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微凉袭袭,乍暖寒凉,轻风过处染绿黄。
“娘娘外面天凉,多披上风衣。”乌云珠展开披在了王嫣然身上。
王嫣然双手裹着风衣,暖暖地回头,乌云珠冲她甜美一笑,王嫣然嘴角不禁绚烂地回望殿外秋水一色。
一颗槐古树上被秋风染过的渐黄的叶子,飘飘然地随着风儿飘落在地。
“乌云珠。”王嫣然收回目光,眼角随向身后。
“啊。”乌云珠停止了动作。
“纯净园里,早已红叶满园了吧?”王嫣然道,“我记得亲手种的几棵枫树还在吗?”
乌云珠面上扫去疑惑,微笑道:“奴婢每天派人去打扫纯净园,几棵枫树啊~槐树啊~还有那些奴婢不知道的树,都保管好好的。”
“那就好。”王嫣然放心点点头。
“奴婢有时候真真觉得娘娘您见识多广,从前奴婢从来不知道有叫什么枫树、槐树的,还有好多不知道的名字的树。到了娘娘身边,才知道那些植物看起来都是同一个树,却长不一样的叶子,不一样的颜色,如今真真长了见识。”
王嫣然嘴角漂亮地一弯:“那些都是本宫从花司那里要了几棵树,咱们宫里除了你能说上的名字,还有桃树、梨树……”王嫣然眼睛一亮,回望乌云珠:“今个正是秋天,梨树上该结果实了吧?”
“是呢,娘娘。您记性真好。”乌云珠立刻想起来昨日听到打扫纯净园的宫女说过桃树要结果了,“不过,梨树还未成熟,恐怕还要等上半月之余才好呢!”
“利用牛顿理论,看来梨子不落地就不算熟。也好等几天也不妨。”王嫣然低头系上披风丝带。
“牛顿是什么?”乌云珠一双大眼睛茫然疑惑。
不会又是皇后娘娘口中的新词吗?接着拿眼一瞧王嫣然,她到底从哪里来的呢?
“你在看什么?”王嫣然没有听到乌云珠刚才的问话,只顾着看秋色想纯净园美景。
乌云珠不打算再问了,她一个奴婢怎会问那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她咧开嘴笑道:“没事,奴婢只是看娘娘您头上金簪是否端正。”
“走吧。”王嫣然正要走,那边珂儿走了过来。
一打量王嫣然,见她披风颜色倒是鲜艳的红,可里面却是……“娘娘您这一身穿的难免太素了,刚刚穿的红紫缎凤凌袍很合娘娘您身份。”
王嫣然还未来及解释,乌云珠率先上前一步,把王嫣然挡在她身后,好像珂儿真要把王嫣然怎么着似的。
“珂儿,皇后娘娘穿什么该不是你二等宫女该操心的吧。娘娘向来爱穿素淡的衣袍,那些彰显身份的衣袍只有在正式场合的时候穿。你现在没必要去操心,有本姑姑我来负责。你还是去到茶房、后厨好好准备午膳的事吧!”自从知道珂儿攀附宓婕妤,乌云珠一直未给珂儿好脸色,语气也逐渐没有之前好了,说话总带着枪药。
珂儿委屈不已,却要极力忍耐:“可是皇后娘娘一会儿就见到皇上……”话还没说完,乌云珠枪火就喷过去。
“你——”
王嫣然在一旁看珂儿委屈看不过去,拉住乌云珠,警醒她不要太过分。乌云珠醒神地低下头,不甘地站到后面。
“珂儿,乌云珠口气不好,可能葵水(姨妈)的缘故,脾气难免不好。”王嫣然心平气和地解释道,身后乌云珠早憋的脸红干着急。
皇后娘娘怎么跟珂儿说起这个!
“本宫知道你心是好的,你不必介怀。”王嫣然好心安慰道,为避免珂儿情绪不好容易想歪。
珂儿刚才一脸委屈不甘,渐渐地平稳下来,道:“既然皇后娘娘喜欢,奴婢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然后退几步,“奴婢这就回去准备午膳。”
“嗯,有劳。”王嫣然很礼貌地点头,对乌云珠讲道:“我们走吧。”
小禄子也过来了,拱手鞠躬:“回皇后娘娘,凤辇已经备好。”见到王嫣然点头,小禄子唱道:“凤驾离宫!”
养心斋
卫泾刚下朝,魏宰相紧巴巴地跟卫泾到养心斋商议政事。
卫泾在龙座上坐立不安,手握龙座扶柄,紧紧地,握成拳头。魏寥在下面安静地站在中央,眼观鼻心,无心看上别处。
“魏宰相刚刚在朝上我们都谈论过了,就没必要趁着朕用膳时候再多说什么了吧。”卫泾一心想去宓婕妤或椒房殿用膳,想起来他两月没有到过椒房殿看望皇后了,如今怪有点想念。
“回皇上,您这么说就是嫌弃老臣不成?”魏寥虽卑微拱手,但语气咄咄逼人,似乎只要卫泾点头说是,魏寥一双眼睛,满身逼人气质肯定要凌迟于卫泾。
卫泾果然被魏寥气场震慑到了,他忍了几下,终于肯安分地坐定在龙椅上,道:“朕没有,朕……对魏宰相您洗耳恭听便是。”
魏宰相就步入正题:“皇上觉得陈国已经被我国征服,然而陈国民心还是不稳,老臣想……”
养心殿外,魏铭率精兵侍卫把守,听到他的父亲提议要到陈国封王封地,至于派谁去封王封地,君臣仍在讨论,可笑的是卫泾居然不知派谁去陈国好,就一切由魏宰相定夺。
另一厢拐角高楼处,稀碎的脚步朝这里走来,魏铭侧身看过去,皇后凤仪华丽丽地朝这边逶迤走来,揶揄的笑容换成邪魅一笑,待她走近再打量,她今日一身不算华丽却是魏铭内心怦然心动地一瞥。
“臣魏铭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他音调不高不低,只有王嫣然一个人听到,养心斋内讨论声犹在。
王嫣然被拦住之后,早已对眼前人心知肚明,故意不往魏铭身上打量,而把头一伸,似乎身体也要飘进养心斋内。
魏铭拱手鞠躬,眼底却未离开王嫣然身上一眼,随着她的目光朝一侧虚虚地看,嘴角坏坏一瞥,回过神来,道:“皇后娘娘来的不是时候,皇上正在与魏宰相商议政事。”
王嫣然好几次都趁机绕过魏铭左右,魏铭准确无误地诚心阻碍,王嫣然踮起脚极力察看养心斋内,却只看到两个身影高低距离之差地静止不动。
妨碍她脚步的人总有会急躁的时候,王嫣然嫌弃地低头一瞄,仿佛许久未见却装不熟悉的口气,高冷一声:“嗯啊,是魏大将军啊!”
魏铭头一凛,王嫣然带着疏离调戏的表情看着他,他也许久没有去调戏她的心了,故将计就计。
“臣不敢自称大将军,大将军唯有家父才称得上。”说得有礼,别人都意外看出魏将军平日傲冷目中无人,却在皇后面前有礼尊卑,宫女太监都以为魏铭似乎怕皇后,接着每个人也就都有了底气。
魏将军看样子畏惧着皇后,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握在皇后手中,使得魏将军不敢以下犯上,既然这样他们这些奴才今日就不需要压低身份任由魏将军羞辱。
“也是,魏宰相果然多谋足智,对政要之事果敢坚毅,果真是朝中重要之臣。也怪不得皇上处理政事也离不开魏宰相。”王嫣然嘴里说着赞美,而眼神盯着魏铭是满是揶揄嘲弄。
魏铭听在耳里,心内也怦然一笑,心道:这小妮子今日怎的平白无故夸我魏家,难道她是刻意在向我示好?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把她得到手不就易如反掌,那么以她凤凰转世的预言更有助于他千秋霸业。
“哼,也是。”王嫣然突然鄙夷一声,心却道:他对自己对自己的父亲那么自负不已!想罢,魏铭深觉不对味地抬起头来,王嫣然如今就想刺激魏铭一番,道:“以你们魏家聪明的智慧,狡猾的手段,就连我过世的父亲有所不能及。”
“你——”一说“狡猾”,魏铭硬声怒意薄出。
“当然包括本宫在内都不是你们魏家的对手。”王嫣然继续有理有据地道。
魏铭盯着王嫣然好一会儿,待看到她披风内穿着白莲薄纱衣袍,反怒为笑道:“皇后娘娘说的是——”眼见王嫣然冲他翻白眼已经绕他的道,一门心思地踏入养心斋,魏铭也不再阻拦,王嫣然却听到他一语顿住了脚。
“若皇后娘娘执意要见皇上,就不要怪臣的父亲毁了皇后的声誉,也怪不得家父得罪了您的颜面,否则皇后娘娘将在后宫中更不好过。”说话间,王嫣然已经站住了脚,再没踏入养心斋一步。
好吧,不进就不进去,再说她要做的事只不过是鸡毛蒜皮小事,真是败给魏铭,谁叫他有坚不可破的家族背景,任人不敢侵犯他。
有句话是不是要说他今世的命运如此之好,好过王嫣然穿越之后成为一国之母。可恶,她为什么偏偏就是皇后,而不是魏家的公子呢?如果这样,她也不用受到魏家人威胁羞辱了。
“好啊,本宫对你废话不多说了。”她后退地“光荣”败下阵来,却虽败犹荣地高傲地对上魏铭耐人寻味的表情。
“皇后娘娘这样做就对了,容许臣将亲自送您到城楼下。”王嫣然正想着拒绝,魏铭抢险挨近她身边左右,迫使嫣然顾及到自身身后宫女太监,逼得后退几步。
“不、不用本宫自己会下楼!”王嫣然拔高声音。
“嘘,娘娘养心斋里面还谈政事呢!”魏铭一把拽住王嫣然衣袖下摆,揪着往楼外走。
“你……”眼看要融入宫女太监周围了,王嫣然无法拒绝让魏铭在原地站住,迫不得已地任魏铭送到养心斋城楼之下。
“多谢,魏将军。”终于溜之大吉地回宫去,心情稍微松口气时,魏铭却挡了她的道。
王嫣然薄怒地飞来一眼“你又想搞什么”的眼神瞪着魏铭,魏铭无动于衷地热情道:“皇后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干吗?”王嫣然立刻反感地拒绝,推脱借口:“本宫乏了,回宫。”然后凤仪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