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嫣然在外面喂过了鸡鸭,又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走了半个时辰都不见乌云珠看完病把郎中请出屋来。
正当她打算坐在磨石台上坐下去打发时间时,乌云珠最终出来了,王嫣然期待她能快点“赶走”那郎中,她很不喜欢花心肠肠的人,更不愿与花心肠的人为伍为友,岂料看了半天直到乌云珠站在她跟前了,她气馁地看着乌云珠。
“姐,进去吧。”乌云珠待要说,王嫣然冷下脸来。
“干吗?”王嫣然没好气地问。
“柳大哥说了,他想看看你的。”乌云珠苦口婆心地看着她。
王嫣然想都不愿想地脱口而出:“不去!”
“姐,人家柳大哥好心好意地——”乌云珠拽着她的袖子摇了摇也没能让王嫣然回心转意。
王嫣然扭头道:“乌云珠难道你看不出来那人简直一个花花肠子吗?你没看到上午王寡妇因为他被村里人浸猪笼了吗?若我也被他迷得三颠五道的,万一被村里以为我也放荡,把我也浸猪笼了怎么办?”
“咳,姐你说到哪里去了,我知道你已经没有这番心意了,可人家柳大哥可没你想那么多,他是看你怀孕辛苦,才主动要求也要看看你的,怕你和孩子有哪里不妥。”乌云珠好心好意地道,单纯的心思以为她的柳大哥找王嫣然纯属为了把平安脉。
乌云珠的性子王嫣然怎会不知道,若再次拒绝,虽然管不了屋子里的那个人会不会失望,倒是怕凉了乌云珠的心。
“好吧。”她终于一口答应,喜得乌云珠差点雀跃不已,但是王嫣然又说:“我进去看可以,但你帮我把黄豆磨了。”
“啊?悦儿姐姐你怎突然让我去磨黄豆,我一个人不行啊!”她捂了捂肚子,意思自己腹泻还没止呢!
“给你散银,买头驴应该二十两吧?”王嫣然从怀中掏出银子,却塞给了乌云珠五十两银子,道:“去市集上买头最好的,年轻的驴,让它回来帮咱们磨,好吗?”
“可是......”她的不舍,王嫣然一眼猜出她在舍不得她的柳大哥。
“好啦好啦,赶紧去,咱们用着驴还要赚钱呢!”她推着乌云珠到篱笆外,好一会儿乌云珠才一步三回头地走远了。“这孩子真是的,懂什么叫恋爱和暗恋吗?”她对着乌云珠背影无奈地嗔道,然后回头看向房子,嘀咕道:“暗恋个花心男真傻!”说着她又一阵摇头,最后自己进屋亲自“招待”那个郎中了。
一进屋,那郎中满面春风地从炕上下来站了起来,一身善良的素衣,透着虚伪的仙风道骨,真拿自己是《花千骨》里的白子画上仙啊,瞧他眨着桃花眼就知道没安好心。
王嫣然直愣愣盯着郎中,那郎中被看得一脸春风的样子,待要上前对王嫣然做动作,不想王嫣然先走一步直接上了炕,惹得郎中空了手又空了礼数,回身尴尬的时候,王嫣然道:“听我妹妹说,你打算瞧我的是吗?”
她只说一句话,令郎中热情地扑在了矮桌面前,差点挨到了王嫣然身上,而王嫣然凌厉地瞧他一眼,那郎中见状忙不敢胆大妄为地重新坐到了她对面并盘起腿来。
“没——”他刚要回答,可王嫣然立即说下句,根本不听也懒着搭理他回话。
“我让乌云珠先出去上集市买东西了,她不在你跟前,你不在意吧?”王嫣然刻意把“介意”说成了“在意”。
“我不在意。”果然他的话正中王嫣然看法了。
王嫣然把手搁在了脉枕上,道:“你不是要瞧瞧我吗?”
“哎。”郎中如获至宝地把手要搭在她手上时,王嫣然却早有准备地“哗啦”一声,郎中还没看清那条东西遮了他的眼儿,等低头搭脉的时候,却发现王嫣然手腕上多了一条手绢盖在了上面。
“这......是什么意思?”郎中有点失望又蒙圈地问。
“你我男女独处总是不方便,男女授受不亲呢!”王嫣然刻意地提醒他说。
郎中像被揭穿似的嘴角担惊地一笑掩盖了自己的虚心道:“哦,怎么会呢?”说罢,王嫣然明明瞧见他额头渗着丝丝汗滴,人却不紧不慢地隔着手绢搭了好一会儿的脉。
好一会儿他撤了手道:“无甚大碍,只需喝半个月的安胎药就好。”他说着,王嫣然也不见他诊断完拿出像给乌云珠那样的一包药,但只听他道:“今日的药我没带来,不如明日,可好?”
“听你这意思,我是非要喝药才能保住胎儿吗?”王嫣然显然不服气地道,心里十万个不愿他从明日再见到他。
“你在怀疑我的能力吗?”王嫣然撤下手和绢子,抬头见他双手撑在了桌面上,把脸伸到了她的方向去。
“你这个郎中不是心系病人的安危而悬壶济世吗?怎么现在突然像我在调-情?这可不是你为医之道的道德标准吧?”不管他伸过来的脸绽放多大的魅惑,王嫣然不为所动地低头缠着她的绢子然后放好。
郎中想不到她说话如此直言不讳,顿时那股调情劲也慢慢地掐灭了。
“从没见过你这般孕妇,长得还是那么......”碍于王嫣然刚才话的警示,他情不自禁地动情说到最后还是打住了。
王嫣然不苟言笑,道:“知道做大夫的最忌讳什么吗?”
“这个我还想知道......”郎中说完,又把脸近了一步,胳臂支撑地挪到王嫣然的桌面上来,王嫣然连忙往后退了下。
“你每次给女人看病都这个德行吗?”王嫣然面上淡定,但心里早已厌烦他这般调情式的骚扰。
“谁叫你漂亮的脸蛋勾引我呢?”他突然狡黠一笑,王嫣然顿时脸色大变,可他依然不受感染地没心没肺地笑着,王嫣然看着猜他这般大胆勾引她应该是惯犯吧?
“姐,我回来了!”正当二人对峙的时候,乌云珠这时候在门外喊起来。
王嫣然听到叫声,眼飞快地扫了郎中的脖子还未缩回去,眼神迷离地看着她,她更不给他任何欣赏的机会,扭头叫一声道:“哎,来了。”正要下炕,郎中收拾的比她速度还快地下炕略过她时停了一下。
王嫣然反感地要躲开他,却听到他低声道:“我明天还来!”不等王嫣然回绝,他背着医箱走了出去,接着听到外面乌云珠叫道:“柳大哥你还没走!”
该死的郎中,该死的乌云珠!
王嫣然心中十分气愤,却隐忍不发地跟着出来了,果然看到乌云珠拉着一头驴来了,她现在正跟郎中道别道:“你不留下来吃饭吗?”
王嫣然怕郎中还留在这不走,连忙一手抻腰地走下台阶,拔高声音道:“大夫跟我说了不留这儿吃饭了。”正看到乌云珠扭脸失落又不满的样子,王嫣然知道她那目光在怪她,接着道:“大夫还说了一会儿上别家看病呢!”说罢已经走到了乌云珠身边,哄着安慰道:“你总不能耽误别人生病吧?”
乌云珠这才无语地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那郎中却对乌云珠道:“你姐姐说的是,我的确还有事要去别家看病去,不过——”他居然凑近乌云珠的脸,使得乌云珠生气的小脸顿时红润羞涩起来,“明日我还来,给你姐姐带药。”他说完离开乌云珠,趁乌云珠还沉凝在其中时,他抬头扭向王嫣然眨了眨眼。
嗬,看他那样子,她和乌云珠他都想勾搭、通吃啊!
王嫣然甚至勃然大怒地瞪着他,他倒先拔步离开了小院,消失了。
回过头来,王嫣然见郎中消失在她视线,她也没地儿生气了,只得瞧瞧新买的驴来,却见乌云珠低头羞涩呆愣地看着地面。
“行了行了,别犯花痴上瘾了,人早走了!”说罢,她冷不丁地刺一句乌云珠,然后伸手摸着驴,看着它还算听话。
“我哪犯花痴了!”乌云珠突然呛了一声。
王嫣然瞧她气急的样子并不以为意地道:“既然不想犯花痴,那么利索点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说着把驴交给乌云珠,道:“我身子不方便,你把驴拉到磨石台,把黄豆和绿豆磨了。明天咱们正式去做生意去了。”
“啊?明天就要做生意!悦儿姐姐你这身子行吗?”乌云珠担忧地道。
“行,村里好多怀着孩子妇女都这么干过来的。天快黑了,咱们赶紧的吧!”王嫣然乌云珠赶紧工作。
“嗯,好吧。”乌云珠最终答应地拉着驴到磨石台上,然后拿了布挡住了驴的眼睛,又往里面先放了黄豆,再放绿豆直到饭前做好了一半。
王嫣然提着磨好的豆水提进了灶房的阴凉处放着,等着明日一早把大豆煮了。
天明一大早,王嫣然煮好了豆浆并都放进了桶内,再带着磨好的绿豆和一些酱料与乌云珠一起到集市那里买早点。
集市上陆陆续续人头走动,王嫣然早早摆好了摊,接着旁边的搭着白棚专卖面食的也开始营业了。
最开始左边的面食来客的人多一些,右边卖烙饼的有两三个在买,唯有王嫣然这里无人问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