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团开始演奏出优美的音乐。
“姐,”梁长宁轻轻唤住她,这是梁长宁自成年以来第一次叫她姐,“你准备好了吗?”
梁长安微笑,“准备好了。”
梁长宁也对着她微笑,温柔的将一顶花冠戴在她的头上,新鲜绽放的百合花和雏菊,仿佛还带着鲜嫩的生命力。
“梁长宁,你终于做了一件靠谱的事。”陆梦媛开心的说道,羡慕的看着梁长安,“安安,你好幸福啊,你有全世界最好的弟弟,马上也会有很爱你的丈夫。”
“嫁给于诚,是你这二十多年做的最对的决定。”梁长宁点头,“小满,你一定会幸福的。”
小满是她的乳名,从小只有妈妈会这么叫她。
这一声小满,引得梁长安的眼眶微微湿润。
婚礼开始,在两排长长的摇曳烛光间,陆梦媛面带笑容,伴着音乐将象征着祝福的鲜花放在神坛上,随后,她缓步退了下去。
于诚缓步入场。
穿着黑色礼服的于诚高贵挺拔,如传说中的太阳神阿波罗般俊美,而他狭长的丹凤眼就像春天的湖面,明亮而温柔。
走到神父面前,他缓缓转身。
礼堂的入口处,身穿婚纱的新娘,纯白色的绸缎,古典刺绣的花纹,优雅修长的线条,裙角微微散开的柔纱,百合和雏菊的花冠,若隐若现的面纱,她那样聘婷的站着,仿佛是美丽的远古女神。
梁长宁站在她身边,正式的黑色礼服,温润俊秀。
乐团奏出的乐曲声热烈而庄严。
伴着宾客们赞叹期待的目光,也迎上了站在神父身前的于诚凝视着的她的浓烈眼神。
婚礼进行曲的悠扬旋律回响在宽阔的礼堂里,她对着不远处的于诚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笑的好像一个刚刚陷入热恋的少女。
而在那边的于诚也回应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将一众宾客的下巴都要惊掉了。
梁长安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挽着梁长宁的手臂,慢慢走向于诚和神父所在的方向。
雪白的婚纱拖在暗红色的地毯上,她挽着梁长宁的手臂,一步一步地向于诚走来。
停在了于城的面前。
在所有宾客的面前。
在神父的面前。
梁长宁亲吻了一下梁长安的前额,然后,凝视着于城,郑重的将她的手放入于城的掌中。
于城有一瞬间的屏息。
他紧握住她的手,如同那是生命中的至宝。
他手掌心的温度很高,灼烫如火,她的手指尖却微微冰凉,在两只手相握的一瞬间,于城的心口不自觉的重重跳了一下,全身的血液都因为这得来不易的幸福而凝滞了,仿佛神在此刻就将他们结为一体,永不分离。
婚礼进行曲还回响在整个礼堂,于城和梁长安并肩站在神父面前,宛如一对璧人。
身穿长袍的神父庄严的问道,“于城先生,你愿意娶梁长安小姐为你的妻子吗?照顾她,爱护她,无论贫穷还是妇幼,疾病还是健康,相爱相敬,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
于城深深的凝视着她,像是要把她深深地印在眼眸里。
“我愿意娶梁长安为我的妻子,照顾她,爱护她,无论贫穷还是妇幼,疾病还是健康,相爱相敬,不离不弃,直到死亡把我们分离。”
“梁长安小姐,你愿意嫁于城先生为你的丈夫吗?照顾她,爱护她,无论贫穷还是妇幼,疾病还是健康,相爱相敬,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
“我愿意。”礼堂里,梁长安低低地回答。
于城凝视着她,屈膝下跪,缓缓的从脖子处拿下一条项链,上面有一枚素环,他轻轻托起她的手,将素环带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洁白的手指,一枚简单的素环,于城心底所有的热流全都涌动着这如同窒息一般的悸动,仿佛全世界的幸福都聚集在这里,他低下头,深深的在她的手背上印下这一个吻……
在宾客们热烈的欢呼声中,百合和雏菊的花束被高高的抛向万里无云的蓝天……
举行完婚礼,婚宴便开始了。
梁长安看到梁明义和廖娟柔坐在大厅的主位上,梁长安看到他们二人,不由得涨红了脸,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几分,“于城,你什么意思?”
梁明义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穿着崭新的高定西服,身边正是精心打扮过,脸上永远是高贵神情的廖娟柔,夫妻两个坐在一起,倒是十分的惹眼。
于城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了她的反应,俯身抱住梁长安,轻柔的吻了她的面颊一下,尽力的安抚她的情绪,扬扬眉慢条斯理的说道,“咱们结婚总不能双方都没有家长在吧?”
梁长安不满,还是皱眉,“难道你想让他们毁了我们的婚礼吗?你不知道,我有多厌恶他们吗?”
面对梁长安怨恨的眼神,以及气急败坏的质问,于城好脾气的解释道,“我这可是再给你出气,我们的婚礼已经在教堂,在神父面前宣过誓了。这场婚宴是我给你的一个礼物,你想想,梁明义现在才出现,你却不让他陪你进教堂,只是让长宁代替父亲陪你进教堂,这不是更打他们的脸吗?”
梁长安偷着吐了吐舌头,“于城,你怎么一肚子坏水?”
“见了家里的家长连一声好都不问,还真是越大越没有规矩了。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也是你的继母,你这个样子,传出去真是丢我们梁家的脸面。”
梁长安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声音里带着不屑,故意在众人面前大声的说道。
廖娟柔就是故意的,之前梁畅也是嫁进于家,于家那个老太太却说,于家树大招风,还是一切从简的好,婚宴只有五桌,在和梁长安这场梦幻又华丽的婚礼相比,这不是作践她的梁畅吗?
梁家的长女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被她的梁畅抢走了男朋友,嫁进了于家。
但是梁长安这个小贱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上了于城,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梁畅和于煊宸的小婶,这一口恶气堵在廖娟柔心里许久了,本来没想到梁长安会邀请她来婚礼,结果于城的秘书却联系她,邀请她来婚礼,这正合廖娟柔的心意,正好想趁着他们今天大喜的日子触一触梁长安的霉头。
不等梁长安说话,茶几上发出“咣”地一声,梁明义皱了皱眉,对于廖娟柔的话很不满,“好了,今天是长安的好日子,你别在这里触霉头……”
梁明义这几年性子温和,话少了许多。这些年来廖娟柔的性格他在清楚不过,知道她心高气傲,看不得别人比得过她,很多事情都随她去了,但是今天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诋毁他们梁家的长女,梁明义不由得出声呵斥她。
“我为什么要少说?要不是沈秘书亲自登门求我们两个出席,你当我愿意来不成?”廖娟柔紧皱着眉头,她很清楚于城的实力,尽量不要得罪他,加上她看出来梁明义对于梁长安心生愧疚,这次只好跟着来,生怕再生出什么变故。
梁长安转过身来,一声冷笑,依偎在于城怀里,一边说,一边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刚刚的素环已经被梁长安穿进长链,带在了脖子上。
她的手指修长,白嫩的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并不是常见的克拉美钻,而是上等的金镶玉戒指,玉石的光泽在她的指间闪耀。廖娟柔这些年跟着梁明义,对首饰也算颇有见地,眼界也长了不少,看了一眼便大概能知道这枚婚戒至少也要百万,不屑的眼神中也带上了许多贪婪和嫉妒。
梁长安不就是比她的梁畅出身高贵,竟然嫁得如此风光!林罗那个贱人,仗着自己是林家的大小姐,阻碍了自己嫁进于家,可是,还不是她廖娟柔笑到了最后。现在她的女儿也休想翻身,她心底再次翻涌起怨恨来,将对林罗的恨意又全都转化到梁长安身上来,连带着看人的眼神都凶狠起来。
“哟,”梁长安讥诮的看着廖娟柔,也不在意自己的声音会引来众人探寻的目光,“梁夫人?沈秘书为什么会上门,你自己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吗?要是我不松口,你觉得你今天能进来半岛吗?既然,你说到了,是我的继母,那我倒是想问问你,梁家的长女出嫁,你们给女儿的嫁妆呢?还是,你作为梁家的当家主母,欺负我年幼,把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都补贴给了你女儿,要是这样的话,我倒是能理解了,于家这样的名门望族怎么会接受像梁畅这样的女孩子?”
梁长安的声音很大,其实在这个圈子里,众人都心知肚明梁畅是怎么嫁进于家的?但是没人敢去触于家的霉头,挑起这件事,没想到梁长安今天竟然说出来了。
但是在座的宾客也都理解,一个没了妈的孩子,竟然被恶毒的继母强占下嫁妆作为自己女儿嫁入名门的跳板,真是让人大为光火。