是绝无仅有,想到这宋宁的手指微微一跳,一个奇怪的念头正从宋宁的指尖缓缓袭上心头。
难道这个南越国有什么不一样,竟然能让凌潇逸像此时这样寝食难安?这个念头一经成型,宋宁立刻意识到此时的她,似乎更应该小心应对,既不能让凌潇逸发觉异常,又不能真的跟凌潇逸去参家那个劳什子的国宴。
再一次抬眼时,宋宁已经有了心思,看着有如木桩一样杵在绣架前的凌潇逸,嘴角微微一翘,很是鄙夷的说道:“哦?你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让全天下都知道,你终于驯服了宋宁吗?”话音不大,宋宁却说的异常迟缓,就这样看着凌潇逸的脸色开始变色。
绣架在宋宁毫无预兆的时候,被凌潇逸一脚踢翻,哗啦嘶啦的声音过后,只见宋宁婉约的依旧坐在原地,既不躲避也不惊叫,只是缓缓的将手中的绣线收好,起身再拿出一股秀架,撑好,构图。
凌潇逸像是不知道宋宁有如此反应一样,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想要再出手,偏又不舍得,被夜魅拉扯着出了高阳宫。
一直到傍晚,宋宁都没有没再见凌潇逸回来,想来应该是去参加什么国宴去了,仔细想一想,凌潇逸到也是十分的可怜,听说已经是而立之年,却连一个妃子都没有,而皇族凌家更是像被人诅咒了一样,八百年来都说不清是多少代单传,不过还好每一代的皇子都十分的健壮,没有出现早夭之类的事情,也只有这一代,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了一个王爷,据说当时龙冥国还因为凌潇肃的出生而大赦天下来着。
这样的国宴即便凌潇逸不想去,却因为没有合适的人代替,而不得不去。
晚膳时分,四个老人就再一次排着队走回了高阳宫,这让正在吃饭的宋宁不由得一愣,看着一个个精干的老头,突然想到,看来今夜凌潇逸与夜魅是真的无法脱身,也就是说,只要能瞒过这四个老头,她就能轻松的出宫。
四个老人半睁着眼,扫过宋宁吃饭的位置,对宋宁倒是没有了白天的亲近,各自看了一眼宋宁之后,就立刻四个人围坐在一起闭目养神,一副生人勿近的感觉。
宋宁倒是很奇怪这几个老人的变化,迟疑了一下,就立刻向上一次一样,一点一点的向上一次与她主动搭话的老头身边靠去,发生了什么总要打听一下在能知道。
一个看着像是四个人里最威严的老头,斜眼看了一下宋宁,将手中的茶盏花环放下,继而抬头瞪了眼宋宁的目标,冷冷的开口说道:“女娃子,不要过来了!”
宋宁微微一愣,因为老人已经这样说了也不敢继续向前,停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略显尴尬。
宋宁没了动静,一旁的老头倒是做些坐不住,猛地站起身来,等着刚才说话的老头就骂道:“东来你这个老东西,你就不能好好说话?”老头的怒气冲天的站起身来,要不是被另外两个老头拉着,只怕还想要踢上一脚才能解恨的样子。
“你!”那个叫东来的老头,似乎也很生气,看着骂他的老头喘息了几次之后,才有站起身来拍拍自己的衣衫,预期也不是很好说道:“好好说话?都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少主,你就这样贴近乎,我说南风,你是不是忘了皇上交代的事情了?”
宋宁微微一愣,疑惑的看着你来我往已经快要打做一团的两个老头,心底却不由得微微一笑,这名字取得也太随便了!
四个人该不会这四个人的名字分别对应着东南西北吧?
果然就在宋宁刚刚有这样想法的时候,叫南风老头狠狠地推开拦着他的另外两个老头,大声呵斥道:“西去,北雨,你们给我让开,我走就受够他了,是不是少主你还用猜吗,主子画了那么多年的画像,你瞎丫!”
画像?宋宁忍不住更是疑惑,毕竟她可不认为匆匆一面就能有魅力让是四个老人为了她大打出手。
可转念一想,宋宁立刻兴奋异常,毕竟这四个老头不用他努力就已经乱作一团,此时不正是千载难逢的出逃的好机会吗?
一个转身,宋宁没有继续靠近,而是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继续吃饭,四个古怪的老头却像是越打越起劲,不一会两个人的战争就已经发展成了四个人,此时竟没有一个人还在以宋宁在干什么。
机会难得,宋宁悄悄的将手中的碗筷放下,起身回退,后退,宋宁不傻,要是她此刻想着大门的位置走去,四个老头即便正在打架,却还是有机会看见她,但要是回房,这四个人也许就不会太在意。
果然直到宋宁将身后的房门关闭,都没有出现那任何的异常,宋宁的心狂跳得异常,在确认真的没人注意的时候,匆忙的换下身上华服,将一直放在床头的练功服拿了出来,毕竟是要出宫,穿着那样的衣服确实太显眼。
小步来到窗前,宋宁微微憋气,感触着周围的气息,最终确认四个老人依然在前厅动手,而不远处的一队侍卫也如同往日一样,缓慢而且有规律的前行,似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宋宁。
轻巧的开窗,宋宁小心的猫腰落在窗外,小心的将窗子关闭,这才悄悄的隐匿到了不远处的松树枝上,却不想因为不熟悉树的结构,还是发出了几声沙沙的响声。
冬夜静得异常,即便是这样轻微的声音却依然能够传出很远,自知疏忽的宋宁,咬着牙站在只有小臂粗细的树枝上,许久不敢再有任何举动,偏在这时一个模糊的黑影竟然来到宋宁的身后,不等宋宁做出反应,就一手扣住宋宁的嘴,挟着宋宁几个凌跃出了高阳宫,一路毫不停歇的奔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