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从儒,你这名字……额,比费夫竟然还多了个字。”凤倾歌骑着马,与费从儒并排。
“这是家父对我的警醒,让我知道自己是费夫后人。呵呵!真正的费夫后人被打压得抬不起头,甚至遭到追杀。”费从儒陷入回忆当中,“那时我全靠扮成街头醉汉才逃过一劫,也不算是扮成,我真的在借酒消沉,恨不得醉死其中。幸好凤帅的一席话将我点醒。”
从那天起,他一直在等待时机。他觉得,宋煦扬一定会赢,有惊云骑,还有那个正不断大放异彩的女子。杨家玩完的那天,正是费家崛起之时!
所以,费从儒算计也蛮深的。他料到凤倾歌会把帐算到先祖头上,便在那里等待。因为凤倾歌出现时,杨家已经彻底覆灭!
凤倾歌望了眼西边渐渐落下的太阳,那里仍是一片火红。“日后你成为一国之相,别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费从儒大受感动,因为凤倾歌相信他会做出一番成就,甚至做到那个位子,那个费氏一族为之骄傲数百年的位子!他不知道,凤倾歌是提前知晓事情发生罢了。
“日后再告诉你。”
“额。”她到底是信不信他呢?
凤倾歌转移话题,“现在形势未到,且西境尚未收复,先生有何见解?”
费从儒颇觉不可思议,以凤倾歌的性格,却会问出这样的话,却是立马接道:“三年后方可。”
凤倾歌直视前方,连个眼尾都没再给费从儒,搞得他心中忐忑难安,心想,难不成她是要现在就去打西境?不可能啊,连年征战,恭鸣阁再有钱,也耗空了。且这一年多灾多难,又是地动又是瘟疫,珩朝没那个实力去打西境啊。
有点本事!凤倾歌心里评价道,史书上宋煦扬发兵西境确实是三年后,不过那场战役打得很奇怪。
正思索着,前方黑压压一片人涌来,凤倾歌立马竖起警觉,摆摆手,让后面的人停下。
“杀了这魔女!!”
“杀——!”
一群人呼号着袭来,卷起滚滚杀意。“怎么办?”她问向费从儒。
费从儒只吐出一个字,“杀!”
“我以为你会啰嗦一番,劝我不要大开杀戒或者想办法说服那些人收手。”
“对那些人是没用的,他们是杨家的既得利益者。我们铲除杨家,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当然会反对,甚至想要杀掉你。”费从儒笑如春风,眼中的狠戾,却让人瞬间置身数九寒冬。
凤倾歌暗道,这个费从儒果真不一般。“不妨先听听他们的开场白,看他们什么来路。”
凤倾歌和手下好整以暇地等那群人,来者据他们十步远停下,不敢靠前。
“谁是凤倾歌?”为首之人问道,声音大,底气却不足。
凤倾歌几乎抚掌大笑,这还用问吗?既然要演戏,那就演个够!
她“怕怕”道:“是,是我,什么事?”
闻言,一群人吵闹起来。
“你杀了我袁氏那么多人,该死!”
“你欠我吴家一千多条人命!”
“你杀我陆家五百多人!”
……
凤倾歌掏掏耳朵,“那你们能不能算算,我一共杀了多少人?”一群宝批,会算数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梗着脖子道:“总之,魔女,你必死!”
魔女?凤倾歌忽然想起当初杨怀知使离间计,让秦兰宸背负“妖女”的骂名,甚至差点被惊云骑……呵!凤倾歌眼眸眯了眯,“你们想找死,我就让你们死个痛快!”
她抽出明涯刀,大喝:“一二!”
屏息!
刹那间,四周便笼上白雾,“不好,是……”反应虽快,却为时已晚。
呵!他们追杀南城新城各大世家,那么大规模杀敌,为什么却没有引起轰动?多亏了萧云沐的迷药!
这些人该如何解决?凤倾歌有些“头疼”,各种折磨人的办法都用遍了,接下来要用什么好?
算了,直接杀,生的浪费时间。
一小将上前请罪,“是属下的失职,请凤帅责罚!”
当时他们扮作老百姓逃难,还以众多百姓的性命相胁,他起了该死的恻隐之心,险些连累了凤帅!
“自己领一百军棍。”
“是!”
“你怎么看?”她转首问费从儒。
“凤帅只管做想做的事,有人为你摆平这一切的。”
凤倾歌眉头皱了皱,复又舒展,“确实。”
确实如此。
惊尘逸,一直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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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歌带着费从儒回到安城,把费从儒的来历及日后的作为简单地告诉秦兰宸,便急急去找公子洛。见秦兰宸欲言又止,忍不住问道:“有什么事?”
秦兰宸莞尔一笑,“谢谢你,倾歌。”
她为她做的,她永远记得。
凤倾歌挠挠头,垂下眼睫,“忘了告诉你,杨歆觅和杨怀知死了。”
秦兰宸颔首,没有在意这几人的结局,反而把凤倾歌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盯着她的琥珀双眸,“你受伤了,很痛。”
“才没有!”她一愣,立即反驳,还无比夸张地比划了几下。
她怎么可能会受伤,她是铁人!
她怎么会感觉到痛!
秦兰宸指了指心口,道:“这里。”
凤倾歌沉默,良久,小声抱怨了句,“非要揭开吗?”
“当然。”她在世间飘荡了千年,看透了众生百态,倾歌眼里的哀伤,怎能瞒过她?
凤倾歌努力把眼眶里的泪收住,却发现根本没用,索性扑在秦兰宸怀里,“秦兰宸,浔枫她……”
“浔枫会回来的,一定!”她说道,那目光异常坚定。
凤倾歌重重地应道,眼泪却冒得更凶了。“对不起。”她害秦兰宸受伤,一直没脸面对她,向她道歉。也因为浔枫的事,不停地奔走。
“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是音散!
凤倾歌眼中恨意四射,“秦兰宸,这些狗屁什么太不公平了。”
是啊,太不公平了。竟然帮助慕家,帮助杨家,害死那么多人!
“对了,兴儿、扶儿呢?”她挺想那两个小包子的,之前也只见了几面罢了,没好好玩,两个小家伙很可爱呢~
“已经回去。”真是不让人省心。
凤倾歌想起宋扶邦贪吃的样子,就颇觉好笑。这一世,他们两人都可以平安长大,没有宋若宏和杨歆觅的迫害,也没有宋南庄争夺帝位。
对了,宋南庄呢?凤倾歌这才想起宋南庄这一号人,杨歆觅早产生下他,据说养不大,可凤倾歌却不信。珩朝史书上也说宋南庄从小体弱,不还是能夺刘健的皇位?!
所以,那死孩子必须找出来,让他承担他母亲所做的罪孽,以及偿还上一世的债!她不担心音散会把他带走,音散自己都要依附形体。
“我去去就来。”说罢,她有风风火火地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