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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大败欧阳》

欧阳纯并没有因为闺女的死而觉悟。反而是更快地推进了入侵永安的步伐。为了稳住段家,他收了段青书为干儿子。从女婿到干儿子,说白了,就是为了让段家跟他统一战线。跟着童震天这么多年,韬晦之策倒是学了不少。

得到段天明的肯定之后,欧阳纯火速作出了进攻永安的部署。他决定兵分三路攻击永安。一路从孔雀岭陆路推进,由段天明统筹指挥,另一路与江北联军从北江直击南岸。而南边的那条通商口岸,不,从这一刻起,那里已经不再是通商口岸了。欧阳纯派自己的副官庄陪文前去造声势,并不是真心实意去打。再有,就算打下了永安的南岸口,他们也守不住。欧阳纯把重心还是放在了江北这边。至于孔雀岭那边,能打下自然是好,打不下也能震慑一下守防的驻兵。免得他们下山来坏事。

要说这欧阳纯也真是能折腾,眼看着再过几天就要过中秋佳节了。他自己不想好好过节,非要弄得其他人也陪着他一块折腾。

就在八月初十这天。欧阳纯的三路大军倾巢而出。

段天明的队伍率先到达了前沿阵地甲午谷。因为害怕谷中有伏兵,所以刚一进谷口,炮火就轰鸣了起来。段天明这次似乎比起上一次要用心多了,因为这一次欧阳纯给了他两个炮灰团,根本不用自己的队伍打头阵。这两个炮灰分别是原先的第八十一团跟林子聪的第二炮团。

原本就灰雾弥漫的甲午谷在强烈炮火的袭击下,漫天飞舞的泥沙随风扑面而来,士兵们个个被呛得咳嗽声不断。费了整整半天功夫,段率领的三个团终于提心吊胆地穿越了甲午谷。稍做休息之后,段便命令炮灰团先行推进,自己的一团垫后。

打头阵的便是赵得和的炮团了,赵得和早就领教过什么叫易守难攻了。林还没死的时候就在这里吃过亏,这里地势险要,山路狭窄。别说是他一个团了,就算是把欧阳纯的一师全部拉来也是望尘莫及。尽管他们极不情愿就这么去送死,但毕竟军令难为。也只好硬着头皮朝前慢慢开火前进。就在赵得和的队伍行进到距离孔雀领的炮火防线约五百米处就遭遇了岭上严密的炮火攻击。不过距离甚远,倒也没有对赵的队伍构成伤害。赵赶紧下令架起山炮予以回击。

“停止开炮……停止开炮!”孔雀岭的炮火点上,通信兵正在挨个地传达着荀致远的命令。

孔雀岭这边的炮火停了。赵得和的炮火却是打得更热闹了起来。

“赵团长,你离得这么老远能打着什么,还不赶紧往前推进”。

“段师长,您就放过兄弟吧,往前十米,他们的炮就能打倒我的士兵了,我们的炮火根本够不着他们啊,如果段师长非要兄弟死,就请枪毙我吧,不能让这些跟着我多年的兄弟就这么白白送死啊”。

“是啊段师长,这孔雀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别说是我们这点人了,就是是再多十倍百倍的人马也奈何不了它啊”。八十五团团长张秃子找准了机会顺着赵的意思劝着段天明。

“二位团长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军令难为,怎能不战而退,如果就这样回去,怎么让我向军座交代”。

“段师长,兄弟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张秃子眉梢一耸,诡异地说道。

“说来听听”

“只要段师长秘密将我团编入您的二师,对军座谎称这次进攻,我团全军覆没。这样既可以对军座有交代也可以救我跟赵团长的队伍”。

“段师长,兄弟这炮团也全军覆没,把我的队伍也编入您的二师吧”。

“你俩这不是瞎胡闹吗!你当军座是三岁小孩,就那么好糊弄,再说你两个团千余人之多,到时这军饷一事……”。

段天明的言语中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这两个炮灰团长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心里暗暗骂道,没一个好东西。不过这命跟军饷比起来孰重孰轻,是个人都应该能够分辨得出来。

“段师长,军饷的事情我们自己负责,先救下兄弟的性命吧,保留住我们的队伍,对您也有好处啊”。

听得他二人异口同声地叫嚣着不要自己提供军饷。段天明得了便宜还假装卖乖。故作为难地说道:“段某也是看在二位曾是大帅的得力部下才铤而走险收留你们。”

“谢段师长了……谢段师长”

“赵团长,火速命令士兵将所有山炮按攻击态势架设好,每个炮台处放一颗炸药,待我们撤军后,令其全部炸毁,随后你与张团长赶去张家湾,我在营区备下酒宴邀请二位”。

段天明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撤退了,还收编了这两个炮灰团的所有人马。似乎是好不顾忌欧阳纯是否会知道这件事。

这个时候,欧阳副官庄陪文率领的炮艇已经对永安对岸展开了佯攻态势。永安南岸并没有炮艇停放,只能靠着陆基炮火对远处水面上的炮艇实施打击。双方的炮火就这么毫无目的的打着。那么老远的距离开火,纯属是浪费炮弹。但他们双方的将领却似乎并不知道心疼。

这边像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打打停停,停停打打。而北江之之上的炮火却是真枪实弹地拼死拼活。欧阳纯凭借着一艘铁甲舰开路,一路南下势如破竹。打得柴军的一百多艘炮艇所剩无几。这时欧阳与江北冯祥虎的炮艇已经距离岸口不足一公里。由于在一公里的江面上早已被加固了若干条粗壮铁绳,为的就是防范敌军炮艇登岸。再则周三石的队伍靠着陆基火力的打击。终于将敌军控制在了一公里的范围之内。又加上震百合亲自来督阵,士兵们个个倍受鼓舞,士气正旺。

欧阳纯的这艘铁甲舰可是他花费好多财力跟精力才从北方某城市的日军手中购得,虽然只是艘日军退役的舰船,但相比那些木质炮艇的打击力跟防御力要好上千百倍。对于这么个好东西,不到万不得已,欧阳纯也不舍得将它拿出来亮相。

天色渐渐暗黑,欧阳纯见久攻不下,只好暂且返回北边岸口,等待天明之时,再想对策。

自从孔雀岭这边的炮火刚响起那时,童秋然就猜出欧阳纯肯定是坐不住了。他知道孔雀岭肯定不会有问题,反而是比较担心永安北江前线的状况。如果那里失守,那么就会给欧阳纯入侵永安带来极大的便利。半天的飞马快奔,他已经赶到了北江的防线。

震百合跟周三石头等一些高级别的军官这时正在指挥部里边吃饭边商谈着军情。忽然外面有士兵来报。“大小姐,有个姓童的公子求见,正在南一防线守候”。

震百合听得士兵传报,赶紧放下碗筷走出了指挥部,走到门口时才想起掉头“舅父,我去看看,你们慢慢吃”。

周三石见震百合在众人面前该称自己为舅父,心中很是温暖。“大小姐请便”。

两个士兵举着火把奔跑在震百合的马匹两侧护送着她朝着南一防线赶去。这一路上,震百合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的甜蜜。心想,他肯定是担心我出事,他……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姓童的,你逃不出我震百合的手心,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娶进我震家。

防线外,童秋然正在来回徘徊着。熊熊火把亮起的光线将他的英俊轮廓照耀得到扑红扑红的。

“呦呵,哪来的红面关公啊,还长得这么英俊,你的大刀呢,大刀咋没扛上”。震百合靠近着童秋然嬉笑着调侃道。

“看来你是打了胜仗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不不,按理说应该是败仗,我江上百余艘炮艇被欧阳老贼打得只剩下不足三十艘,死伤将士千余人之多。要不是靠着陆地上炮火,怕是你现在已经看不到我了”。

“败了还这么好雅兴?”

“我震百合就是这么个个性,难道你让我哭不成”。

童秋然叹了口气,朝着一旁的土堆前走去。震百合鬼使神差般地跟了过去。见童坐下,她也一屁股坐在了童的对面。

“欧阳纯的铁甲舰是从东洋人手中买的先进玩意。而且炮弹打的也比我们的远,我们的炮弹根本伤不了它,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永安军民同仇敌忾,就算北线守不住,他们也休想完全占领永安”。

“百合,欧阳纯诡计多端,不能光靠死守,而且就这么一直耗着,以永安的经济实力根本不能跟他们两家抗衡”

“那你说该怎么办,打也打不过他,不死守能怎么办”?

童秋然沉默了良久。“带我去前线阵地吧,或许也能帮上点什么”。

当晚,童秋然被安排在临近震百合的一间营帐中过夜。第二天一早,童起了个大早,独自一人站在江边朝着北岸看去。江上烟雾弥漫,能见度极低。掉头望去,柴军的各个火力点上,士兵们正弯腰半蹲着,随时准备着战斗的打响。

这时,震百合跟周三石还有几个军官也朝着童这边走来。周几人早就知道自家大小姐对童秋然这小子的那点心思,所以对他也是百般客气。

“童少帅,依你看,他欧阳纯会趁着大雾来袭吗”?周三石试探性地问道,他这分明是想称称这个留过洋的年轻人。

“周师长的问题童某实在无法回答,不过就算他打过来,有周师长的威武雄师阻挡,恐怕他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周虽知道这小子是在奉承自己,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谁不想听点好话呢。童的这句话虽然是在赞赏柴军高官,但震百合总听着有些别扭。因为在她心中,童不是个阿谀奉承的人。

一直等到了晌午也没见得欧阳纯的炮艇打过来。就当震百合等人准备回营帐吃午饭的时候,瞭望楼上的士兵突然喊道:“江面上大批炮艇正朝我方开来”。

“于团长准备战斗”。

于姓团长应声朝着土山顶部炮火指挥所跑去。随后,震百合等人与童秋然也一起登上了那指挥所。

远远望去,江面上的大雾已经退去,肉眼已经能够依稀地看到敌军的舰船。这时,童伸出右手在震百合的身前晃了晃。似乎是在索要着什么。看着童秋然头也不回地盯着江面上看,震百合又好气又好笑。随即取下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递到了他的手上。

有了望远镜。江面的一切都看得那么仔细。童借着望远镜在江面上左顾右盼了一会,嘴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欧阳纯虽善于陆基战术,但水上作战却近乎痴傻庸人”。

“哦,童少帅何出此言”。

“周师长岂不闻甲午海战,欧阳纯布阵,与北洋水师当年如出一辙。水上行军,当以纵队行进,此横向行军,退则难,受击面且广”。

听了童秋然这么一说,周三石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就没有想过将炮艇编成纵队行进呢,那样的话,炮艇的行进就会自由得许多,进退自如。可要是横向行进的话,位于中间的那些炮艇要想掉头,就很麻烦了。可是现在已经晚了,柴军的炮艇几乎都要被自己打光了。剩下的那三十艘再怎么打也敌不过对方。

“那欧阳老贼有铁甲舰开道,就算成纵队行进,也未有胜算”。周三石口是心非地说道。

“舅父说的不错,炮弹根本伤不了那玩意”。

本以为周三石是个有度量的人,可没想到他尽然也是这般世俗。童还没有直接说他的战术有误,他自己就先替自己找了个辩解的借口。尽然拿一艘铁甲舰来说事,只要打掉了其他的炮艇,一艘铁甲舰就算是刀枪不入,它又能翻起多大的浪呢。

“轰隆”

欧阳纯的铁甲舰朝着南岸开了第一炮。可能是因为射程上的原因,炮弹在距离岸边十几米远的水面上炸开了,掀起无数颗水滴腾空而起。

虽说周三石有点小肚鸡肠,但也不是傻子,他也知道自己的火炮射程根本打不着距离那么远的敌军炮艇,所以也就没有下令开炮,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敌船的靠近。可欧阳纯的做法却让他大失所望。

只见江面上的木质舰船突然停止了前进,只有那艘铁甲舰缓缓地向前推进,大约推进了百十米后在原处停了下来。随之,铁甲舰上的炮火声再次响起。

那铁甲舰砰砰砰地一炮一炮朝着柴军这边打来。每每响起一炮,柴军就会有人伤亡。可柴军这边的陆基火炮对于那么远的距离只能望城莫及。

对于这么个铁家伙,柴军众军官素手无策,很是无奈。

“快护送大小姐退回南一防线”。见得铁甲舰停止射击继续向前推进,周三石的心慌乱了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那炮火就会打到这指挥所上要了震百合的命。

“我是柴军的统帅,岂能贪生怕死,躲到后方安享,我不走”。

“请大小姐赶紧退回南一防线”。周三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时,其他的几个军官也纷纷开口劝说着震百合退到安全的地方。

“退吧,你留在这里只会给周师长他们添麻烦”。童秋然这时也开口劝道。

难耐周三石等军官的恳请,震百合也只好同意退回到南一防线。就当震百合跟童秋然刚离开的时候,一枚炮弹在指挥所前的不远处炸开了。还好周等几人躲闪及时,才逃过了这一劫。

周三石的队伍在受虐中苦苦煎熬。一直熬到了傍晚时分,敌军的炮艇才掉头返回江北。

“江口那边的炮火好像停了,在这样下去怕是要守不住啊,欧阳老贼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打掉们的炮台,我爹生前曾跟我说过,能得到你,就能成大事,你留过洋,见多识广,有没有办法让欧阳纯退兵”。

童秋然抬头看了看一片漆黑的天空,面朝着南方久久沉默。震百合见他没有啃声也就没有再问,两人就这么傻傻地坐在防线外的土堆上。

这时的风儿似乎比前一会更大了一些。吹得震百合浑身发凉。一阵哆嗦后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回营帐歇息吧,明日一早跟我去趟江口,再不后撤,怕是连山炮都保不住了”。

回了营帐,童秋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只见他猛地一个起身整理行装,可走到帐门口时又叹了口气回到了床边重新坐下。屁股还捂热。他便再次起身走出了营帐,防线前的士兵知道他是大小姐的朋友,也没有阻拦他的出去。

防线外已是白雾茫茫,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童弯腰蹲下,抓起一把地上的泥土在手中左捏右捏。抛去泥土后,他抬头久久地仰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

“童公子,您回来了”。守防士兵见得童秋然归来,客气地打着招呼,随之挪开了木桩栅栏门。

进了防线之内的营区,童秋然悄声朝着震百合的营帐前走去。这时震的营帐里还亮着油灯。门口的两个守卫士兵正哈气连天地打着瞌睡,完全没有觉察到童的靠近。直到童走到他们跟前,两个士兵才慌忙地提起了精气神来。

“童...童公子”

“我还没睡,让他进来吧”。震百合听到门外士兵的叫喊。赶紧披上了衣服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一夜,童秋然与震百合二人彻夜未眠,一直聊到了天亮时分,他二人才从营帐中走出。从震百合的神情上可以看出,她内心是无比惊喜的。童秋然则反之。一脸愁容。

来不及吃早饭,他二人直奔江口前线。震百合派水手将藏附在岔口流域里的三十艘炮艇全部开了过来,并且给了童五百士兵。周等人本就反对震百合将炮艇交给童秋然去冒险。不是怕童有散失,只是舍不得这仅剩的炮艇就这么被童给败光了。可难耐震百合执意要这么做,他们也只好勉强点头同意。

“百合,时间紧迫,快去准备所需之物”。说完便率领三十艘炮艇排成纵队朝着灰茫茫的江北驶去。

“你要当心,千万要小心,如果不行就赶紧回来”。

江面上烟雾缭绕。能见度不足五十米。靠着指北针的指引才能辨别方向。顺风顺水,童的炮艇编队行进起来速度也比较快。没用多久就到达了大江中央。这时,他吩咐士兵朝着后方炮艇传话,放慢行进速度,随时准备反转船帆掉头回撤西南方向。

他们的炮艇收帆缓缓朝着北岸靠近。大约行进了500米,在童的命令下。三十艘炮艇抬高了炮台朝着北岸胡乱地开起了炮。听到炮击声的传来。欧阳纯的队伍正迎面开炮回击。可距离甚远,双方的炮火都不曾伤到对方。

“命令,撒信单扬帆回撤”。

“撒信单,扬帆回撤”各个炮艇上的船尾士兵依次朝着自己后面的炮艇高声喊道。

童乘坐的炮艇随即调转船头朝着西南沿岸开去,后面的炮艇也迅速作出转头之势紧跟其后,后撤时并未虚放一炮,为的是不让欧阳纯听声辨别他们的去向。

江面上漂浮着的若干纸张引起了欧阳纯的注意。命令士兵捞起一张,看完上面的内容,欧阳纯哈哈大笑。“无知小儿尽然口出狂言”。

“欧阳兄,所文何事”。

欧阳纯没有说话,笑呵呵地将湿漉漉的纸张递给了冯祥虎。冯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欧阳老贼,我震百合定要取你狗命,待大雾散去,我定引兵来攻。

“欧阳兄,这会不会是柴军使的什么计策,麻痹我们,想拖延时间啊”。

其实欧阳纯又怎么能不知道他们这是想用这种雕虫小技来蒙蔽自己,只不过是想看看对岸的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又加上自己的铁甲舰的炮弹已经不多,从北方购买的还在路上,所以他也没有急着前去追赶。

约莫一个时辰后,童率领的炮艇又再次袭击而来,距离依然是保持着那个距离。打完几炮后立马掉头走人。就这样,在大雾散去之前,童对江北的联军戏曲性地挑逗了三次。才意犹未尽地回到了南岸口。本想着大雾散去,欧阳纯的炮艇编队会开往南岸实施打击,可等了老半天却没有见到江面上有任何动静。

童决定冒险再次取出炮艇开往江中一探究竟。可是他们这一次的挑逗,江北的一方连搭理都没搭理他们一下。每一艘炮艇只开了一炮后,童随即命令士兵扬帆朝着东南方向撤退。他们此行撤退的队形跟方向尽在欧阳纯的视线之中。

就在距离东南沿岸约莫两公里处,童命令所有炮艇抛锚入江,成横向一字排开。每一条炮艇的距离都是经过童的精细推演后才定下的。

在土山之上的炮火指挥所里的周三石等几人正拿着望远镜盯着童看,他们想看看这小子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

只见童乘着一艘炮艇沿着距离岸口一公里处的江面朝西缓缓行进。站在船尾的童竖起拇指对准眉心正朝着炮艇编队的一处瞄视。随之又从衣兜取出纸笔在写些什么。

“这小子搞的什么鬼”。那名于姓团长忍不住开口嘲笑了一番。

“于团长,你没看到吗?那是纸上谈兵,没看他在那画着呢”。其中一军官,头向上抬了一下,正视远处的童秋然。嬉皮笑脸地说道。

“年轻人嘛,有点想法总归是好的,但是像他这样...”。周三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有把整句话说个全乎就嘎然停止了。

第二天一大早,雾依然很大。童秋然重复着昨天的动作。可让他奇怪的是,欧阳纯的炮艇根本就不搭理他们。为了试探,他冒险将炮艇向前推进了一点。炮弹差一点就打到了对岸停放的炮艇。江北一方顺着炮声打来的方向迅速作出反击。随后,欧阳纯又下令调转炮口朝着东南方向开火。幸亏童秋然的炮艇编队逃离的及时,离去的方向是西南。着实浪费了对方不少炮弹。可仍然不见对方追击而来。

“莫非欧阳纯猜出我的心思”。童秋然陷入了沉思。

为了摸清欧阳的为何不肯追来,童秋然在临近傍晚时分再次率领编队朝着北方开去。可是这一次,敌军不再沉寂了。上百艘炮艇在铁甲舰的率领下展开合围态势朝着童的编队驶去,边行进便开火打击。

“命令,后撤东南方向”。童的编队成‘之’字形逆流南下。

此时天色已近乎昏暗。欧阳纯怕其中有诈,便命令炮艇撤回了北方沿岸。

沿岸等待许久的震百合见得江上亮起的火把,才把悬着的那颗心放了下来。“总算回来了”。她默数着亮起的火把,整整三十。

“各位兄弟,今晚我恳请大小姐破例,让兄弟痛饮一番,明日不必起得太早。各位大可尽情酣睡,等候我令”。

“谢童公子...”。

震百合这时也凑了上来。“既然童少帅有意宴请兄弟们,我震百合今晚就破例一次”。

当晚,震百合与周三石等人与这五百士兵豪饮许久,但童秋然却称自己身体不适,没有参加席宴。

酒宴结束后,震百合带着几分酒劲走进了童秋然的营帐之中。童虽然睁着眼睛仰靠在床上,但因为出神,连这么个大活人走进营帐都没有发觉。直到震百合咳嗽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你这心神不宁的。就算不成功也没人怨你”。

“百合回去早些歇息吧”。说完他拉过被子盖在胸前闭上了眼睛。

“你到底怎么了,要是有顾虑,我们就不干了,大不了丢了永安,我也不要看到你有什么散失”。

“回去吧,明日按原定计划进行”。

可能是太过劳累,震百合离去没多久,童秋然便进入了梦乡。梦中,无数艘船只葬身火海,船上的士兵在熊熊烈火的燃烧中发出凄惨的哀嚎声。那声音沁人心肺,撕人肝肠。

凌晨时分,帐外还是黑漆漆一片。童悄声走到防线前。守港士兵刚要开口打招呼,看到童作出‘嘘’的动作后,点了点头没再吭声。

眺望北方,江面上白雾腾腾,跟以往几天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今天的风儿比前几天要大了许多。童沿着江岸朝着东向漫不经心地走着。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女人的叫声。这前线阵地唯一的女性就是震百合了。

童震二人在江边聊了好一会,直到东方发白之时才进了营区。伙房前,那五百士兵早就守候在那里了。

“不是让你们不用起太早吗”?

“回大小姐,童公子说这次行动关系到永安的生死存亡,我们兄弟哪里能睡得着啊”。

士兵们的一番话,着实让震百合感动不已。

早饭后,童秋然看了看怀表。距离预定出发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准备登船”。

随着童的一声令下,五百士兵扛枪携弹快步朝着江口码头跑去。一切都在计划之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童秋然率先跳上炮艇。随后众人纷纷矫身跳跃着登上各自的炮艇。见所有人上船后,童秋然面向北,背对着后方的士兵招了一下手、示意可以出发了。

震百合与周三石等人在江口目送着他们离开。由于大雾弥漫,顷刻间就不见了炮艇的踪影。对着茫茫的江面,震百合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默默地念叨着“一定不能出事,不能出事.”。

“舅父,速令士兵将所有草船从岔口流域拉到距离码头东北水面一公里处”。

“大小姐,这还早着呢,再说童公子也不一定能将欧阳老贼引过来,就算是欧阳来了,这火船也不一定能一定烧到敌船”。那个于姓团长不屑地说道。

“放肆,童公子不惜性命为我出征。你尽敢在这扰乱军心。再敢多言一句,军法处置”。

震百合本就一直担心童的安危,心里一直忐忑不安,这家伙尽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些大小姐不爱听的话,那是自己找骂。

见得震百合怒气正盛,于姓团长吓得脸色铁青。惊忙说道:“大小姐稍安勿躁,卑职这就令人将所有草船按计划位置停放”。

震百合这边一切已经就绪,就等着童秋然把欧阳纯的炮艇引来。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震百合心神不宁地在江口沿岸来回徘徊着。这时,太阳的残影已经从雾色中露出笑脸。震的心绪更加惊慌了起来。

“轰轰轰.....”

江北方向传来一阵阵轰隆的炮击之声。

“速令后船,撤往西南”。

童秋然的炮艇编队打完炮后,火速朝着西南方向撤退。欧阳纯见大雾散去之时将近,便不再有所顾虑。命令炮艇开足马力直扑东南方向,准备给这些不知死活的柴军来个迎头痛击。

童的炮艇编队在靠近西南沿线约莫三公里处停了下来。童命所有炮艇抛锚原地等候。自己乘坐的那艘炮艇则朝着东南向开去,调转了炮口朝着北方的江面不停地放着空炮,以吸引欧阳纯的视听。

这时,江面上的大雾已经散去许多,童已经能够清晰可见地看清东南方向江面上密密麻麻地停放着若干只破旧渔船。只见童乘坐的那艘炮艇上的一名士兵举起大红旗帜对着沿岸挥舞了几下,似乎是在发去信号。

“点火,快点火”。

震百合一声令下,士兵们将装有干柴硫磺的破旧渔船扬起了风帆,投掷火把。随着东南大风的呼呼吹过,燃烧起熊熊大火的无数只渔船朝着西北水面怒奔而去。

这时,江面的大雾已经几乎散尽,那若干只熊熊燃烧且霹雳作响的火船铺天盖地地朝着欧阳的炮艇撞去。

“不好,快令前方炮艇分散,以避开大火”。欧阳纯惊呼。

可是他的炮艇编队行进时相距甚近,分散起来极为不便。这时的火船已经不偏不倚地将他的前方炮艇引燃。士兵们被烧得嗷嗷直叫。就连铁甲舰里的士兵也在大火的烧烤下,开仓跳入了江中。

“欧阳兄,快撤吧,要不然,就连你我都得死在这江上”。

“撤..快掉头”。

在童秋然的那只炮艇上,那名士兵朝着西向原地等候的炮艇挥舞着手中的绿色大旗。顿时,西向的二十九艘炮艇成合围态势朝着铁甲舰全速前进。划船的士兵那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这一刻,他们的心情是无比激动的。

“速将水中尚且活命之人尽数救起”。童秋然悲悯地喊道。

“看..铁甲舰,铁甲舰,秋然成功了..成功了”。震百合激动地指着江面上游来的炮船。

周三石看着江面上缓缓驶来的炮艇。心中默默念叨“果真青年才俊,督军慧眼识人。童秋然这般韬晦,石不及其分毫”。童秋然凭借着对天文地理的推理,又加上对风力浮力的演算,最终成功复制了三国之中的火烧赤壁。

童秋然刚一登岸,震百合便跑了过去。此时,她毫不顾忌身边有这么多部下在看着。她一把紧紧地将童抱住。靠在他耳边轻声道:“秋然,我就知道你会成功的,我爹果然没看错人,你是我的,你逃不出我的掌心的”。

童秋然轻轻推开震百合朝着营区大门走去。众人见他如此沉沦很是疑惑。

“童少帅,大小姐已经备下酒宴,今日周某一定要跟少帅多喝上几杯,以表谢意”。

童似乎是没有听见周三石的话,并没有理会,只身走进了营区。待震百合等人追过去时,童秋然已经骑上马儿离开了江口防线。震百合见他如此反常,便赶紧上马追了过去。一直追到了骨玉山脚下,童秋然才停下马儿。

“秋然,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震百合来回翻转着童秋然的身体,上下打量。

“你这也没受伤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我没事,你回去吧,欧阳纯短时间之内不会再对永安有所威胁了”。

“你到底怎么了,打了胜仗应该高兴啊,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数以千计无辜士兵葬身火海,叫我如何高兴。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昔日诸葛武侯火烧藤甲之时就曾言道,火烧生灵必折阳寿。我并非是惧怕阳寿受损,实以此凶毒之策取胜,于心难安”。

震百合没有啃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那忧郁的眼神。这一刻,她的心灵彻底被他的人格征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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