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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忐忑之路》

童秋然像是人间蒸发了,尽管震百合已经在军中发出追寻令,但始终没能寻得他的下落。其实并不是童插上翅膀飞出了永安。只是他并没有打算离开永安。又见得无法脱身去了一个让众人想不到的地方。

在毛峰村的邱机子家度过十余日后,童秋然想着震百合肯定是放松了永安各关卡的盘查,打算就在当日辞别邱老去往永安南岸口。

“童少帅真的不打算留下了”?邱机子笑呵呵地问道。

“不了,晚辈好歹也是七尺男儿身,不愿久居他人檐下,受无功之食。”。

“只可惜我那傻徒儿对你痴心一片,走吧,走吧,这世间的情爱之事,老朽也弄不明白”。说完便从袖兜里取出一块大洋硬要塞给童秋然做盘缠。可童说什么也不肯收下大洋。

从毛峰村到永安的南岸口虽说不远,但要靠步行也得走上两三天。童秋然就这么靠着双腿一路前行。

南岸口以内都属于永安地界,所以根本就没有防守。童秋然顺着凉州大道一路向南行走。沿途也有一些零落的马车行进。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经腿酸脚乏,他便索性钻入枯树林伸出取出包裹里的干饼啃咽了起来,可能是吃的太快,又加上口干舌燥,不小心给噎着了。他赶忙取过水袋往嘴里倒水,可是干瘪的水袋里竟然没有一滴水流出。痛苦的他只好朝着林子深处走去企图寻找水源。奔走了许久,终于走到了林子的另一段,这里傍山依水。哗哗的山泉流淌声让童顿时高兴起来。他火速跑到溪水边趴在地上,双手伸进冰凉的水中捧起溪水伸过嘴巴大口地喝了起来。

饼也吃了,水也喝了。该找个地方过夜了,他顺着溪边朝着溪水的上游慢慢行走着。走了没多久,他隐约看到小溪的对面高高隆起的磐石。那巨大的磐石中部正好有个天巢,足够让两三个人同时入睡。

童秋然兴奋地脱下鞋袜准备淌水过去,转念狐疑一想,他又穿上鞋子跑想枯树林,只见他在地上的落叶堆里不停地寻找着落下的细小枯树枝。不一会功夫他便找到了一大摞枯枝。赶紧跑到溪水边放下树枝卷褪去鞋袜卷起裤袖。再次抱起树枝趟过那冰冷的溪水来到了那个天然的磐石洞口。

包裹里,那个西洋的火机依旧还在。他一把就摸了出来。点燃树叶引燃树枝,在篝火前烘烤着冻的红肿的双脚。

童秋然既然不吸烟怎会随身携带火机呢。原来,这只火机是在德国留学时的一个名叫艾丽格索菲的女孩相赠。索菲比童秋然高一个学年。至于童是怎么结识索菲,还得从他刚去德国军校的一个月后说起。有一个周末晚,童秋然怀着对异国他乡的好奇,便只身一人踏出校园闲逛。没想到就当他回校的时候却是遇上了几个日本高年级学生,对他是百般刁难,最终还发生了口角跟激烈的斗殴。当时恰好索菲路过,见得扭打的几人便上前劝阻,那几个日本学生跟索菲是同一个阶次的学生,他们都了解索菲的家庭背景,所以见得索菲上前劝阻,自然是给她面子。

从那以后,索菲跟童秋然的关系愈加密切起来。成了一对无话不谈的异性朋友。后来索菲还大胆的对童秋然示爱,但童的心中已有所属,自然是不能接受她的追求。后在童回国之际,这个美丽的德国女孩还特地为童办了一个隆重的酒会。临行时,她赠送给童这只精美的火机以作纪念。

突然,脚底一阵剧烈的灼热感使得童秋然从美好的回忆中回过神来。他迅速从火堆前抽过双腿,伸出右手不停地抚摸着灼热的脚底。

童探头望了望天色,周围已经是漆黑一片,溪水对岸的树林里传来一阵阵凄惨的狼嚎声。这时他暗暗庆幸自己没有选择在溪水对岸的树林里过夜。

尽管在溪水另一岸,但想着那浅浅的水流根本阻挡不了饿狼,这时童秋然借着火堆的光芒四处寻找着落石,只见他将一块块石头垒起在那个天然的洞口,他这是想用石块阻挡饿狼来袭。

一阵忙活完,静静地躺在洞内,可是肚子却又是不争气地叫唤了起来。他顺手摸了摸背袋,里面只剩下一块干饼了,要是现在就吃了它,那么明天还有一百多里的路要赶。哎,不管了,反正衣兜里还有些许散碎铜板应该够补充这一路上所需的干粮了。

正当童秋然摸过干饼啃咬的那一刻,石堆外的一阵嗅嗅声让童顿时惊恐了起来。这声音跟狗的嗅声那么的相似。洞外的火堆在噼里啪啦地炸响着,但却没能吓退门口寻觅的两条饿狼。它们正抬起前爪趴在那垒起不高的石堆上探头朝着洞内看去。映着火光的微弱光线,童一眼看到四只闪闪发光的眸子正在瞪着自己。并发出一阵阵恐怖的喊叫声,身体也在蹦跳着,试图越过石堆朝着童扑去。

童秋然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右手快速从腰间拔出那把葛正安送他的匕首。这葛正安是个直爽性子,既然能跟童结拜,就是打心眼里拿他当兄弟,本想给他一把枪的,可是秦莲儿不同意让童秋然摸枪,最后他也只能送童秋然一把匕首。这把匕首这时便成了童的救命稻草。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旦饿到了极致,不管是鸟儿还是其他的一些生灵,包括人类。都可以为了食物不惜牺牲性命一搏。

那两只饿狼见得童秋然起身,更加狂吠了起来,蹦跶的节奏感也有所加强。童听到狼嚎声加强,且响彻山谷,如果不及时灭掉这两个畜生,它们必定会招来更多的同伴。书本中也常提到狼是极其团级的,所以有着狼群之美称。

童秋然这时已经别无他法,举刀上前,一脚将垒起的石堆踢了一个口子。见到空隙的其中一狼顺着口子一头猛串了进来。童挥舞匕首猛刺狼背,怎奈狼背脊骨过硬,又加上皮厚,似乎是没有伤到那狼,紧接着他挥刀再刺,另一狼又遁入洞中。童胡乱地挥舞着手中的匕首以阻击二狼的进攻。

体力急剧下降,眼看着就要抵挡不住两只饿狼的袭击。童心中甚急。就在他回头准备逃出洞外时,急中生智。

只见童秋然猛地一头窜出洞外,举刀在洞口处阻挡饿狼出来。两只狼在锋利匕首的恐吓下,也是进一步退一步,始终没能穿出洞外。童借着二狼不敢上前的空隙迅速拿起落石,慢慢地朝着缝隙处垒。就这么慢慢地...

不一会,两只饿狼已经被圈在了狭小的洞内,任它们如何蹦跶嚎叫,却是拿童秋然一点没法都没有。本想圈住这两只狼赶紧逃命,可细一想,狼从树林中来,若是自己只身前去,恐遭不测。眼下也只有在这里比较安全些。这时童赶紧取过地上没有烧尽的火把朝着洞内拼命地扔去。可这些近乎熄灭的火把根本不足以将洞中二狼烧死。他不顾溪水的寒冷狂奔至溪水对岸树林拾柴取木以加大火势。

往返溪水几趟的童秋然已经浑身被打湿。但他这时根本顾及不了。

洞内的火越烧越大,两只狼在大火的袭击下发出痛苦的**声。童依旧在往返溪水两岸寻找柴火,直到洞中没有了声音,他才气喘吁吁地坐下。这时洞内传来的肉焦味已经完全掩盖了木柴燃烧的味道。

得以喘息的童秋然肚子再次叫唤了起来。那块干饼跟自己的衣物都已经随着烈火燃烧殆尽了。可能是实在太饿了,他推开洞前的石堆顺手拿起地上的一根火把走近洞中。

扑灭洞中的火苗,找得几块已经被烧得焦糊斑斓的铜板装进衣兜,他又凑近被烧得半焦糊的饿狼尸体。

尽管焦糊的狼肉不是那么可口,但童秋然还是饱餐了一顿。凑近溪水边俯下身子捧起溪水大口地喝个过瘾。

吃饱喝足后,困意已袭。为防止其他狼群来袭,童秋然再次四处寻找更多的落石,跟可燃树枝,以安宁度过这悲惨的夜晚。

童侧身靠着洞壁的一角就着温暖的火堆闭上了双眼。这一夜,他似乎是彻夜未眠。直到外面的天色白了起来,他才模模糊糊地打了一会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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